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这个圣诞假期（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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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降落在马尔福庄园花里胡哨的大铁门前，黑雾贴地散去，一人信步向主室大门走去。
盖拉跟着带领的狼人，他们似乎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为她这个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人带起了路。
“主人就在里面等你。”一个狼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盖拉，邪笑着将门向里面推开，盖拉走进去，听见身后门关上的声音。黑发红眼的男人手里拿着高脚杯，悠闲地晃动着里面的龙舌兰酒，不做反应。盖拉单膝跪地行了礼，他才转过身来，有意无意地瞟她一眼，盖拉听见玻璃与书桌相触轻敲的声音，好像正好什么东西砸在她紧绷的心弦上。想着几分钟前在斯内普那里喝下的缓和剂，便也没多害怕了——总之也暴露不了什么。
“赛尔顿，”他幽幽地说，“坐吧。”写字台边一把多余的椅子移到了正单膝跪地的盖拉身边。
她闻言站起身，坐在了椅子上。椅子与写字台保有微妙的距离，好像她正在接受审问，即使有书架，这个房间还是显得空荡。盖拉正面着高大的落地窗，帘子紧紧扣在窗户上，满屋陷入沉重的阴暗。
“你……还记得我交给你的任务吗？”他友善地笑着，却只是皮笑肉不笑，双手撑在书桌上，一个手指规律地敲击着桌面。
“不会忘记，主人……”
“只是你还没有着手——光说不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盖拉。”他嘴角似不经意地勾起，猩红色的双眼却像嗜血的刀锋，凝视之中，刺入脑海，窥探一切深处的秘密。盖拉也用自己的意念竖起了屏障。
“主人……我没有机会，抱歉，我没能取得他的信任……但是我向您保证，如果您能派给我一些人手，我会不胜感激。”盖拉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笔直地坐着却恭敬地低头，伏地魔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只是说着：“我怎么舍得怪你，”他眯起双眼，刀锋一样的视线在她身上刮掉一层皮肉一样，“只是，你知道，霍格沃茨戒备森严，你的伙伴们不会想要空手而归的——他们总是因此受到我的惩罚……现在我无论给你多少人手，你一样不会成功——”
“我只需要人手牵制他，他目前没有怀疑我的身份，只是和我并不算亲近。”
黑发穿西装的男子先低下头，面对着桌子，修长的手指没有人类的温度和颜色，一片惨白，令人想起冬日夜晚的雪地……冷硬的敲击声传到耳畔，随着缓缓抬起头，嘴角顺滑地勾起一个阴森诡谲的角度。
“呵……等我的命令吧，赛尔顿小姐——波特先生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的。你可以回去了，盯着他们。”
盖拉又送出了三管血，离开了房间。他在桌边不屑走动，盖拉听见身后的门关上，走廊里的黑暗从拐角扩散，闯入马尔福庄园的每个角落。这里丝毫没有曾经圣诞节的热闹氛围，这里以前总是贵族的欢声笑语。
波特先生……什么意思，他或许要控制他的思想……做什么呢……不论如何最后的目的一定是将邓布利多引出霍格沃茨，没有傲罗做帮手，也不会有进去攻击他后被重重围困的局面……她冷着脸走下旋梯，双手交叠于小腹前，微端着胳膊肘，就像从前卢修斯教的那样。伏地魔让她离开，她再说什么要见卢修斯这样的话，他恐怕会怀疑是要故意留下，上次在图书馆边徘徊就已经能引起怀疑了……两侧的狼人为她推开沉重的黑色大门，屋外也没有阳光能够斜射进来，灰暗的天空映入了眼帘，大约快下雪了……走入庭院，听见身后已经上年头的大门轴承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响声，从前栽满白玫瑰的花圃已经是一片贫瘠的土，亮丽的砖瓦最后也归于残破的命运……她忽地想到那两个男人，一个终因为大势和家族献上高贵的膝盖，一个又因为悲凉的出身与命运低下傲世的头颅。
盖拉在原地，看着身边场景扭曲，立起林林树木，缝隙间，是熟悉的城堡。
穿着黑色西装的铂金色头发青年，有着瘦劲的腰肢，面对着一面柜子，双手在英俊的面庞上胡乱揉了两下，掏出魔杖来。
盖拉先去校长室将记忆给了邓布利多。
“他需要等，为什么不现在做……”
“德拉科那孩子的任务还没完成吧。”邓布利多递上来一块粉色糖纸包着的太妃糖。
“是……我想他会控制波特的思维，将你引出来……那他需要消失柜干什么……”
“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前往，而不是傲罗呢。”
“他知道魂器的事了……这是一定的……他还知道是您摧毁的。”
“对。”邓布利多用眼神鼓励她说下去。
“他……想要利用波特传达虚假的魂器信息……当您出去发现没有，会被围攻……但是……您会认为自己被算计离开，有人要偷袭霍格沃茨……”
“很对，所以，我会选择天文塔。”
“为……最大的防御范围？”
“正解。”
“那些人一定进不来，所以要到消失柜修好之后——他认为保密很好，却没有把我和斯内普算进去。”
“这是他的一个失误。”
“我明白了，他通知的时候，我会到天文塔去等待。”
斯内普将坩埚里的药盛出来，喝下一口，也没觉得胃部的绞痛好了多少，将器材清理后弯腰将多余的试管放进下方的抽屉，猛地一起身，眼前一片花，先是短暂的失重感，接着就明显地感觉身体向前栽去……
“老蝙蝠——”耳边朦胧地听见谁焦急的叫喊，他用冰冷布满冷汗的手撑住桌面，有些硌手的棱角都不那么明显，只是知道谁揽住了他的腰，拼命要将他扶住，转过头，涣散的视线聚焦，只能看清蓝色的瞳……
“我没事。”
“不要狡辩。”她用类似抱怨的口气说着，斯内普听出她的怒气来。他站直了身子，已经不晕了，整整袖口缓解尴尬，她却还是没放开自己的手。
“不要以为叫‘巨怪小姐’多了，你就真的有巨怪那么高大——小身板撑得起……”他用厌烦的口气说着，她却全然听不见似的，一把拉过他的手，摸到一手冷汗。
“你最近饮食不规律吧……”说着又瞥一眼桌上摆着的黄色药水，“代餐的药水竟然都需要再熬了。”
“归根结底是萃取实验——”他在盖拉抬着眉，压着眼皮的一张脸前瘪了下嘴，说，“还有一点改进实验。”
“回床上睡觉。”她不由分说，扯着他的手腕就往卧室走，如果换成别的时候，谁这么样也是断然拽不动他的，他总能轻松抽手然后毒液就喷上去了，或许是他累了，他只是任由她扯着自己的手腕，跟在她身后走去……在记忆力，少有的几次，只是那个酒鬼父亲扯着他打，或许潜移默化的，他开始对肢体接触有了排斥，对一些人的嫌恶，对一些人的警惕，过去唯一一个能让他放下警惕的人，又不爱拉他。
“晕也不会生活不能自理吧，老蝙蝠，”盖拉不满地看着出神的斯内普，抱着双臂说，“自己换，我去给你弄碗粥。”
“为什么巨怪小姐逼迫别人，还这么有道理。”他和她像是照着镜子一样抱起双臂。
“赶紧换。”她大约想到了什么，不然就是太热了，脸上扬起红色，转身离去，将门甩上，不再理他。
斯内普还是换上了睡衣，或许睡一会，胃疼就熬过去了，从前都是这样的，他懒得将药材花在这上面，有的是比缓解自己痛苦更有价值的事……他一直活该痛苦。现在他也是如此想，却又不够坚定，冷硬屈服于她面前。
敲门声恰是时候地响起，她在门外问：“换好了吗？”
“嗯。”
门打开，她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灰色短裙，拿着一杯热水进来，看他还站着：“坐下……一会你晕了我搬不动你。”
“……”他面露阴沉地坐在床上，接过她递来的温水，低头抿了一口敷衍了事，头上却敷上了一片热，他抬眼，她认真的样子，好像在写一篇论文。她的手又移开，贴上自己的额头，说：“没发烧……你肯定不想去校医院丢这个人吧——老教授生活不能自理。”
“巨怪你很烦。”
“躺下，粥好了我会给你端进来。”
斯内普无动于衷，盖拉在他身边坐下来：“你什么时候才能照顾好自己……”你知不知道，将来，我没法催着你了，你也要自己按时吃饭……你这个样子，我真不放心。
“不用你管。”他冷哼一声。
她看他这个小孩子气的样子，笑笑，知道他大概是拉不下脸来，一手扶上他的肩膀将他摁在床上，他漆黑的双眼错愕地看着她将被子为他盖上，想要起身，她却将身体俯下，手将他凌乱的黑发拨到耳后，“人都会累的，Seve, 休息吧，我在。”他不觉得这伤了他的尊严高傲，他在她面前，也许就是高傲不起来了……他不愿意承认也不可能言语，但是，他的确累了……她轻吻在他的额头上，起身给他掖了下被子，起身离开了——不清楚粥什么时候能送来。
盖拉将粥端进去时，他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平和，只是身子有些蜷缩，一只手下意识捂着胃的位置，她用了一个保温咒语，也将粥放在了床头柜，然后坐在沙发上看书，等待他醒来。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盖拉只听见他叫她“巨怪”，将占据自己全部视野的书放下，说：“饿吗？吃点吧，还是温的。”盖拉向床头柜的方向昂了下头说。他爬起来，端起碗用勺舀了几口，就将碗放下了：“圣诞节巨怪小姐真是够悲哀的——只能来管自己的老教授。”
盖拉浅笑，斯内普你个蠢货，圣诞节，要和爱的人过啊。
“你想要我怎么样？”她反问道。
“总之不是做这种无聊的事。”
“不无聊，应该没有第二个人见过斯内普教授睡觉的样子吧？”
斯内普暗想，自己不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
“你放心，你睡觉的时候和你这家伙平时一样绷着个脸。”盖拉看他有些失措的样子，白了一眼说。
他听了想到或许是自己的表情管理出了问题，掩饰着慌乱，眨着眼低下了头。
“好点了吗？”
“早就不晕了。”
“我是说胃疼……”
“……没事了，以往睡一觉就好了，只有你喜欢大惊小怪。”他起初好像有些诧异她怎么看出来了。
因为是你啊，为什么会看不出来。
“过来，我还没问你，他说了什么。”他的脸上还是有些病态的苍白，盖拉刚想要含糊其辞，又想起答应他的话，走过去坐在床边，面对着他。
“让我等他的消息……他说，波特先生会帮助我……”
“摄魂取念……”
“嗯……”
“知道了。”斯内普沉声。
“你答应我一件事。”盖拉右手扶上他的手背。
“……”他默认了。
“以后不论什么原因，按时吃饭……”
“……哦。”他的回答还是给她一种敷衍的感觉。
“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愿望——”她好像有点生气了，将手收了回去，抱着臂说。
“好了……我知道了。”他将她摁进怀里摸着头说，被她推开：“正经点，答应我。”
“答应你。”他说着，那声音，盖拉分辨不清真假，她看着他的神情分辨时，他却已经凑上来吻了她的额头。
盖拉想要怒斥他耍赖让她分神，分不出来他是不是在敷衍，他一接近，她的心跳总是不可抑制地快起来，难以完全保有理性冷静的头脑。他的睡衣垂感很足，又能露出一部分锁骨……
“你先休息吧……”
“睡不着了。”他理直气壮地说着，像个闹了脾气的孩子。
“那你看书吧。”
“把你的麻瓜小说给我用一下。”
“干什么？”
“研究。”
“为什么？”
“你和我说，麻瓜小说给你下了迷情剂——怎么下的。”
盖拉刚想说他捣乱，又想起来他和她一起看戏剧的事，心里滑过点甜甜的滋味，他是在尝试了解她的喜好吗？
“坐着，我给你拿。”
作者有话说
第166章 这个圣诞假期（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