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冷冻人》心静怡然

106、华亦婷的抉择

　　被母亲盯着在家休养了两天，华亦婷的身体明显好转了很多，也不再坚持非要离婚，说是答应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云卿见她确实也没什么事了，这才和丈夫一起回公司上班，不过她并没有让儿子也去公司，怕万一她身体不适，华少毕竟是学医的，到底还是比旁人要强一些。
　　顾忌男女有别，华少也不好意思每天二十四小时都盯着华亦婷，好在身边还有个杨雨凝可以差遣，于是就把这项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交给她了。都是女孩子，姐姐原来对她也挺照顾的，两人说起话来也方便些。
　　不出意料的，杨雨凝欣然答应帮他盯着姐姐，说是会事无巨细的向他汇报。
　　不用去公司了，他也没有彻底让自己闲下来，大多时候都是待在书房里翻看些书籍或者是通过视频遥控指挥实验室里的动向。偶尔他也会去自己市区的公寓待上一会儿，将原来做实验的数据整理一番，或者是维护他从美国带回来的宝贝仪器。
　　早上的时候是华家最热闹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在一起吃早餐，聊些时下的新闻或者八卦，为了缓解气氛，杨雨凝也时不时地讲些笑话来逗大家开心。原本华亦婷是最能闹得一个，自从出院之后却沉默了许多，对于原因大家心知肚明，无奈也只能粉饰太平地配合着杨雨凝听她的那些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偶尔插个一两句。
　　然后，大家就开始各忙各的，该上班的上班，该出门的出门。
　　这天吃过早饭之后，杨雨凝照例去华亦婷的房间里报道，华少交给她的任务就是陪她聊天、解闷加哄她开心，虽然最后一样她完成的不是很好，不过前两项还是能做到的，只需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华亦婷就好了啊！
　　意外的是华亦婷居然提出想要出门，杨雨凝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鞋子和衣服，只差拎个包就能出门了。
　　“华姐姐，医生不是说让你在家休息，尽量卧床不动吗？”她面露难色，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打个电话给华少报告一下。就在刚才，华少跟她说要去市区的公寓拿点东西，现在应该已经出门了。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再说只是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也不逗留太久。”华亦婷决定了事情鲜少会更改，况且杨雨凝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她根本就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你不用陪着我，我安排了家里的司机和我一起去。”
　　她现在的肚子开车很不方便，带着个杨雨凝也撑不了什么场面，所以还不如找个司机稳妥。
　　“不、不、不，华姐姐，我在家也挺无聊的，还是和你一起去吧！”她讨好地笑了笑说道，华少可是再三交待过的，她怎么能放心让华亦婷独自出门呢？
　　家里的司机也只能是听命行事，万一要是真的遇到什么事，当然还是自己人来得保险。
　　对于她的跟屁虫行为，华亦婷也是深感无奈，最终还是拗不过的带着她一起出了门。两人去的地方令杨雨凝颇感熟悉，好像是之前和华少一起来过，是一家高档的茶馆，古色古香的那种，木质的椅子搭配古朴的茶具，再加上店里面原汁原味的装饰品，让人感觉到仿佛回到了大自然的怀抱。
　　茶馆将座位分成了若干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面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为了保证客户的私密性挡板使用了隔音极好的装饰材料，来的人三五成群，却都拥有自己的私密空间，并不会被邻桌的人所打扰。
　　她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华亦婷约的人还没有来，她在前台报了下名字，然后便径直往最里面的包厢走去。杨雨凝拎着包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跟丢了。
　　服务员稍后给她们上了茶水和点心，然后便礼貌地退了出去。
　　两个人沉默地望着茶几上原色的天然麦穗花，茶杯里冒出袅袅的白烟，食物混合着茶香在室内蔓延开来。
　　杨雨凝并不知道华亦婷约了谁，只是偷偷地观察着她的细微动作，看到她始终都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花出神，猜想对方应该不是她的闺蜜。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包厢的门才再次被打开，齐旻昊在侍者的引领下走进包厢，然后缓缓落座。侍者又从茶几下拿出一个干净的杯子，帮齐旻昊将茶水加满，然后询问他们是否还有其他的需要，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这才转身离去。
　　“雨凝，你先去隔壁的包厢里待会儿，我有话想单独和他谈。”华亦婷转过头对杨雨凝说道，早在进门的时候她就已经将隔壁包厢也订了下来，就是为此刻做准备。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有杨雨凝在场并不方便说。
　　杨雨凝犹豫地看了眼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放心地把华亦婷单独留在这里面对齐旻昊。她倒不是怕齐旻昊会对华亦婷动手了，毕竟她还怀着齐旻昊的孩子，只是华亦婷的性格太急躁了，上次就是两人单独聊天，然后聊着聊着就把人给聊到医院里去了。
　　如今好不容易才稳定点，她可不敢冒险。
　　“你去吧，我这次不是来和他吵架的，有了上次的事情，我也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和他开玩笑。”华亦婷看她不肯动，继续说道。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她现在对此是深有体会，而且之前答应过家人要释怀，并不是随便说说。只要齐旻昊不是太过分，她还是愿意坐下来和他好好谈的。
　　毕竟爱过这么些年，即使知道身有瑕疵，也不能随便丢弃不是。
　　杨雨凝看自己拗不过她，因此只得遵照她的意愿起身前往另一个包厢，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有事一定要叫她，两人仅隔着一堵墙而已，她很快就可以过来。华亦婷礼貌道谢，然后再三保证自己知道了，这才将她打发走。
　　“考虑了这么些天，有结果了吗？”她主动问道，在自己住院的这段时间齐旻昊并没有出现过，齐家父母也没有，她不知道齐旻昊回去是怎么说的，亦或者根本就没有和他们提过。不过，这样也好，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了，她也觉得没有必要把双方的父母牵扯进来，对于他这些天的不闻不问，华亦婷也乐得清静。
　　如今只要看到他，她便不由得会想起他和孟孟的事，那感觉犹如吃了苍蝇般难受，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
　　“婷婷，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齐旻昊握着杯子，难掩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我也知道是我辜负了你，但是我现在真的不能不管孟孟，她的家人和我们不同，完全就是吸血鬼般的存在，如果再失去我，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对于华亦婷，他的心里是愧疚的，但是他不能只因为愧疚就抛弃跟着他那么多年的孟孟。轻抿了口茶，他叹了口气望着华亦婷，包厢里很安静，两个人的杯子是同款的青花瓷，这也是这家店的特色。
　　这些日子以来，其实他也有认真的考虑两个人的问题，如果不是先认识了孟孟，也许他们也能相依相伴着携手度过一生，华亦婷不论是作为妻子还是交往的对象，都很优秀。
　　可是，他的心里已经先入为主的有了孟孟，所以再容不下其他人。
　　两人三年的婚姻里也有欢笑、吵闹，却少了份令人刻骨铭心的悸动。她并不能够像孟孟那样令自己魂牵梦萦、牵肠挂肚，即使不在身边也时常想念，倒好像是父母那般平淡、安逸，与其说是爱人，倒不如说是伴侣，只能排遣寂寞而已。
　　“她不能失去你，我就可以吗？”华亦婷失望地看着他，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这么多年来，我全心全意的对你，还为你怀了孩子，你有没有替我想过？一个女人即使外表再强悍，也终有撑不下去的时候，你同情她、怜惜她，为什么就看不到整日与你朝夕相伴的枕边人呢？”
　　“你和她不一样……”齐旻昊咬了咬牙，狠心说道。
　　“我和她是不一样，我从来都不曾向你哭诉过自己遭遇的委屈，也从来没有告诉你自己的烦恼，所以你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我是不需要人理解和疼爱的，仿佛随便放在一处，我就应该能够生长，就像是沙漠中的仙人掌那样，受尽风吹日晒却只能自己承受。”怀孕之前，他交给她公司的相关工作，从来都不会考虑她需要花费多少精力才能完成，做好了就理所应当，做不好就和其他的下属一样挨骂。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也是一个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
　　两人上次之所以会谈不拢，就是因为她让齐旻昊在两个女人中间选一个，她认为自己的要求并不过分，现在不是古代那种崇尚一夫多妻制的年代了，她没有与人分享丈夫的喜好。
　　“最起码你还有爱你的家人，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生计问题。”齐旻昊说，他知道这样说话并不公平，可事实就是这样。“当初我们在一起，所有的帮助都是你主动提出来的，我从来都没有主动要求过你什么。成长的路上本来就需要受些磨砺，哪有不经历风雨就长成参天大树的。”
　　离了他，华亦婷顶多是失去了一个丈夫，孟孟却是会活不下去。
　　“那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了？感谢你不遗余力地磨砺我，锻炼我的意志，让我成为一个女强人。”真是谬论，喜欢的人再怎么无能也可以迁就，不喜欢的就连摔打都可以说成磨炼。
　　“随你怎么想吧！”齐旻昊眼看着自己越描越黑，索性也就不再解释。
　　包厢里的气氛一度僵持，两人很长时间竟然都找不到合适的话说。齐旻昊本身就不善言辞，而华亦婷则是已经彻底心灰意冷，对他放弃了。
　　“好，我明白了。”华亦婷强忍着泪水掉落的冲动，低下头笑了笑，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是一副刀枪不入的女强人架势。“既然你这么放不下她，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我上次说的你考虑过吗？我们离婚，然后你和你的老情人爱怎样就怎样，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她说服不了自己接受三个人的婚姻，既然齐旻昊选择了孟孟，那么她也不会不识趣地巴着他不放。在出门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拖泥带水的只会让彼此更痛苦而已，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解决了此事，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拿得起、放得下一直都是她的座右铭，人总要为自己的年少无知付出点代价，虽然她的代价有些沉重，她也只能咬着牙承受。
　　“你真的要离婚？”齐旻昊惊讶地看着她，他一直以为之前只不过是华亦婷一时冲动提出来的，被气愤冲昏头了。
　　结婚三年，她一直是付出较多的一方，当初甚至还为了他与华家人反目，如今这样说离婚就离婚，潇洒地实在是出人意料。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么？”华亦婷盯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眼眶酸涩得厉害。“早点解脱，对你、对我都好，你放心，除了孩子我什么都不要。”
　　作为离婚的过错方，她也不认为齐旻昊有和她争夺抚养权的胜算，毕竟他和孟孟的事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她的手机里还有照片为证，由不得他抵赖。
　　至于这些年两人的共同财产，本来就是些身外之物，她连齐旻昊的人都不要了，才看不上那些东西呢！
　　“还是等过段时间孩子出生以后再说吧！”齐旻昊盯着她圆滚滚的肚子，想了想说道。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八个月了，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世就没有爸爸，再说双方的父母都还不知情，若是他们贸贸然地就把婚给离了，恐怕以后要挨不少骂。“你如果不愿意见我，我这段时间可以消失，不在你面前出现。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们找个时间先跟两边的家长透露一点，让他们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再办手续，以后……我会找机会弥补你们母子的。”
　　他们现在的婚姻状况，对于孩子的出生还是有所帮助的，倘若离婚之后再让她面对那些户籍方面的琐事，他这个做丈夫的还是会心有不忍。
　　本来就是自己单方面的错，让无辜的华亦婷和孩子来买单，那他成什么人了？
　　“不需要，我不想拖得太久，咱们今天就把手续给办了吧！我已经咨询过相关方面的律师，也准备好了所需的资料，你只要和我到民政局签个字就行了。”华亦婷忍受不了他的怜悯，那在她看来无疑于鳄鱼的眼泪。“按照法律规定，你以后还是可以拥有定期看望孩子的权利，这个我不会干涉。当然，也得你以后的夫人不介意才行，倘若你们今后有了孩子，未必就能想得起他来。”
　　关于孟孟的小心计，她和齐旻昊提过，信不信的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她原来顶看不上这种脚踩两只船的男人，若不是顾念着他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恐怕早就不会耐着性子和他谈这么久了。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太冲动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决定。婷婷，婚姻不是儿戏，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有孩子，他马上就快要出生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好歹也要为他考虑一下吧！”齐旻昊心里颇不是滋味，离婚这件事在这之前他就想了无数次，然而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如果你真的为孩子考虑过，就不会在外面拈花惹草。”华亦婷无法理解他的思维，他不是喜欢孟孟吗？那现在自己放他自由，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的旧情人在一起，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她还顺便把两个人的障碍也带走了，他齐旻昊应该感谢自己成全才是。
　　还说什么婚姻不是儿戏？他知道不是儿戏还不是义无反顾地背叛了她吗？
　　看齐旻昊优柔寡断的样子，华亦婷到后来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打电话让杨雨凝过来然后去民政局。齐旻昊被动地跟在她们后面，脸色却也不是一般的难看，也不知道孟孟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居然在民政局附近和他们遇到了一起，听说两人是要去办理离婚，忙不迭地跟着齐旻昊一起走了进去，还不忘对着他一阵猛夸。
　　华亦婷的脸色本来就不怎么好，看到两人站在一起宛若情侣一般就更难看了，她强忍着自己不去看他们的冲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却每每破功。
　　那个孟孟，根本就毫无顾忌，先前还像模像样的掩饰一番，如今看到两人离婚在即也不再遮掩，索性大大方方的以齐旻昊的女朋友自居，丝毫没有把华亦婷放在眼里。
　　杨雨凝看情形不对，干脆跑到一边给华少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