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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 116 章 ...

  •   丰国公府盛老太太院中,紫檀卷草纹方桌上摆着火腿鲜笋汤,盛老太太舀了半盏豆腐皮包子搁在描金碟里,忽然笑道:“昨儿崔妈妈无意间提了一句,珠翠楼这月往我们府里送了六趟货,倒比兵部驾部司还忙些。”
      盛瑾执银筷的手微微一顿,夹起的鸡汁冬菇险些掉在桌上。房嬷嬷憋着笑递上热帕子,翡翠耳坠在烛火里晃成两点碧色。
      “母亲又说笑。”盛瑾不紧不慢擦着指尖,“不过是明儿最近多打了几件首饰。”他拿起银筷夹了块蹄筋,放入盛老太太碗中,“母亲尝尝这火腿煨蹄筋,这是庄子上今早现杀了送过来的,味道不错。”
      “别跟你娘打马虎眼。”盛老太太眉眼微挑,“我虽然不管家中的事务,但明儿院中的事情可瞒不了我多久。”她咬了一口蹄筋,软烂鲜香,又不急不慢的拨动着手中的汤匙,“那对嵌珍珠碧玉银镯上头的碧玉和珍珠,品相成色极佳,可不像是珠翠楼能拿出来的东西,若我没记错,你先前给了明儿三斛南海珍珠,轩儿也曾送明儿一个成色极好的碧玉摆件,还有个步摇,瞧着像是拿轩儿送的孔雀金步摇改的样式。”
      “昨儿珠翠楼的掌柜娘子来请安,拐着弯问我府中可要采买宝石珍珠,说是可以帮着买些用于制作首饰。”盛老太太忽然噗嗤笑了,“她还顺带给我瞧了眼明儿定的那支金丝蝴蝶簪,颇为精致,连触须都缠着双股金线,听说光是那工艺就抵得上寻常匠人半年工钱。”她故意板起脸,“我记得华姐儿成婚只得了盒珍珠,墨姐儿也就多了支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到了如姐儿这反倒是与她们不同起来,这般偏心也不怕她们瞧见了闹腾。”
      “明儿懂事明理,哪些能拆,哪些不能拆,她心里头有数,更何况拆的都是她自个儿屋里的东西,用的也是她自个的银钱。”盛瑾加了块鱼肉,不紧不慢的挑着鱼刺,“华姐儿和墨姐儿嫁的是伯爵府嫡子,叶家一个官宦人家,比起旁人家的家底是丰厚不少,但同伯爵府相比,还是单薄了些,现下瞧着没什么,可日子一久,姐妹之间的生活差异逐渐显现,如姐儿心中难免升起些许不快。”他眼底泛起暖意,将剔好的鱼肉放进盛老太太碗中,“那孩子聪慧过人,如姐儿又是同她一起长大,远比我们更了解如姐儿的性子。”
      “五根手指有长短,人心都是肉长的,如姐儿同明儿几乎是一同长大,又恰好是在明儿明事理、有能力的时候成婚,这添妆自是不同。”盛瑾望着鎏金夔纹鼎里袅袅升起的沉水香,轻声道:“如姐儿性子莽撞,婆家说难听些就只有夫婿一人撑门户,明儿这些物件越是奢靡越是能让旁人不敢轻视了如姐儿,总要叫外头的人知道,盛家的姑娘纵是嫁为人妇,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你倒是会说,不过这话该说给你那糊涂弟弟听!”盛老太太戳穿他,“原先还不认,偏帮着明儿糊弄我,现下全露了馅,真当我老婆子眼瞎不成?明儿偷摸着拆东墙补西墙时,你这个当父亲的在背后怕是没少帮!”
      “我瞧着那装着金丝蝴蝶簪的螺钿匣子甚是眼熟,好似暹罗进贡的紫贝,这可不是她能拆的出来的东西,珠翠楼就更不可能有这样好的东西了。”盛老太太夹了块火腿煨鲜菇放在盛瑾碟中,眼眸斜斜睨过去,“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官家先前赏了你三斛暹罗进贡的紫贝,原先没见你拿出来过,如今倒舍得给明儿当首饰匣子使。”
      “母亲说笑,那日明儿来讨要,说是要装给安哥儿的笔墨,我原想着那紫贝也没什么用处,明儿想要,便给了她。”盛瑾嘴角带着一丝笑纹,“谁知转头就送到珠翠楼去制成了螺钿匣子,倒把珠翠楼的工匠唬得直念佛。”
      “就你惯着她!”盛老太太摇头笑道:“罢罢罢,横竖你们父女俩的私房钱,爱怎么使怎么使,真是越发像亲父女,脾性都一样,一个比个偏心眼。”她吃了口鱼肉,放下银筷,“说起来如姐儿这亲事定的时间刚刚好,轩儿夫妇收到消息还来得及准备添妆,不像墨姐儿当初那么仓促,只得了一小箱珠翠楼的首饰。”她忽然笑出声,“那七个樟木箱震得地动,惊得你弟妹都跑到我院里来打听轩儿送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却不知有三个樟木箱是轩儿夫妇给如姐儿的添妆。”
      “轩儿夫妇倒是贴心,除了珍贵布料毛皮外,还将一箱子孔雀石运回来给如儿添妆,不过他们胆子也太大了。"盛老太太好似不满般,眼底却带着笑意,“孙媳妇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也敢瞒我,重孙儿都满月了,我这个当曾祖母的才知道,当真是气人!”她撇了盛瑾一眼,“我倒不如你这做父亲的倒沉得住气。”事后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她严重怀疑盛瑾事先知情。
      “母亲,我生气!可生气又有什么用,都是当祖父的人,总不能冲去边疆把他揍一顿,让人笑话我一把年纪还不稳重。”盛瑾讨好的给盛老太太舀了一碗竹笋香菇汤,义正言辞道:“以后我的私库、田产铺子一分都不留给他,谁让他气到母亲了。”
      “你都说自个是当祖父的人,怎么说话还这么不着调。”盛老太太虽这么说,但脸上却没有一丝责备的神情,“轩儿除了这件事情外,为人处世还是很稳重的,不过是心疼我,不想让我操心,再加上有你给的医女在身边,才敢隐瞒孙媳妇怀有身孕之事。”她接过盛瑾手中的海棠纹青瓷碗,“距离如姐儿的婚期还有半年,我瞧着她对府中事务不太上心,不如让柏哥儿的大娘子接手,你觉得如何?”
      “府中的事务母亲决定就好,我没什么意见。”盛瑾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如姐儿对管家权向来不在意,怕是巴不得柏哥儿的大娘子立马接手才好。”他好似想起什么般“如姐儿不在乎这些,但三弟妹怕是不乐意,毕竟她同柏哥儿大娘子的婆媳关系还没好到亲如母女。”
      “这你就放心吧。”盛老太太用汤匙搅了搅碗中的竹笋香菇汤,“如姐儿嫁了人,府中就只剩明姐儿管家,柏哥儿的大娘子插进来替了如姐儿,相当于三房还有人在府中管事,要不然,以你三弟妹的性子,就算她乐意,你那三弟弟也不敢让她掺和进来。”正说着,一个丫鬟端着甜白瓷盅进来:“郡主新熬的樱桃凝露蜜,特意用井水镇过的,因着老夫人在用膳,郡主嘱咐奴婢告知老夫人,您用完膳后一个时辰,方才能食用樱桃凝露蜜。”
      “放这吧。”盛老太太掀开盖子,晶莹剔透的膏体里沉着玛瑙似的果肉,底下压着张洒金笺——‘乞祖母赏脸试新方’,嘴角微微弯起,“这孩子不仅厨艺越发了得,就连做人做事也周全体贴,谁能想到她小时候瘦的跟个小猫似的,站在一旁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孩童样。”她的食指无意识摩挲着甜白瓷盅边沿。“我那时虽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忧愁,好在回了宥阳老家,品姐儿的陪伴使她性子活泼了些,后来回了汴州城,你时常抽空陪着她闲聊,性子比往日而言,倒是开朗了不少,再加上如姐儿对她的态度,我才彻底安了心。”
      窗外蝉鸣忽地一静,房嬷嬷忙带着丫鬟们退到屋外。“齐家公子那件事情,倒是让我对如姐儿刮目相看。”盛老太太面带笑意的看着盛瑾不紧不慢的喝着竹笋香菇汤,“说起来也奇了怪,齐家公子一个翩翩少年郎,又出身齐国公府,身世显赫,长相俊美,为人上进,这样凤毛麟角般的好儿郎,偏偏我们家的姑娘们都无意,甚至畏惧如虎。”
      “母亲不也无意嘛,要不然也不会纵容齐家公子三番两次将东西送进后院来试探明儿的心思。”盛瑾放下手中的汤匙,拿起银筷,夹了块四宝烧鲈鱼,一口吃下,“这道四宝烧鲈鱼不如明儿做的好吃,母亲,人与人的手艺、口味、习性尚且有差异,更何况是想法,齐家公子是个良配,却不适合明儿,齐家人丁萧条,齐衡这一辈就他与齐国公独子两个哥儿,齐国公独子那身子骨还不如煜哥儿,为了齐家子嗣,齐衡这个身子骨健壮的哥儿身边必定不会只有一个女子,平宁郡主不愿意同她人分享自个的官人,却不会乐意看到自个儿子身边只有一个女子。”
      “说句难听的话,就算平宁郡主乐意,齐国公夫妇心中难免没有些许过继的小心思,齐家公子正妻出身高门大户,嫡子自是不敢肖想,可庶子就不一定了。”盛瑾用汤匙舀了一口汤喝下,冲淡嘴里的味道,“后宅技俩不是齐家公子想躲就能躲的过,况且他如今一无官职,二无产业,全靠着府中与父母的支持,他的心仪之人若是不能让父母满意,怕是当个妾侍都难,若是他以死相逼娶进府中,等待那姑娘的也不过是永无止境的刁难。”
      “你倒是会说话,句句不提无意,却也表达了你的想法。”盛老太太将盖子盖上,“既然我们都无意于齐家公子,这后院倒是要好好管理一番,没得到时候影响我们盛家女眷的名声,好在明儿找了柏哥儿处理此事,到是给我们省了不少事。”
      “我原以为母亲是故意纵着齐家公子,没曾想只是看着不管,稳坐钓鱼台。”盛瑾似笑非笑,纹丝不动的握着汤匙,“谁在府中过的太悠闲,悠闲到有时间去忧心姑娘的婚事,母亲,需要我做什么嘛。”
      “你事务繁多,后院又不是没有管事的主子,无需你一个男子插手。”盛老太太神色淡然,好似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般:“原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身边人为了争夺主子器重做的蠢事,不如将此事交由柏哥儿的大娘子处理,也算是她接替如姐儿管家前的考验。”
      “母亲心里头有数,我就不插手此事了。”盛瑾陪着盛老太太用完膳后,起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将个瓷瓶子递给她:“我听闻母亲近日夜里时常咳两声,这是我新制的川贝枇杷糖,您夜里含两粒。"
      盛老太太打开瓶塞,倒出一颗琥珀色的糖丸,含在嘴里,不仅没有寻常药丸那般略带些许苦涩,反而还有一丝丝甜味。她望着次子挺拔的背影笑叹:“这对冤家,除去偏心外,还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会疼人,算了,偏疼就偏疼罢,总归没疼错人。”
      “素琴,让人将这樱桃凝露蜜放好,陪我去院里走走。”房嬷嬷嘱咐完身旁的丫鬟,上前扶着盛老太太出了门,盛老太太在院里散步时,忽见回廊转角闪过浅碧色衣角——盛明兰正提着食盒往王若弗院子的方向去,发间簪子上的珍珠又大又圆,像极了那年元宵,小姑娘攥着她的手,满脸笑容述说的簪子,“祖母,爹爹给我和如兰姐姐的簪子换了个新珠子,比原来的珠子还要大。”
      “郡主同五姑娘的关系越发亲密了。”房嬷嬷顺着盛老太太的目光看向盛明兰消失的背影,“原先只要郡主做些好吃的吃食,五姑娘跟闻着味般上门,几乎没有一次落下过,现下反倒是郡主送上门了。”
      “她们两个都喜欢吃,难得有一个厨艺还非常好,如姐儿自及笄后,大娘子对她吃食管的严,原先还能三两天吃一次樊楼吃食,现下一个月吃超过五次都要被大娘子一顿说教,生怕外头给盛家姑娘贴个贪吃的名声,可不就磨着明儿下厨嘛。”盛老太太眼底泛起笑意:“明儿这厨艺里头也有如姐儿一份功劳。”
      “老夫人说的是,说起来也怪,明明五姑娘大我们郡主三岁,可她们两人在一起,偏得小的那个像姐姐。”房嬷嬷乐呵呵道:“如今瞧着跟像了,昨儿奴婢又瞧见五姑娘在园子里扑蝶玩,哪晓得郡主拆了自个私库里不少宝贝给她添妆,小桃私底下可没少在奴婢耳边抱怨。”
      “当年华姐儿出阁前月,整日忙着绣百子千孙帐,墨姐儿更是不必说,婚事一定下,就将自个的书画收拾好,又一一过目好几遍才安心。”盛老太太忽叹道:“偏如姐儿这个没心肝的,闲的在园子里扑蝶玩,原以为她对刺绣上了些心思,没曾想绣了几个荷包给叶家公子后,便极少再动绣绷,不过这样也好,就不必因着在意自个父亲的喜爱而多愁善感了。”
      盛老太太散了一会儿步,便回屋里去,而海朝云当天下午来找她时就得了这么个差事回去办,正如盛老太太所料的一样,海朝云能耐不凡,料到盛老太太将此事交给她,必定是自个这一房的丫鬟小厮出了问题,只是没曾想查到了王若弗的丫鬟彩环身上,到底是自个婆母的丫鬟,还是要请示过王若弗才能进行下一步。
      王若弗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便黑着个脸让海朝云回去,身旁的刘妈妈瞧着海朝云离去的背影,弯着腰凑到王若弗耳边,低声道:“大娘子,这件事情可不能轻拿轻放,老夫人既然将这件事情交给海大娘子处理,那必定对内情了如指掌,不过是顾着我们三房的脸面,才让我们自行处理。”她停顿一下,声音更加低沉,“奴婢,怀疑老夫人是想借着这件事情,让海大娘子接替五姑娘管理府中事务。”
      “凭什么!”王若弗瞪大双眼,愤愤不平道:“如儿还没出嫁呢,凭什么让她代替如儿管家,这不是明抢嘛。”她的语气微微上扬,“好啊!我原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敢同我的如儿抢管家权,母亲居然还站在她那边,才嫁进我们家不到一年,就好似给府中上下灌了迷魂汤般,嘴里都是她的好话。”
      “我的大娘子呀!小点声,海大娘子还没走远呢。”刘妈妈扯了扯王若弗的衣袖,顶她不满的眼神,掰碎了给她解释道:“老夫人这也是为了安您的心!主君是不会让您插手府中事务,五姑娘出嫁后,就只剩郡主掌管府中中馈,与其这样,还不如便宜了海大娘子,虽说您不惦记府中家产,但管家里头有我们这一房的人岂不是更安心些,况且就我们五姑娘那个性子,怕是还巴不得海大娘子赶紧接手呢,如今当务之急是给老夫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说的是。”王若弗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听进去刘妈妈的话,平复了下心情,又咬牙切齿道:“彩环这个蠢出生天的王八子,跟了我这些年是半分长进都没有,这府中的好日子不想过,反倒算计起姑娘们,好在没有因着这件事情绕了如儿与叶家公子的婚事,不然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砰的一声,她一掌拍到桌子上,“刘妈妈找几个婆子把彩环绑了,我要好好问问她,是想同彩簪一个德行,做着嫁入高门大户当妾的美梦嘛。”不过她倒是冤枉了彩环,最终调查出来的结果是人家看不过王若弗只重用刘妈妈,为了得到王若弗的重用,又恰好齐衡找上来,想着反正盛如兰还没嫁入叶家,若是撮合齐衡和盛如兰,将这门亲事从叶家换成齐国公府,王若弗定会因此而重用她,没曾想齐衡瞧上的盛明兰。
      王若弗盯着痛哭流涕表忠心的彩环,狠了狠心将她赶到庄子上,无论她的初衷是什么,她的行为都是在挑战府里的规矩,稍有不慎还会危机盛家姑娘的名声,赶到庄子上已经是她能给的最轻惩罚。
      海朝云得到消息时,心中松了口气,她是真怕王若弗一时心软轻拿轻放了彩环,盛老太太和盛瑾皆是府中的大山,盛明兰又是他们的心头肉,得罪了他们二人,往后她在这后宅不说寸步难行,但也差不了多少。
      海朝云正打算去找盛老太太交差时,忽听外头小丫鬟惊呼:“五姑娘仔细脚下!”接着便是盛如兰清亮的嗓音:“丹橘你休跑!定是明兰妹妹又藏了玫瑰酥!”一阵环佩叮当声渐远,震得檐下铜铃都晃起来。
      海朝云不禁莞尔一笑,心中暗道:“这叶家也是官宦人家,规矩礼数少不了多少,好在五妹妹嫁过去就会同叶家公子一起搬出来住,又没有公公婆婆,要不然,就冲着性子,少不得要吃些婆婆管教的苦头。”
      海朝云来到盛老太太院中碰巧遇见了盛明兰数落盛如兰“如兰姐姐,家里又不短了你的糕点,不就是玫瑰酥嘛,追着丹橘跑上跑下,要是叫外头的人看见,还以为我们盛家姑娘没学过《女则》这类书籍呢。”
      “嫂嫂好!”盛如兰宛如瞧见救星般,冲到海朝云面前,抱住海朝云的手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关系有多亲近呢,“嫂嫂是来找祖母的嘛,祖母就在里头,我带你进去。”她一边说,一边连拉带拖的将海朝云扯进了屋内,丝毫不给盛明兰发挥的机会,气得盛明兰跟进去后,站在她身边,低声咬牙切齿道:“我何该在先前送给你的珍珠璎珞里编进《女则》金箔,让如兰姐姐日日戴着也不违和。”
      海朝云低笑了一声,被盛如兰瞪了一眼后,当即一本正经的向盛老太太汇报工作总结,待她说完,盛如兰恍然大悟般道:“我当齐家公子是怎么进的后院,原是母亲身边出了个内鬼啊!”她忍不住吐槽王若弗,“母亲身边除了刘妈妈外,都是不靠谱的人,先头给大姐姐的彩簪,一遇事情就巴不得赶紧给大姐夫当妾侍,现在这个彩环更是为了博得母亲的注意,想方设法放齐家公子进后院。”
      “朝云,你这事情处理的不错,再加上之前明姐儿的及笄礼,可见你是个有能耐的人。”盛老太太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君山银针,润了润喉,“如姐儿婚期还有半年,这段日子就让她松快松快,但她手头的事务不能全交给明姐儿一人打理,不如就由你来接手,如何?”
      盛如兰两眼放光,眼见海朝云要拒绝,赶忙道“祖母说的是,您可不知道嫂嫂才进门半年,就把二哥哥那些古板书稿理得井井有条。”她恨不得替海朝云答应般,“嫂嫂前些日子帮着母亲算铺子的账本时,那些个陈年旧账算得比账房先生还要利落,足以见得嫂嫂比我能管家理事,嫂嫂,你可不能藏着掖着,辜负了祖母的一番好意!”
      “如兰姐姐原是管着厨房没什么事情,但近段时日厨房里头三天两头打破瓷器碗碟。”盛明兰扯开盛如兰拽着她衣角的手,从容地上前给盛老太太续了一盏君山银针,“听祖母和如兰姐姐这么说,想来嫂嫂在娘家定是协理过中馈,不如就顺了如兰姐姐的意,也好帮衬帮衬我打理府中事务。”
      “朝云,我会同大娘子说清楚的,况且你也不是一直管下去,待到轩哥儿夫妇回来,府中还是要交由他们打理,不必有什么顾虑。”盛老太太搅着盏中茶沫,不急不慢道:“你只需要告诉我,愿不愿意即可。”
      海朝云面上恭恭敬敬,内心却是经过了一阵挣扎,最后微微点了点头,“既然祖母信任孙媳妇,孙媳妇自是不会辜负祖母的一番好意。”她接手盛如兰手里头的事务有利而无一害,这能帮助她更快在府中站住脚跟。
      “那我们明天去明兰妹妹院里再说管家之事,我都是在明兰妹妹院里与她一同算账本的”那表情恨不得立刻拉着海朝云去盛明兰院里将交接手续办完,好在她还知道盛老太太在这没敢失了礼数,又找补般讨好道:“还是祖母疼我。”盛老太太笑而不语的看着她们,并留她们用了晚膳,才放她们离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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