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冷冻人》心静怡然

107、别哭，你还有我

　　接到杨雨凝电话的时候，华少正在公寓的实验室里忙碌着，她说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让华少赶紧到民政局一趟，还说孟孟和齐旻昊都在。
　　华少闻言，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
　　他挂断电话立即出发，向来冷静自持的表情也出现了龟裂。华亦婷上个星期才刚从医院出来，这才在家休养了几天就跑了出去，还是和齐旻昊见面，上次不就是因为撞破了他的奸情才情绪失控住院的吗？真不知道姐姐怎么想的，早上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也答应过要退让一次。
　　鲜少记路的他直接用导航走到了目的地，华亦婷如今身边只有一个杨雨凝，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自保能力，更何况是保护别人了。
　　他赶到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在民政局的休息厅里僵持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华亦婷和杨雨凝坐在一侧，齐旻昊和孟孟坐在他们对面，桌子上摆放着工作人员用一次性水杯端来的水。见到他走进来，工作人员如蒙大赦的将烫手山芋丢给他，还让他帮着劝劝，毕竟华亦婷的肚子都那么大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调解员的工作也不好做，更何况眼前的人穿着都不凡，一句话说不好就有可能饭碗不保。
　　“怎么回事？”华少走过来问杨雨凝，目前看来除了姐姐的脸色不怎么好之外，两人身上都没有什么损伤，这让他松了口气。
　　“谁让你给小玮打电话了？”华亦婷不悦地转过头问杨雨凝，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可是她目前最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是太任性了，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与其委屈自己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放手。她不喜欢拖泥带水的，既然齐旻昊优柔寡断不肯下结论，何不就让她主动提出来呢？
　　三个人的婚姻是无法维系的，她也不想再与人争抢，太累。
　　“我只是……怕你会吃亏。”杨雨凝红着眼眶说道，她不是没有被人凶过，实际上华少凶她的时候更狠，她并不是觉得委屈，只是心疼华亦婷。
　　一个女人，即将临盆还要遭遇丈夫的背叛，即使强大如她，又能如何呢？
　　“姐，你别怪她，你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你今天的决定如何，我都会支持。”华少并不比华明焘他们那样保守，他的眼里同样揉不得沙子，看着自己的姐姐受委屈，比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呢！
　　“婷婷，我希望你再冷静冷静，离婚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齐旻昊坚持道，他不知道华亦婷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居然连离婚时需要携带的相关资料都带在身上，如今的他是骑虎难下。
　　还有孟孟，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找过来，说是恰巧经过的时候偶然听朋友提起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需要，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离婚协议书也带来了。”她不慌不忙地从手提包里拿出几张白色的纸放到桌子上，眼神坚定。“除了孩子，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肯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包括我和你结婚时所有的嫁妆，还有这些年我们的共同财产，我一分都不要的全部都留给你。”
　　那些身外之物，多少都沾染上了两人在一起时的回忆，她也不稀罕。
　　孟孟难掩激动的拉了拉齐旻昊的衣袖，毫不避讳的劝道：“阿昊，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和她离婚的吗？既然她现在主动提出来，你还犹豫什么呢？”
　　齐旻昊却并未理会，不露痕迹的挣脱她的手，不悦地看向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那上面条款分明，一一罗列出来居然有好几页，除了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出入，只不过相对于华亦婷的平静，齐旻昊明显有些沉不住气，甚至可以说是生气。
　　“你现在太冲动了，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做决定。”
　　“还冷静什么？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静过，痛痛快快地签字吧，你的旧情人还在这儿等着呢！或者，你今天也可以来个双喜临门，办完离婚手续之后再顺便结个婚，以后也能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意气用事并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在出院之后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才会随身携带着离婚协议书。
　　眼下这种情况，拖得越久她就越痛苦，早日从这段婚姻当中解脱出来，才能够走出伤痛。齐旻昊的为人她如今才真正的看清楚，也算是为自己当初的识人不清付出代价了。
　　“华姐姐，我们先回去吧！”杨雨凝央求着，离婚不是小事，她真的觉得有必要通知双方的家长知晓，就这样草率地办了手续，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你之前不是还答应的好好的吗？就算是真的决定了要离婚，好歹也要和家里面再商量一下吧！”
　　然而，此刻华亦婷一心想要离婚，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劝告。
　　无奈之下，她只得求助赶来的华少，让他帮着再劝劝。毕竟已经结婚三年了，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怎么可以说离婚就离婚呢？
　　再说小宝宝都快要出生了，难道让他一出世就拥有一个破碎的家庭吗？
　　只不过她显然并不明白华少的心思，如今的情形别说是让他劝和了，不在火上浇油就不错了。他在家庭会议上就明明白白的表示同意两人分开，与其忍气吞声地委屈自己接受丈夫的背叛，还不如在一开始无法忍受时就直接分开。
　　也许姐姐一开始是喜欢齐旻昊的，但是自从他选择背叛这段婚姻开始，就意味着两人结束了。姐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她容忍不了爱人的背叛，见到齐旻昊之后难免如芒刺在背般的难受，破碎的镜子即使修复了也会有裂痕，而姐姐又是标准的完美主义者，再勉强维持下去，也只是折磨。
　　最后，华亦婷潇洒地在两份协议书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推到齐旻昊面前。
　　“签字吧，签完我们就都解脱了。”她说，真的走到这一步，她的心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平静，可那又如何，越痛越是能让她印象深刻。
　　凤凰浴火，方能涅槃重生。
　　过了今天之后，她也许会失落一段时间，但并不至于以后都爬不起来。
　　孟孟激动地拿过笔亲自递到齐旻昊手里，嘴里不停地劝说着，华亦婷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分外刺眼。这女人真的是有一副好心计啊，自以为是的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自己的股掌之中，居然还真的成功了。
　　华亦婷不是没有想过和她争，但是退一步想想，又替自己觉得不值。他齐旻昊有什么资本，值得自己为他争、为他抢？
　　她不想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也不想为了这样的渣男失去自我，所以才选择放手。
　　放了齐旻昊，也放过自己。
　　从此以后，不管他们怎样都与自己无关，他们爱也好、恨也罢，齐家怎么想，统统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她会守着即将出生的宝宝，和他相依相伴走过接下来的每一天。
　　最终的结果，是齐旻昊在华亦婷的强势与孟孟锲而不舍的劝说下，无奈地签下了字，办理了离婚手续。当那红红的印章盖上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各怀心思，华亦玮从头到尾都只是关注着华亦婷的身体状况，就连离婚证都是由杨雨凝负责放到包里的。
　　华亦婷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是很好，出来这么久又浪费了精力，在手续办完之后彻底放下了心防坐了下来，脸色明显疲惫不堪。
　　“怎么了？身体有不舒服吗？”华少不放心地问，她现在的身体可是容不得出现任何差池，倘若因为此事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就是折腾了这么久，有些累了。”她安抚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杨雨凝贴心的给她端了杯水，她礼貌地道谢，轻抿了两口便放下了。
　　孟孟已经达到了目的，自然乐不可支，她开心地挽着齐旻昊的手臂，仿佛已经是妥妥的齐太太。婚介所的人大约也是猜到了些什么，见此情形不免议论纷纷，在这个言论自由的年代，大家对于小三儿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感，因此说起话来也就无所顾忌，齐旻昊听在耳里自然不是滋味，孟孟却并不在意，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和齐旻昊的关系。
　　“你们是开车来的吗？待会儿把钥匙交给代驾，我们直接坐我的车回家。”华少点了点头，他并不认为华亦婷现在有独自驾车的能力，所以安全起见还是同坐一辆车子比较保险。
　　“没有，是家里的司机把我们送过来的，华姐姐现在身子不方便，已经很久都没有自己开车了。”杨雨凝轻声说，她极力劝说，无奈还是没能改变最终的结局，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也就不再纠结。“在给你打完电话的时候，我就让他先回去了，想着反正你也会开车过来。”
　　“好。”华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对她微笑。“今天幸亏有你在这儿，否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当初让她多陪陪姐姐，原先只是为了避免她总往外跑，没想到这次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杨雨凝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用谢，除了陪伴她也没有做什么。
　　稍事休息之后，一行人才缓缓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华少让杨雨凝陪华亦婷在路边等，他去取车子。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蓄意，他们居然又遇到了齐旻昊和孟孟，两人宛如连体婴一般手挽着手，即使是杨雨凝那样温吞的性子看了也来气。
　　“我们别理他们。”她眼尖的看着两人走了过来，拉着华亦婷别过脸去，想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齐旻昊却很不识趣，巴巴的走到他们面前，一脸诚恳的说：“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们虽然离婚了，以后还是可以经常联系。还有……孩子出生的时候，记得通知我。”
　　华亦婷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寒着脸望向一侧，佯装没有听到的样子。杨雨凝警惕地挡在外面，生怕他们会在此时起什么争执。
　　“我都跟你说了，让你不要自讨没趣，你偏不听。”孟孟煽风点火的说着风凉话，好像生怕华亦婷会突然反悔似的。“人家现在怎么可能会想看到你呢？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吧，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我们离得又不远，总会听到些风声的。”
　　“你闭嘴。”齐旻昊呵斥道，挣了挣却还是没能和孟孟分开。
　　他知道孟孟这是在宣示主权，可华亦婷毕竟还怀着他的孩子，他们不可能一点牵扯都没有。
　　“你凶我也没用，事实在这儿明摆着呢！再说了，离了婚的两个人还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还指着用孩子作为筹码牵绊对方不成？”她可不傻，华亦婷肚子里怀的可是齐家的血脉，在这点上自己可落人家一大截呢！
　　齐家老两口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她，家世上面她也确实拼不过华亦婷，倘若再来个孩子从中间搅和着，难保日子长了两人不死灰复燃。齐旻昊本身就有些优柔寡断，自己说什么也得让他俩反目，断了这唯一的念想。
　　“你放心，我既然已经和他离了婚，就不会再有来往。”华亦婷怒不可遏地瞪了眼俩人，也不知道这齐旻昊怎么还来纠缠不清？
　　该说的话他们都已经说清楚了，他就算不去放鞭炮庆祝自己恢复单身，好歹也离自己远一点吧！真是存心来膈应她的，她扶着自己的腰靠向身后的大树，此刻竟也顾不得那粗糙的枝干会蹭到自己的皮肤了。
　　“婷婷……”齐旻昊不舍地看着她，脸色满是愧疚。
　　“你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两面三刀。”孟孟还不肯罢休，反正她已经下定决心以后都仔细看着齐旻昊，也省得自己再步了她的后尘。
　　“你手心里的宝，也许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华亦婷深吸口气，不悦地说道。“以后你只管看好他就好，说不定我的今天就会是你的明天，他能偷一次，也能有以后的N次。”
　　齐旻昊闻言，受伤的看着华亦婷久久说不出话来。
　　是的，在她的眼里是自己背叛了她、利用了她，她恨他也是应该的，然而听到她如此对孟孟说，他的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儿。不过他并没有立场反驳，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他的确是够渣的，抛妻弃子只为了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孟孟脸上的表情也很难看，她知道华亦婷是有心想要膈应她，却不得不承认：她成功了。连她也没想到齐旻昊会在此时离婚，这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这个男人……也许并不像她原来认识的那么好。
　　只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齐旻昊是她身边条件最好的结婚对象，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去开始下一段感情了。
　　所以，只好孤注一掷。
　　“那你当初还不是巴巴地嫁过来，还倒贴了不少嫁妆。说实话，若不是看上你身后的华家，阿昊当初也不会娶你。”孟孟不客气地说道，真真的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华亦婷真的是被眼前的男女给气到了，她的身子本来就不灵便，如今更是感觉腹部绞着疼得厉害，将身子斜靠在树上，握着杨雨凝的手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她用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缓解不适，却感觉越来越痛，痛得她都快直不起腰来。
　　“华姐姐……华姐姐，你没事吧？”杨雨凝紧张地问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华亦婷看到眼前的脸居然都是模糊的。她摇了摇头，刚想安抚这个六神无主的小姑娘，却听到她接下来又说：“华姐姐，你怎么流血了？”
　　血？她不知道，只感觉肚子很痛很痛，折磨得她几乎快要晕厥。
　　后来好像华少来了，慌乱地将她抱上了车子，然后还断断续续地跟她说了些话。她听得不是很真切，事实上除了疼，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