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并不方长》姜平

8、青春期里，明里暗里藏着的是什么

　　好不容易控制住大脑之后，姜末翻开了数学书，陈钰鹤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姜末要开始学数学了，出乎意料。姜末其实很聪明，陈钰鹤说的也对，她是无心学，不是学不好。陈钰鹤开始给姜末补数学。姜末偶尔脑子绕不过来的时候，陈钰鹤手里的笔就伸到她头上，在她可怕的凝视里收回来，怂怂的。
　　期中考试的时候，姜末的数学成绩提高了二十几分。大课间她从楼下回教室的时候被人拦了路，她往左移那人也往左移，她往右边那人也往右边。
　　他的声音淡如平常。
　　“你走反道了。”他说。
　　姜末抬头，徐方长正站在高她一个的台阶上俯视着她。
　　他这么一说，姜末想都没想往左边移了移给他让路，他说，“继续努力。”
　　恩？
　　徐方长又回头看了看往楼上去的姜末，少年的脸色滑过一抹笑意。
　　她走路是真的不喜欢看人啊，到她面前也看不到。
　　姜末好久才反应过来，她没走反道啊。

　　周五下午放学，五班和一班有篮球比赛，听林喜乐说徐方长也参加了，姜末换好衣服去找林喜乐。姜末穿着一件连帽衫外套，牛仔裤，林喜乐穿着格子裙，头发依旧编成麻花辫侧在一边，姜末每每看都觉得格外好看。
　　“看一会儿就走。”林喜乐说，“我还得去上美术课。”
　　篮球场周边已经围了一圈人，林喜乐和姜末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站在栏杆的角落里，比赛已经开始了，徐方长一身运动衣，身影敏捷灵活，运球的时候像运筹帷幄的大将军，胜败都在他手上一样。男生会打球似乎是必然的加分项，哪怕长着一张朴素的脸，其实徐方长的面相并不朴素，也许因为学霸的身份，论谁怎么看都叫人喜欢，看着看着便觉得好看了。
　　徐方长进了一个球，场外一班的同学们欢呼。
　　林喜乐和姜末旁边一直有个男生咋咋呼呼，看五班没进球便在那骂骂咧咧，就在中场空隙的短暂几秒钟的安静里，那个男生骂了一句：“靠，高山你个傻X！”
　　高山听见这声臭骂气势汹汹立马把手里的篮球朝他砸过来，那男生一伸手挡掉了篮球，篮球直接砸在姜末的脑门上，林喜乐上前就推了一把那个男生，男生竟然踉跄地往后退了一下。
　　“有病啊！”林喜乐怒声说。
　　男生明显被震惊到，一脸懵掉的神情，这么漂亮的女生对他说他有病，他竟然想点头！
　　高山跑过来，从栏杆内跳出来挡在林喜乐面前，又推了一下男生，“神经病啊臭肖！道歉！”
　　男生向林喜乐道歉。林喜乐让开一步说，“你砸到的是我朋友，应该给她道歉。”
　　男生又面向姜末说，“对不起啊。”
　　姜末说，“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林喜乐拉着姜末走了。
　　“你管他是不是故意的，砸到人就是错了，错了就该道歉！”
　　“行了，别生气了。”姜末说。
　　“怎么不生气啊？都砸出一个包了！”林喜乐急了。
　　姜末不用摸都能感受到脑门上鼓起一个包，刘海都翘起来了，林喜乐带她去医务室。
　　医生给姜末擦药水，林喜乐站在一旁弓着身子看。她知道，不管谁做错什么，只要不违背法律和道德，姜末都不生气不在意，还能充分理解别人。
　　林喜乐去上美术课，姜末回家。
　　洒水车匆匆而过，一大片水雾穿过空气而来，带来尘土的味道。姜末加快速度地往家骑，家里，母亲一定准备了一堆好吃的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