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冷冻人》心静怡然

59、总是在家门口迷路的奇葩

　　当华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的那一刻，杨雨凝感觉整个世界瞬间都明亮了，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机，一再确认手机的电量是满格，才将它放到耳边上。
　　“怎么了？”听起来华少那边的环境很安静，想来是在办公室里。
　　“我……我好像又迷路了。”杨雨凝惴惴不安地说，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唯恐华少此刻抛下自己不管不顾。
　　电话那端的人稍有犹豫，随即飞快地做出了回应。“你在哪儿呢？”
　　“地铁站里，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该从哪个路口出去，这里面好像每条路都差不多，又都不是我进来时的那条，我已经在这里面走了半个多小时，可是却还是走不出去。”杨雨凝轻咬唇瓣，语气里难掩挫败。“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把电话给安妮，我来跟她说话。”忆起早上是两个人一起出去的，华少的心里并不是多紧张，再不济也有个人陪着她，总不至于遇到什么危险。
　　谁知，接下来他听到的消息，让他忍不住有了想骂脏话的冲动。
　　“她……她没和我在一起，昨天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跌伤了脚，所以我让她在家里休息了。”纵使知道免不了一顿训斥，杨雨凝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实情。早死晚死都是死，她宁可早死早超生。
　　其实她知道华少不让她出门是出于对她的安全考虑，她原本也不愿意出来冒险，可是昨天突然遇到了凌晨，叫她如何能不悸动。可若是昨晚将一切据实以告，依华少的性格肯定不会允许她独自出来，这样她又如何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紫宸哥哥呢？
　　事实证明，纸是包不住火的，才短短的一天时间不到，华少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即使隔着听筒，杨雨凝也能感觉话里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不少。
　　她自知理亏，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长达两分钟的沉默之后，杨雨凝甚至以为华少已经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任由她自生自灭之时，听筒里终于再次传来了华少犹如天籁般的声音：“你别害怕，咱们手腕上的手表有定位功能，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确定你的位置，然后就可以找到你了。”
　　“哦，好。”她附和，不由得看了看戴在手腕上的表，她反正是搞不懂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功能什么的也是用的稀里糊涂的，目前是自己理亏，也就任由华少安排了。
　　很快地，手机里面再次响起华少的声音：“我大概知道你的所在位置了，从实验室开车过去可能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你就站在原地不要乱动，也不要理会陌生人就可以了。”
　　其实是华少关心则乱，依杨雨凝的英语水平和人连基本的沟通都成问题，要真有什么陌生人来搭讪也无非是鸡同鸭讲，能出什么乱子？更何况杨雨凝的性格是非一般的慢热，也就是他的性格比较强势，才能将她困在身边。若是陌生人向她搭讪，她只会退避三舍。
　　“我知道，我知道。”杨雨凝连忙应声，此刻的她只求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华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电话不要挂断，咱们可以聊聊天。你中午吃饭没有？现在肚子饿不饿？”听筒里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想来华少应该已经上车了。
　　抛开别的不说，单是自己从实验室里将他叫出就已经够麻烦他了，如今华少不仅不怪罪，还担心她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地方会害怕，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杨雨凝就感动地热泪盈眶。相处以来她清楚地知道华少并不是多么体贴的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属不易了。
　　折腾了大半天，杨雨凝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之前的忐忑不安统统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阵阵甜蜜。
　　“我挺好的，你不要担心。还有，你开车的时候可以打电话吗？一心二用会不会不太好？”即使再怎么聪明的人，也很难做到两者兼顾，不是她不相信华少，实在是对汽车那神奇的交通工具感到咋舌，可以让人日行千里，也可以让人瞬间丧命。
　　不可否认的是，坐在里面冬暖夏凉的，确实很舒服就是了。
　　“没关系，你只管和我说话就行，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你的状况比较糟糕吧？”忆起上次的走丢经历，华少忍不住皱眉，英俊的五官更显冷冽，车窗内的空调吹出阵阵凉风，却吹不散他额头的滚滚汗珠。“听这声音，你身边的人好像很多，有没有人靠近你跟你套近乎、搭讪什么的？”
　　“没有没有，地铁里面人本来就多，大家都步履匆匆的，哪儿有时间搭理我？”杨雨凝很无辜地撇嘴，只可惜华少根本看不到。“上次在咱们中国，还有人问我是不是迷路了，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这次压根儿就没人管我。可见同情心这种东西，也是因地制宜。”
　　“中文比较难学，他们可能看你是亚洲人，所以没办法与你沟通吧！”华少难得善良的没有损她，更没有告诉她在美国很小的孩子就开始环游世界了，像她这种迷路的概率真的小之又小。
　　“也对噢，就算他们真的来跟我说话，我也不懂啊！”那端的杨雨凝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引得华少不由得发笑。
　　“我这边的定位怎么离别墅很近？你该不会是在家门口迷路了吧？”地铁站离别墅只有一公里，只是出口错综复杂，像杨雨凝这种不懂得看路标的文盲自己肯定出不来。
　　不过，接连两次都在家门口迷路，杨雨凝也算是个人才了。
　　“是啊是啊，我来的时候没怎么注意，乘坐电梯下来，然后过了安检直接就走进来了。可是刚刚我转了好久，每条路都走过了，感觉好像所有的路都差不多，又不像是我走过的那一条，所以也不敢乱走，害怕万一走错了，学上次那样南辕北辙。”尤其是华少那次凶巴巴的样子，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他人本来就已经够冷漠了，基本上靠近之后周围的气温都会不自觉的下降，发起飙来更是让人胆战心惊，若不是自己理亏在先，她恐怕真的无法忍受。
　　相处这么久以来，她对华少的性格也了解了个大概，有时候适时的撒娇服软，更能化解他的怒火。古人云“以柔克刚”不是没有道理，上次她就是态度不好，以至于两人越闹越僵，这次她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在一个地方摔倒可以说是不小心，在同一个地方摔上两跤就是笨。
　　她不笨，更何况错了就是错了，她勇于承认，华少即使脾气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得理不饶人。
　　人来人往的地铁站里，杨雨凝缩在一个偏避的角落里，对着电话喋喋不休着，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更显柔和，标准的亚洲五官在遍布金发碧眼的美国人眼中，尤为突出。
　　在宽阔的公路上，华少的玛莎拉蒂风一般的疾驰而过，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地转换，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余光不时地瞥向腕上的手表，圆形的表盘上面，两个红色的小点慢慢地缩短着距离。
　　听着手机里不时传来的话语声，他的心没来由的平静了下来。
　　一部小小的手机，巧妙地将两人维系在了一起。
　　“发现不对劲，留在原地等待救援是对的。”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性感的声音带着男子固有的磁性。
　　“如果我没有第一时间向你求救，你会不会生气啊？”杨雨凝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因为华少无意中的给予了肯定，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来。
　　哪怕是身在嘈杂的地铁站，周围是一群语言不通的外国人。
　　“你还有第二个预备方案？”这个着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第一次发现她走失后，他除了心急还是心急，根本来不及思考旁的。这次有了前车之鉴，虽然有些意外，倒也没有动怒，反而庆幸自己没有一头钻进实验室，将手机交给助手保管。
　　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习惯了做她的依靠，为她遮风挡雨、指引迷途。
　　“倒也不是，只是被你凶怕了，害怕你一接到电话后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然后气呼呼地挂断电话不管我。”她无聊地以手指缠绕发丝把玩，语气里带着些许撒娇成分。
　　并不是她空穴来风，实在是华少平时对她太严厉，每次面对他时都不由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无意中的一个举动惹怒他。
　　好嘛，她也承认自己偶尔脑袋短路，会犯些让人无语的错。
　　“就算这么凶，你不也照样没有进步嘛！”华少嗤笑，听起来心情不错，如果杨雨凝不了解他，肯定会以为他在嘲笑自己。“你没听说过严师出高徒嘛？我是对你严格要求，以便你早日适应这边的生活。”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她不以为然，因为华少话里话外都带着嫌弃，就算她真的很笨，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如果是发自内心的我接受，若是言不由衷的感谢就算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明明凶巴巴地教训了我，还想让我对你点头哈腰、鞠躬作揖。我又不是傻瓜，才不要任你摆布。”
　　又不是猪！！！
　　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那你的意思是目前满足于现状喽？每天闷在别墅里足不出户，偶尔出次门必须要被人陪同，稍不留心就会发生类似的走丢事件。”华少向来话不多，也懒得举例，若不是担心杨雨凝一个人待在地铁站会害怕，他也不至于边打电话边开车。这一会儿功夫，他说的话都快赶上一个星期的量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以后就对你放低要求，你也不要考虑什么工作赚钱的事情了，就待在家里绣花下棋好了，反正我赚的钱也足够养活你的。你只要负责花点心思在我身上，哄我开心了愿意为你花钱，我自然保证你衣食无忧。”
　　在他看来，对付一个人总比贸贸然地创业靠谱多了。
　　“不、不、不，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杨雨凝紧张地连连否认，生怕华少当真。“你还是严格要求我吧，要打要骂我认了。”
　　华少不置可否，沉默许久，然后才再度开口。
　　“在我的印象中，你一直算是个淑女。”
　　杨雨凝一滞，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握住手机，连呼吸都压得很轻，侧耳倾听着华少接下来的话。
　　“温柔贤良、谦恭有礼的那种。”
　　“所以呢？”
　　“我认为像这种抛头露面的生活方式不适合你，这个社会很复杂，超过你的想象，最安全合理的是趁着年轻貌美的时候找一张长期饭票。”
　　惜字如金并不代表他不会说话，相反的学校辩论赛时，他是参赛选手里面的佼佼者。只是后来生活环境改变了，他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如今面对呆萌的杨雨凝，自然不在话下。
　　“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自恋啊，你这是在变相的为自己讲话吧？还让我找什么长期饭票，为什么不干脆让我每天缠着你，时不时地刷刷存在感呢？”
　　“哟，不错嘛，有进步啊！”自从和姐姐接触多了，她嘴里偶尔会冒出一两句网络用语，华少自认不是网络潮人，因此对她的话往往一知半解。“文言文还是没有网络用语的魅力大吧，我看你学的挺快。”
　　“还不是因为你不让我说嘛，古文是人们智慧的集结，就像陈年的老酒一样，让人越品越有味儿。网络用语是那种比较新潮的，但是更新的速度很快，能够成为经典长久地被记录下来的更是少之又少，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你倒是挺理性的，还有闲心比较这个。”
　　“反正也是闲聊嘛，总不能打电话时什么都不说话，就听里面的风声吧！”杨雨凝笑了笑，好奇宝宝的本性又在此刻发作。“虽然我查过一些资料，知道手机通话的基本原理，可是每次打电话的时候还是觉得蛮新奇的，小小的长方形盒子，配置上电池和手机卡，就能与其他人说话，真的让人不由得感叹现代的科技。”
　　“我快到了，现在找停车位。”华少那边的声音有几分钟的停顿，然后杨雨凝便听他如是说道，再看看腕上的手表，才四十分钟。
　　“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再等一会儿呢！”杨雨凝难掩惊讶，同时心中也暗暗打鼓，华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可是万一知道她私自出来只是为了见那个长得像紫宸哥哥的人，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吧！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接下来华少的话让她更加如坐针毡。
　　“路上的车子不多，所以开得快了点。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今天怎么会自己单独出门呢？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她向来胆小，又有过一次走丢经历，因此像这样一个人单独行动，实在不符合她的作风。
　　“就是感觉这边蛮有趣的，昨天玩了回去后感觉意犹未尽，所以才会出来啊！我本来以为凭着自己的印象可以找到路的，这不也算是个锻炼的机会吗？”她左顾右盼地张望着，腕上的表其实显示着两人的距离，无奈主人不识货，成了装饰品。
　　“你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华少不动声色，其实地铁站虽大，有定位的显示找到她也容易，从踏上电梯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眼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杨雨凝。
　　真的如她所说，到处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只是他们形色匆匆地从她的身边经过，并未做任何停留。再加上她一直在用中文打电话，旁的人只以为她在等人，又碍于语言沟通障碍并未打扰。
　　黑头发、黄皮肤的她在地铁站尤为扎眼，初秋的季节，畏寒的体质使然已穿上了粉色的毛呢大衣，她并不喜欢钻石，反而对黄金白银情有独钟，因此在为数不多的首饰里挑选了钟爱的金饰，脖子上黄灿灿的转运珠体积硕大，煞是引人注目。脚上的鞋子是舒适的平底靴，白色系，整体看起来青春靓丽，让人忍不住受到感染。
　　她脸上的表情很温和，不时微笑或皱眉，即使身在嘈杂的环境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掌中的手机不像寻常女孩儿那样亮闪闪的，就是很普通的样子，有种低调的奢华，只是主人很珍视的样子，将它牢牢地握在手中，仿佛手机那端的人对她很重要，很重要。
　　“还是去了昨天去的地方，又在那附近转了转。我本来还给安妮打包了中午的饭菜，可惜折腾了这么久，早就凉了，也没法吃了。”她无限惋惜，手上空空如也，可见打包的饭菜已经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华少信步走近，忽然不忍打扰这样美好的画面。
　　“你中午吃的什么？”因为她突然的来电，他都没顾得上吃饭。眼看时针已经指向两点半，他却毫无食欲。
　　“就是一些快餐，其实我并不喜欢吃洋人的食物，可是得入乡随俗，要不然就要饿肚子了。”她满脸嫌弃，委实吃不惯汉堡、芝士蛋糕之类的东西。
　　“那我们待会儿出去再吃点街边的小吃，刚好我也没吃饭。”现在的时间午饭已经过了，晚饭又太早，既然她也没吃好，正好有个伴。
　　杨雨凝明显有些惊讶，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给他打电话的时间，猜想可能是为了自己他才没能吃上午饭，当下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