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笑》木木月明

6、遇君始知第一人

　　当李重仰回到衙门的时候接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关世杰的尸体被盗了。
　　李重仰一接到消息二话不说就赶到了义庄，这义庄在距离城镇较远的一处树林中，因为这树林中平时就会很巧合地在半空中载浮载沉着很淡的薄雾，且此地本就偏僻，人气极少，再加上这儿陈列的又是尸体，是以平时常人是不敢靠近这儿的，除了胆大一点的猎户来这儿打猎，或者就是衙门的人。
　　义庄内机构很简单，进门左边是活人居所，其余的房间全是死人暂时停尸之地。
　　看守义庄的是一个年届花甲的老人，因为此次关世杰案情暧昧，才又增派了两个仵作和一个捕快。当李重仰赶到的时候，只见三人不安地在那里走来走去，似乎希冀关世杰的尸体能自己走出来，而那老翁却没有看见。
　　“如何？”李重仰将三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发现三人并无大碍，松了口气，接着便走进了停有关世杰尸体的房间内。李重仰觉得这件事情更是加深了他对关世杰死亡的怀疑，难不成这尸体上还有什么事他们没有发现的吗？
　　关世杰的尸体就被放在了第二间房内，李重仰绕着那块曾经放置过关世杰尸体的木板，来回绕了好几圈，扭头问了问看守义庄的捕快：“我来之前除了老吴就没有靠近过这儿？”
　　老吴是两名仵作中的一个，见着李重仰问自己，带着二分诧异道：“是，我进来过，可是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李重仰没有多说话，只是指了指脚下，仵作不明白，可是李重仰就是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倒是旁边的捕快给出了答案：“脚印！”
　　老吴盯着自己的脚看了半天，又看着身边同僚的脚半天得不出个所以然。看着他那疑惑的表情，那个捕快似乎很是高兴，看来又有人被那个精明的“京城第一人”给吓到了。
　　李重仰又沿着木板走了两圈，三人都能看出，他脚步很慎重，似乎是怕踩坏了什么贵重物品，不过三人觉得这也太慎重了，慎重到似乎就没有挪动脚步。但是他的眉头却在众人的目光中越皱越紧。
　　“大人，可有发现？”
　　空气突然沉闷之时，李重仰亦定住了脚步不再移动，却半字不吐，嘴角抿得死紧，这明显有什么征兆出现。
　　“盗走关世杰尸体的人丝毫不会武功？”
　　就在三人认为这位大人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却自言起来。可是这儿有三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怎么说都不可能不会制服不了吧？难不成是没有发现？看着脚步完全是不慌不忙的样子！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会武功的人，不可能不动声色就把尸体盗走的，这房间内除了靠近院落的地方开了窗户，就没有其他窗户了，所以不管他是从门走还是从窗户走都得从亦庄的大门进来，那样这儿的三个人都有可能发现他。这样不声不响就将尸体盗走的不会武功之人，究竟是谁啊？
　　正在这个三人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偏偏不知从那个地方吹来了一阵凉飕飕的风，这风也怪，专往人的后背钻。三个人皆是一阵发寒，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种东西：鬼！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李重仰转头看着这三个自己吓自己的人，心中很是光火。
　　“没有，没有！”三人也觉得自己作为匡扶正义的朝廷命官，是不能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于是振作了精神认真看着李重仰低头再次打量着这个现场，
　　“盗走关世杰尸体的人，是个女子！”李重仰的声音中也难以压制住一丝惊讶。而这句话听在那三个人的耳中是这样的：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能来这个地方盗走一具尸体？而且还是半夜？这，这••••••，我们不想往那里想的。
　　“是个人！”李重仰很是不屑地看了三人一眼，接着指着脚下的地面说道：“步伐极其不稳，可见这人还负荷不了一个男子的尸体，再看，虽然这地面的脚印做了掩饰，但是还是可以看出，这脚印四周虚浮中间实重，证明此人还是想掩饰自己的身份，穿了一双不合脚的鞋子。”
　　三人虽然都知道这李重仰那“京城第一人”的称号，可是他们听完他的话语，还是觉得很不靠谱，这脚印哪里就虚浮了？哪里就不稳健了？
　　“这些就能证明盗尸之人是女子？”这真是玄之又玄！
　　“你们昨晚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李重仰转头看着三人，并没有回答他们的提问。
　　“没有！我们三个一起值夜到了子时，然后我值了下夜的班。”捕快本想踏前一步，可是又想到自己没有李重仰那样的本事，或许会破坏这儿，于是只得作罢。
　　“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李重仰皱紧眉头，很明显在怀疑。
　　三人静默着，因为看着李重仰那笃定的眼神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隐瞒了，不自觉的全都不语了。
　　“那个，今早我起床的时候似乎闻到了很浓的香味，这算不算是特别的事情？”
　　“香味？”李重仰转头看着那落在木板上的那片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的叶片上，他信手拈过放在了手心中。
　　拘香坊，我还以为你们全是世间奇女子，原来，还是我高看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