《鬼王》东水逆流

12、检测体温

　　“啊？”齐舒云糊涂了，她是怎么想到的？
　　刚刚也是，仅仅路过艺术馆，她就能猜到尸体的第一发现地点是那儿。
　　肯定不是凑巧，叶弦歌是真的能从只言片语和极少的证据中推测出真相。
　　“你又发现了什么？”他问。

　　叶弦歌指着那照片没有被马赛克处理的小猫爪子，“你看，凶手将它剪得十分整齐，那个警察老大说什么强迫症，应该就是这样子的。
　　而且，杀人案是这个学期才出现的，虐猫事件是上个学期出现的，凶手它从虐猫转向了杀人，这其实不难理解。很大一部分性格暴虐之人对待动物没有一丝善心，最后走上了杀人的道路。”

　　她侃侃而谈，经验十分丰富，“我手下就有几个恶鬼是这样的性子，后来被我狠狠教训过才压住欺负弱小的心思，可是——性格是很难改变的东西，虐猫的人不再虐猫了，就会去虐别的。”

　　齐舒云棕眸睁大，十分吃惊，“你还有这样的手下？”
　　等等，她是鬼王，手下恶鬼无数，多是作恶多端之徒，他又震惊什么呢。
　　“你管理他们真是辛苦！”他干笑着补了一句。

　　“虽然你说的这些只是基于猜测，但是，我觉得很有道理哎，等下找秦队让他查查这些受害的猫是怎么出现的吧，有八十多只猫被抛尸，凶手总不能次次都不留下蛛丝马迹吧。”

　　两人随便对付着吃了点下午饭，叶弦歌选择吃凉拌面，超大一勺辣椒加进去，她也能面不改色吃完。
　　依然沿袭了早上的风格，七八碗碗下肚，她还是觉得没吃饱。
　　肚子倒是撑了，就是心里空虚得要命，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是鬼力不济导致的，刚刚苏醒，又强撑着凝结成有血有肉有温度的活人，她本就不多的修为现在有些雪上加霜了。
　　好在还在齐舒云身边，修为剩下三成勉强够用，就是会饿。

　　要是能找到一只恶鬼补补就好了，可惜刚刚和齐舒云骑着共享单车在校园里面逛了一圈，她愣是没有发现一丁点儿的恶鬼痕迹。
　　如果没有恶鬼吃，其实喝点齐舒云的血也是好的。

　　她灵动的眸子低垂着，想起了昨天被唤醒的时候，舔到齐舒云身上的血。
　　喝了一点点，她修为就暴增了，当时她没仔细想，以为是自己喝到人类血液才会这个样子。

　　可是今天遇到了这么多人，大街上人山人海，但只有齐舒云一个人的血液对她有吸引力。
　　她的鼻子轻轻嗅着，就能感知到齐舒云肩膀上包扎好的伤口上泛着血迹。
　　这真的是太奇怪了，齐舒云除了是她仇人的后辈之外，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你在发呆想什么呢？”齐舒云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他问：“我再去给你端两碗？”
　　这是一丁点儿都没嫌弃她吃得多，他还想着早上吃粥能吃十几碗，现在吃面怎么的也得来个十碗吧。
　　叶弦歌容易饿着，昨晚在飞山观也没吃饭，他心底有点愧疚。

　　叶弦歌制止住了他的投喂行为，“吃是吃饱了，但是我想——喝点你的血。”丝毫没有客气成分存在。

　　齐舒云惊异，小鹿眼睛瞪得大大的，沉默片刻，他拉着她到无人敌角落，视死如归地抬起手腕，送到她的嘴边。
　　“你轻点儿咬。”他声音清澈，又低沉，像三月春风，温柔和煦得刮到叶弦歌耳底。

　　叶弦歌看着那白皙瘦长的手，猝不及防伸到自己眼前，一瞬间感到一点点的错乱。
　　就这么，轻易地让她喝吗？

　　昨日在古棺之中，他也是这样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脖子。
　　然后轻声细语哀求让她少喝一些。

　　这个介于男人和少年中央的齐舒云，是飞山未来的掌门人，却和她所认识的各种玄门掌门不同。
　　知道她的身份，却没有对她喊杀喊打，还在旁人面前隐藏她的身份。

　　明明跟在她身边会有很大的危险，比如她自己就是最大的定时炸弹，万一发飙了可能会杀人，他还是义无反顾同意她的提议了……
　　突然，那股想要吸血的欲望一下子消失了，她眯起幽深的眸子，面有不快，打掉齐舒云递过来的手。

　　齐舒云懵，不是要喝血吗？
　　“又不想喝了，我们先去找那个警察老大吧。”她抬脚就走。
　　齐舒云迷茫跟在她身后，还不忘给她撑起一把伞来。

　　*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标明虐猫案子和连环杀人案这两个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人，可秦队听了叶弦歌分析后，也决定查一查这个虐猫案。
　　这叫死马当活马医。
　　谁让连环杀人案是真的一丁点儿线索都没有呢。

　　“我想去看看尸体，听说今早被发现的那三人的尸体已经被送到——”叶弦歌有点卡壳，是叫公安局的什么房来着。
　　“哦，他们现在已经不在官方验尸房了，法医已经将他们都尸体送到了阳临第一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去了。”

　　副队对这些杂事儿了解得比秦队要多一些，他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我和太平间负责人打好招呼了，你们可以直接去看，他们说已经有一具尸体被他的父母接走了，还有两个小姑娘的尸体没被接走。”
　　“对，你们的朋友严丽丽尸体还在那里，她爸妈在山里，我们好不容易才联系上，现在估计还在火车上赶路。”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惆怅。

　　这些学生的死讯都是他亲自打电话给她们父母通知的，短短五六天，打了十九个电话，每一天都能听到对面崩溃大哭，听到状若疯癫喊着“不可能”，以及绝望到寂静的“谢谢警官”。
　　每个人不同的反应，都像一把刀子插进他的心里。
　　披上了这身警服，却连凶手都抓不到，他可真是没用！

　　齐舒云瞧见他这副模样，拍拍他的肩膀，沉默无言。

　　*

　　两人二话不说就赶去了阳临第一人民医院。
　　因为是夏天，太阳落下得晚，华灯还未亮起，一片绚烂的晚霞挂在远处飞山顶端，几行飞鸟乘风而过。

　　已经到了下班的晚高峰，路上车水马龙，格外拥挤。
　　叶弦歌倒是没觉得堵车有多难受，她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思绪陷入了静谧。

　　她此次从鬼界来到人间，目的就是寻找她消失的族民。
　　说实在的，她也不是有多么爱护自己的族民，刚开始有少数几个族民消失的时候，她是完全无所谓的。

　　鬼界，所有有执念鬼魂的聚居地，难免有些凶狠暴力的鬼会混战，消失几个就和人间死人一样普通。
　　后来，消失的鬼越来越多，有很多证据表明这些鬼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去了人间。

　　这个时候她有点不满，人间玄门前不久刚把鬼界和人间的出入口给封住，单方面限制鬼界出入，现在又来搞这一出，这不是在挑衅她吗？
　　她虽然不想发动战争，但不代表她不善战容易欺负。
　　过了没几天，她身边最得力的部下，语岚也消失了，她才下定决心杀上人间寻找族民。

　　后面的事情就很抓马，她一上来就被偷袭，沉睡古墓千年。
　　一觉醒来，发现这个世上鬼怪居然这么少，有的又羸弱不堪，晒个太阳都会魂飞魄散，真是可笑。

　　本来还想着下山找个鬼问问千年之前的事情，现在看看，却不太可能了。
　　她在思考，该如何才能找到知晓千年前事情的鬼。

　　很快，医院出现在他们眼前。
　　齐舒云下车撑伞，带着她一起进入医院。

　　站在入口处，看着门框周围巨大的银白色仪器，齐舒云猛地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个检测体温的仪器，所有进入医院的人经过这个门的时候都会被检测全身温度，然后投射到旁边的屏幕上。

　　这仪器普遍安装在医院门上是两百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有一个病毒在全世界流行，感染的人体温会升高，所以用这个仪器来检测进入医院的人是否感染。
　　虽然病毒流行了四年就被人类消灭了，但是这个仪器还一直留着，且日常升级。
　　对了，齐舒云他有个高中朋友大学毕业之后还进了气象专业，专门研究红外测温，这个仪器就用了红外测温技术。

　　它是个好机子，齐舒云本来不想说它的不是。
　　可自己旁边这位她、她不是人啊。
　　等下穿过门的时候被检测到温度低于35度，整个警报系统都会响起吧。

　　他犹豫着问，“我能拉一下你的手吗？”人工先测一□□温！
　　叶弦歌不懂他想干什么，不过还算干脆，慢慢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呼，已经这么热乎了？她的手怎么这么嫩滑？
　　齐舒云克制地摸了一下，马上松开手，脸色有些发红，摸过对方手都那只手有些僵硬地握了起来，指尖还在回味那美妙的触感。

　　“走吧，应该没事儿。”他清清嗓子，一马当先踏过去，然后紧张地看着显示体温的大屏幕。
　　等他看到叶弦歌安全通过没有异常的时候，他才完全放下心来。

　　“这东西挺有意思的，无论我是冷是热它都能测出来吗？”叶弦歌控制着让自己指尖变冷，如愿看到屏幕上数据在变化。
　　“别玩了，等下它就报警了——”齐舒云笑道，突然，他笑容逐渐消失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出神。

　　听着叶弦歌无意的话，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心底冒了出来，“叶叶！我想到了，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粗略找到寒冰千里阵法出没的地点。”
　　“嗯，什么？”叶弦歌歪着脑袋问。

　　齐舒云叽里呱啦解释了半天，她其实没太听得懂，只知道是天上有个星星一直监测地球温度，联系那个星星去要最近几天的数据，就能查出最近几日阳临是哪些地区突然变冷。

　　“这星星好厉害。”她若有所思，果然高科技的世界就是不一样。
　　齐舒云笑着纠正，“是卫星啦！”

　　这一章隐藏着我美好的期待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