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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 110 章 ...

  •   钱治宁叹了口气,把被风吹到剩直接大小的烟扔到地上,用拖鞋碾灭,双肘撑在栏杆上,“我只是觉得,白梓有些可怜罢了。”

      说到白梓,沈浩渺明白为什么听钱治宁说话会不对头了,走到他旁边同样手肘撑着,“帮他打抱不平?那你大可劝他别再烦我了,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

      “呵呵。”钱治宁反问:“他要哪天真不烦你了,你不是更难受吗?”

      沈浩渺胳膊一沉,扭头质问钱治宁:“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我比你们摸爬滚打很多年,人情世故更是见得太多。你这种人啊,什么事都好面子,什么都要争第一,所以大多口是心非。你若不喜欢,大可找个女朋友让白梓死心,可你没有,不是吗?”

      沈浩渺看向白梓的双眼从愤怒变成了震惊,好像有什么他一直不想直面的东西被人抓到了眼前,逼迫他死死盯着。

      “你舍不得十年多的友情,却又不敢承认它早已变质成了爱,舍不下又不敢认。”钱治宁说着好像想起来什么往事,明明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却没了该有的朝气,满是市井烟尘的狼狈,如暮中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敢爱敢恨的年纪一旦过了就真散了。别等到几十年后,回忆起来遗憾自己没有勇敢点。”

      遗憾吗?

      沈浩渺的性子很糟,所有的真心都掩藏在那张略显尖酸的面容下,以至于张口想说句关心的问候都成了讽刺。

      沈浩渺失力地低下头,不知何时阳台上本平静的风,又吹了起来,不带多少寒冷轻抚他的发丝,在夜空中飞扬。

      “浩渺!”收拾完残局的白梓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钱治宁也在阳台,那家伙要没脑子说几句,可不是他就彻底没戏了。

      一推开门,如白梓所料,沈浩渺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般,无力地撑在栏杆上,而钱治宁则摆摆手一副事不关己的嘴脸。

      白梓的心顿时就揪成了一团,慌张道:“浩渺你别听他瞎说,他说话都是……”

      “别污蔑我。”钱治宁打断白梓,从他身边岔开道走进了屋。

      “喂!”白梓想追出去问他到底和沈浩渺说了什么,可沈浩渺却突然叫住了他,“白梓,你先过来。”

      走进去的钱治宁察觉白梓没有追出来,悠闲坐到收拾好的椅子上,二郎腿随意抬到了桌上,“年轻人,真麻烦。”

      周晨刚出门就听钱治宁的牢骚,一脸黑线,“你也不大好吗?”

      “皮囊不大,但心早就老了。”钱治宁说着重新坐得板正望向阳台的位置。

      “韩鹤归,你快点!”苏云月儿拉着韩千岁在病房门口喊道。

      韩鹤归喘着粗气把手中的大袋子脱力地放到地上,上气不接下气道:“谁让你用玻璃碗装菜,重……重死我了。”

      苏云月儿嘟着嘴:“还七级呢,真没用。”

      “好啦,鹤归你快点。”韩千岁把手放到门把上,正要推开房门,门却从里面先一步被拉开,里面吕一围一拉门就见韩千岁站在门外,也有些诧异,反应过来后又激动道:“千岁姐,你们也来看魏戈啦?”

      “是啊。”韩千岁也笑了,“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他怎么样了。”

      吕一围摇摇头,“还是那样,不过现在睡着,没什么事。”

      “这样啊。”韩千岁叹了口气,心道也不知他什么能恢复。

      “别这么悲观啦,新的一年会好的。”苏云月儿拉着韩千岁的手走进屋,随后又冒出头,“你快点,不然菜都凉了。”

      韩鹤归晃晃胳膊,再次拎起装了一堆玻璃盒子的袋子,“别催,有能耐你来试试。”

      “姐姐,乔巧吃多了,先去洗手间啦。”不等许映岚回答,乔巧就抱着娃娃往厕所跑去。

      许映岚笑着说:“慢点,怎么时候都抱着娃娃。”

      “丫头啊。”陈姨拿着抹布走到许映岚旁边,“先去睡吧,剩下的我来就好了。”

      “没事。”许映岚摇摇头,“我正好也不困,陪陪陈姨你也好。”

      陈姨把抹布放到桌上,一边擦着污渍一边语重心长道:“岚岚,阿姨知道你有心事,真憋难受了和姨说说,陈姨保证谁都不告诉。”

      许映岚拿盘子的手差点没拿住,低下头苦笑,“这么明显的吗。”

      跑到洗手间的乔巧坐到马桶上,晃着小脚,捏了捏娃娃,小声道:“哥哥,我吃过饭啦,吃得很饱,你们呢?阎也有好好吃饭吗?”

      不一会,娃娃里传出楚怀桥温柔的声音,“嗯。吃过了,乔巧乖,早点睡觉哦。”

      不知是不是错觉,乔巧好像还听到了呼呼的风声,但没有问出口只是乖巧地点头,“嗯。”

      过了片刻又贴着娃娃的耳朵认真道:“哥哥,新一年也要快快乐乐的,还有快来接乔巧吧,乔巧想你们了。”

      “好,哥哥会的。”楚怀桥捏着手中的种子关闭了通话,放回口袋,看向眼含杀意的来人,面带笑容:“这么大的城市一个人找到我,不容易吧。”

      “是很不容易,但接下来就不需要再麻烦了。”满身灰尘的赵泽举着枪,冷声道:“我们该结束了。”

      楚怀桥摘掉眼镜,嘲讽道:“这就撑不住了?”

      赵泽双眼余光扫了眼四周,没有掩体,没有第三者,所以他是还有别的手段吗?

      赵泽握紧手中上膛的枪,没有那个黑袍人,一切都会在今天结束,食指收紧,子弹射出。

      黑色的藤蔓包裹着子弹,挡在楚怀桥不到半米的位置,“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阎不在,你终于能解决我了,是吗?”

      楚怀桥打了个响指,赵泽脚底不稳,反应迅速滚到一旁,而楚怀桥周围,无数黑色藤蔓肆虐扭动,从地底争相生长,“可惜不需要。”

      矮楼上上,凌温涵半蹲着,双目紧盯不远处的庄园,庄园的门口停着好几辆车,而大门紧闭,车中下来人似乎正与几个拿枪的安保纠纷。

      凌温涵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回答,头也不回冷声道:“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阎回过神来,走到天台边角,“你叫我有什么事,他们有新变动?”

      凌温涵握紧手中的金属片,解释道:“有人来了,来得还不少。不过一直没进去,好像闹了什么矛盾。还有,那家伙没来吗?”

      “他有事要处理。”阎低头,盯着底下的几辆汽车,其中一辆是非常亮眼的鲜红色敞篷跑车,“撒斯姆,那个疯子也来了吗?”

      “什么?”凌温涵回头看向阎的目光充满不善,“你认识?”

      “不算。”阎沉默片刻,“只不过,你要救的人多半会落到他手中。”

      “是吗。”凌温涵手中的金属片划破掌心,盯着从车上下来的纹身男子,眼里满是锋芒,似要杀人。

      突然阎把凌温涵往后一拽,他们刚刚站的地方俨然多处一道巨大的裂痕。

      阎说:“快走吧,你的杀气太重,他已经发现了。”

      凌温涵啧了一声,“该死。”

      “你发什么疯呢。”身材高挑,穿着艳丽的长发女子靠在身旁的男人肩膀上无聊地把玩手中的一撮秀发,漫不经心道:“你说呢?”

      男人长得很俊俏,可惜此刻却双眼没什么神志,听到女人的话只是痴迷地点头,一手揽着女人的腰肢,“对,他就是在发疯,和疯狗一样。”

      “切,跑了吗。”撒斯姆威胁道:“你最好注意点,别被你怀里那人妖吸干了。”

      女人的手指纤长,指尖的甲片很长,上面画着鲜红的花,看形状应是剧毒的罂粟,她一手捏住男人的下把,嘴中呼出的气好像都是绯色的,“这就不劳你担心了。”

      随后从男人怀中离开,看向保安的眼里满是情愫,像是千万桃花开,见者便是浮想联翩,薄唇轻分:“真的,不能放我们进去吗?”

      保安摇摇头,留着冷汗坚定道:“二位大人可以,可这个男人不行,主任吩咐过的。”完说保安便低下头不再去直视女人。

      “哈哈——哈。”撒斯姆嘲讽地笑起来,“阿斯蒙蒂斯,你的魅力不行了啊,是不是新找的这个男的太小了,满足不了你。”

      “用不着你管!”被叫做阿斯蒙蒂斯的女人眼里再无妩媚与深情,反而泛着深沉的含义,好似只要撒斯姆再说一句就能杀了他。

      “我怕你吗?”撒斯姆晃动双臂关节,大有打架的打算。

      就在气氛达到冰点时,远处传来引擎声,众人偏头,一辆摩托从远处飞速驰来,黑色机车上的人带着黑色的头盔,头盔两边翘着两个黑色的尖尖,远远看上去像是会骑车的黑猫。

      机车停在众人面前,带着头盔的人双腿撑地,被紧身衣包裹的身体能看出明显的肌肉线条,掀开挡风盖,却露出一双有些孩子气的眼,比了个耶,“哟,这不是撒斯姆和阿斯蒙蒂斯嘛,怎么不进去。”

      撒斯姆象征性地呵呵两下,“还不是那人妖非要带个男人进去,撒旦的规矩什么都敢不听了。”

      阿斯蒙蒂斯翻了个白眼,“番尼,你老老实实不在探渊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番尼把机车支起来,走到安保旁边,解释道:“是撒旦叫我来的,不过撒斯姆说的也有道理,规矩还是要听的,你说是吧。”

      随着番尼的一声响指,站在阿斯蒂蒙斯身后的男人,浑浊的双目变得清澈,看向周围陌生的一切,陌生的男女,在看到阿斯蒂蒙斯时,盯着她那张美艳到极致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当场犯起恶心,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砰。”

      护卫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抓住枪声,按着他的手强制瞄准开枪,直到男人倒地他才反应过来,惊恐看向旁边番尼那双含笑,似是天真的眼。

      “现在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吧。”番尼松开钳制护卫的手,摘下头盔,露出有些稚气的脸庞,笑道:“不能进的人已经死了。而且他看到了不该看的,相信阿斯蒙蒂斯你也不会对此有意见,我说是吗?”

      “无所谓,一个玩具而已。”阿斯蒙蒂斯无所谓道,率先走进去了庄园,刚走进去又回头提醒护卫:“别忘了把我的车开进来。”

      “死人妖。”撒斯姆骂道。

      “和那种怪物生什么气。”番尼揽住撒斯姆的肩膀,“贝利尔不是有礼物要送你嘛,消消气。”

      “切。”撒斯姆把番尼揽着自己的胳膊扔下来,“快走吧。”

      番尼笑笑像是根本不在意刚刚撒斯姆的粗鲁,对着还在呆滞的护卫提醒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的。”

      庄园中心的别墅内,玛伊雅弥早就在二楼等着来人,身旁站着体态肥硕的玛门,因此见到撒斯蒂蒙斯就不耐烦地说:“真慢,还不快点。”

      玛门却是态度良好,笑盈盈道:“欢迎你,阿斯蒙蒂斯,撒旦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

      玛伊雅弥转身朝着右边走去,“在这之前先跟我过来。”

      阿斯蒂蒙斯回了玛门一个热情的飞吻,“谢谢。”然后一步一步走着猫步往二楼前去。

      玛门在她跑出飞吻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好在他还是有点脑子的,能叫阿斯蒂蒙斯的女人可不是他能招惹的,立马低下头,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视线内,才再次抬起头对着楼底新来的二人笑盈盈道:“欢迎二位,辛苦了。”

      “进去吧,他早就等着了。”玛伊雅弥把阿斯蒂蒙斯带到写着亚伯罕名牌的门前就离开了。

      阿斯蒂蒙斯笑笑,推开门,屋内亚伯罕坐在一张沙发上,靠着椅背整个人都显得松弛,双目闭合,像是睡着了一般,但阿斯蒂蒙斯知道他在看着自己,果不其然,亚伯罕问:“他怎么样了。”

      阿斯蒂蒙斯把门关上,叹了口气,“还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亚伯罕点头,“那就好,为了以防万一,我帮你再巩固下。”

      阿斯蒂蒙斯点头,直视亚伯罕缓缓睁开的金色双目,他眼中闪烁璀璨夺目的光,开口的话空灵,飘渺,他说:“睡吧,在梦中漂泊,与现世长辞。”

      阿斯蒂蒙斯的眼中也染上了金光,一霎那一抹红光滑过,快得几乎是错觉。

      “去吧,梦里有你想要的归途。”

      阿斯蒂蒙斯睡梦般点点头,开门转身离开。

      不一会亚伯罕闭上双眼,他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对着房门说:“进来吧。”

      玛伊雅弥摔门进来,又没好气地关上门。

      亚伯罕平静道:“不喜欢她?”

      “这里谁喜欢她。”玛伊雅弥反问:“正常人谁会看得上一个怪物。”

      亚伯罕摇头,“什么是正常人,什么是怪物。多数的一致就被定义成正常,不是吗?在正常人眼中她是怪物,可在她眼中,我们这些所谓的正常人才是怪物,不是吗?”

      “大道理罢了。”

      亚伯罕站起来,透过窗微微睁开眼看向皎洁的月,“在外人看来,我们这些加入魔渊的家伙,不也是怪物吗?你我何尝不是怪物的一员。”

      玛伊雅弥自知说不过亚伯罕,转身别扭地开门,看样亚伯罕的背影倔强道:“是又如何,还不是他们逼的。”

      听着身后的关门声,亚伯罕叹了口气,彻底睁开双目望向夜空,自言自语道:“是啊,世间总是多变的,大抵不过分两派,相互对立,而人何尝不是如此。”

      空荡荡的夜空,唯挂着一轮孤月,静悄悄的,好像在预示什么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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