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年无忘》想要肩并肩的人类

5、第 5 章

　　“噗，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干嘛”陈浅插着口袋，站在离我不远处咧嘴笑着，和刚刚在酒吧里那副阴郁的样子截然不同，我一边心里想着这人真是阴晴不定，一边回过头继续走路，陈浅也没加快走来，在离我三四步路的地方慢慢走着，“喂，乔糯一，你没事吧” 良久的安静以后，陈浅突然有些别扭的开口，我摇了摇头：“没事“ 说实话，我头昏的厉害，胃里也感觉翻江倒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陈浅莫名没有任何的反感。“我说你，实在不能喝酒就不喝啊”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 “哈?我可还帮了你啊，乔糯一” “......” 见我没理他，陈浅加快了几步，来到我身边：“我说，酒吧这种活不适合你” “......” “你一个女生还是找别的工作吧” “......” “你咋不说话啊，乔糯一” “和你没关系吧这种事” 陈浅把手插在口袋里，微微弯下腰：“你说啥” 因为靠的有点近，我被吓了一跳，猛的往后倒了一下，陈浅轻轻拉了我一把，然后又不着痕迹的把手收了回去：“胆儿这么小，还敢来酒吧工作?” 可能今晚喝了点酒，我感觉平时沉静的心思渐渐收不住，我白了他一眼：“我乐意来这儿工作，你这个人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陈浅微微笑了一下，边走边和我唠家常一般：“诶，乔糯一，你记得我两第一次见面不” “...你能别提这个吗” 我想起我俩第一次见面，那是我来酒吧上班的第一天，第一次穿高跟鞋，整个人走路显得歪歪扭扭的，酒吧规模很大，大大小小的卡座和包厢整得我迷糊，我天生有点不记事，端着酒满世界找卡座，当时我正在找c15包厢，有点迷路，正好陈浅靠在走廊边，我觉得有点晃眼，陈浅当时穿着黑色的休闲西装外套，微微笑了一下，整个人都好像在闪闪发光一般，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上前问一下路，没成想着急走快了几步，高跟鞋突然崴了一下，我手里的酒全都撒了出去，一瞬间酒香充斥着这一小片区域，酒水尽数泼到了陈浅的脸和衣服上，刘海湿了大半，里面的白衬衫被红色的酒液浸湿，显得有点狼狈，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疯狂计算着这些酒的价钱，以及眼前这个男人等会发火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低着头正准备道歉，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我有点诧异，抬头一看，当时陈浅正微微低着头看我，眼前这幅画面我觉得只能用妖治两个字形容，我看了看他，感觉好像并没有很生气，“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刚没有端稳托盘...”我小心翼翼的解释道，陈浅没说话，直愣愣的盯着我，而后半天才来了句没事儿，我望着他半湿的刘海和衬衫，赶忙拿出上衣口袋里的手巾递给陈浅。“那个，你这个衬衫...我赔你一件吧”我有点忐忑的说道，“一件衬衫而已，而且美女弄脏的，是它的荣幸才对”陈浅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微微挑眉看了眼我胸前的名牌：“乔糯一?“ 我点了点头：“要不我给你把衬衫拿去外面干洗店清洗一下吧” “你咋这么犟，一件衬衫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我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低下头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便准备蹲下去准备收拾残局，结果...“呲”我心里大喊不好，连忙用手遮住后面的裙子，太丢人了，我的天，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洞赶紧钻进去，“噗” 果然，我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偷笑，我感觉我脸都要烧着了，正准备起来时，突然又听到领班的声音：“乔糯一，这是怎么回事?” “......“我第一反应只想暗暗祈祷，只是我在做梦，只是我在做梦......在乔圳川身边这么久，我只学会了逃避，让乔圳川帮我解决一切，我在心里自嘲着，乔糯一，乔圳川早就走了，你还在这儿自我回忆个什么劲儿，“乔糯一!”领班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我用手遮住裙子破了的地方，慢慢站起身来：“领班，不好意思，我刚刚不小心...” “是我刚刚喝多了，不小心撞到了她”我有点诧异的望着陈浅，只见陈浅脱下外套，微微弯腰，把西装围在我的腰间，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我僵着身子，不知该作何反应，“没有没有，是我们这新来的不懂事，也不好好看路，这还撞到了浅少您”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彩虹屁拍的可真棒，“这些算我账上”陈浅没理会她，说完就转身走了，领班见陈浅走了，回头冲我冷哼一声：“赶紧把这儿收拾好“说完也慢悠悠的走了，我一边拽着西装，一边顺着陈浅刚刚离开的走廊一路追去，看到陈浅的背影，我加快跑了几步，“那个，浅少!“听领班好像是这么叫他的，陈浅回过头来 “钱，我会凑够还你的，还有你的这个衣服还给你” 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斥着什么，挑了挑眉说了句不用，转身就又走了。我心里欲哭无泪，盘算着这不知道得赔掉我多少钱...“你在想什么?”我回过神来，发现陈浅弯着腰，整张脸离我很近，我脖子使劲儿往后一撤，“你双下巴都出来了”陈浅认真的说着，我白了他一眼，往后退了几步：“我差点搞忘记了”我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了叠的整齐包装好的西装外套，还有一小沓钱，陈浅用怪异的眼神看我：“我刚说我俩第一次见面，指的不是这个” 我把西装和钱往陈浅手边推去：“我们两清了” 陈浅呆了一秒，接过钱和西装：“你和她真的像...” “什么?” “噗，没什么”陈浅自嘲般笑了笑，我没再追问，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段记忆，或许并不美好，或许有些丑陋，但只要刻骨铭心，一切好像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一路无话，我两仍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到了楼底，我对陈浅认真的说了句谢谢就转身上楼了，走到三楼，没忍住从楼梯窗口往下看，陈浅没走，靠在楼底旁的柱子边，点燃一根烟，显得落寞无助，我看了几秒就上楼了，不知道为什么林圳川的脸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想起晚上头脑发热时对林圳川说的那些话，想着我会不会说的太过分了，毕竟他只是担心我而已，我把背包往地上一丢，躺倒在床上，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有天午后，阳光正好，林圳川可能是有点困了，趴在桌子上闭眼休息，吴曼那天有事没来，店里的兼职也都去吃饭了，诺大的咖啡厅里确确实实只有我和林圳川两个人，我倚在吧台上有点看呆了，我有多久没这么仔细的看过林圳川了，自从再次相遇以来，我看林圳川的眼神里全是躲避，从不敢像现在这样大大方方的看他，他和小时候相比变化不大，只是眉眼显得更加深刻，我忍不住拿手机拍下来。我望着照片里林圳川充满朝气的脸，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乔糯一，放手吧，从那次相遇，你就不该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那么优秀，未来可期，别再用你的私心拉他回到之前那段落魄无望的生活了，他会有更好的生活的，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跟自己强调，越想越觉得满心酸楚，四周是死寂的黑暗，可能是酒精容易麻痹神经，又或许是这样的黑暗熟悉的让人崩溃，我没忍住，一个人用手捂着眼睛，只感觉泪水像藤曼一般顺着手指缝一点点蔓延出去，林圳川...圳川哥哥...我真的舍不得你，我不想要再被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