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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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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潸?”
伴随清脆悦耳的女声,晚风拂过耳际,长发扬起,遮挡了林晚的视线,她眯着眼,指尖勾着发丝,看见倚在栏杆上的常潸。
她是来室外透气的,没想到常潸也在这儿,他没听见她喊的那声,他背靠着栏杆,深蓝夜色下,清隽的脸庞被手机白光照亮了。
“常潸。”林晚走过去,这儿是一个高台,下去的阶梯被封住了,台下站着一排将手背在身后的保安,不远处聚集着人群,估计是今晚哪个大牌明星的粉丝。
常潸抬眼,黑眸冷峻,他淡定“嗯”了一声,手指熄了屏,插入西装裤裤兜里。
他穿黑色真丝衬衫,上端两颗扣子没扣,露出一片白皙肤色,黑色西装外套,袖扣精致秀美,亮面皮鞋,他低着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林晚靠在栏杆上,风一直吹,她笑了笑,“好久没见啦,你在等人吗?”
他额发轻扬,林晚嗅到他身上的淡淡幽香,他没看她,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上回我态度强硬了。”
上回?林晚愣了愣,他偏了偏头,唇色粉白,问,“汀洲也在?”
“嗯。”林晚点点头,“他好像在后台化妆间呢。”
常潸站直了,林晚瞧着他提拔的背影,黑漆漆的发,晚风阵阵,他头顶发丝微乱,林晚伸手,他却刚好往前走去。
目送他走进去了,林晚才想起来他刚才说的上回是哪回,她低头笑了笑,动了动腿,鞋尖在一起碰了碰。
化妆间里就汀洲一人,他面对着镜子,看见常潸经过了,他走路快而稳,不知看见汀洲没有,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再看向镜子时,常潸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汀洲无奈笑了笑,欲开口,只见常潸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接听,却眉头紧皱,“胡小益?”
“胡小益!”望樱然在心里呐喊,“你要是能发现我不在就好了。”
她沮丧回头,那只黑猩猩正追着她,它乐此不疲,看见她速度有些慢了,它甚至也放慢了脚步。
她还记得“神庙逃亡”的场景是,一名冒险家来到古老庙宇寻宝,却碰上怪兽的追赶,冒险家需要转弯,跳跃和向后卧倒,还要翻过围墙,爬上悬崖峭壁,并且在这过程中,还需要收集金币。
她抬头,并没有金币,金币都没有,她却还要在这儿陪猩猩玩儿真人版神庙跑酷。
她还没来得及转弯,就被黑猩猩抓住了脖子,她大口喘着气,退后几步跟它保持着距离,黑猩猩兴奋地竖起手指,比了个“八八”的手势。
没错,她还有八十八次机会,如果她不能顺利逃亡,那么就会成为这只黑猩猩的手中之物。
望樱然用手背擦了把汗,发现猩猩正盯着她的胸部看,虽然她没穿上衣,但还好今天她穿的是运动风格的无尺码内衣,她转身,对这猩猩的好色翻了个白眼。
继续往前跑,她需要快速跑过吊桥,借助绳索跃到悬崖的另一边,她之前玩过这款游戏,不过这款游戏已经下架了,难道,她回头,看了眼追赶着她的黑猩猩,这个精怪一直留在游戏里,对于这追赶乐此不疲吗。
“七十六。”
她做了个深呼吸,继续往前跑。
“七十五。”
很快,她就被黑猩猩抓到了,它的手轻轻抓着她的脖子,仿佛怕用力就折断了似的。
望樱然其实想过要不要用□□去对付它,但是它除了好色,暂时没有残害望樱然的意图,她想好了,如果她机会用尽,还不能逃亡成功,最后它要怎么样她的话,她就只能用□□了。
转弯,很好,顺利。
她抓住绳索,往悬崖的那边荡去,脚下的深渊,白云片片,雾气阵阵,看了一眼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望樱然闭眼,抓住绳索的手用了用力。
“啪嗒”一声,是铁链断掉的声音,望樱然睁眼,抬头,紧接着她往下坠去。
悬崖上的黑猩猩伸着手跳了下来,望樱然顿时有些感动。
耳边风声呼啸,望樱然心脏猛跳,她会落到哪里,这黑猩猩下降的速度为何比她慢这么多,这儿到底多高,为什么那个铁链这么不紧实,常潸会来吗。
穿过云层的时候,如果她张开嘴,会不会尝到云朵的味道。
这下坠的时刻,她感觉到无法轻松,刚才体力消耗太多,比去一次健身房还累。
“望樱然。”是常潸在喊她,低沉却又急切。
她睁眼,觉得自己跟常潸的日常,就是典型的英雄救美,她也算得上美吧,大概。
常潸从背后接近她,一手环住了她的腰。
她没来得及回头,听见那黑猩猩叫了一声,叫声沧桑又沮丧。
好似有白光闪过,望樱然背靠在常潸怀里,这狗血的日常,她竟很喜欢。
“常潸。”望樱然问,“是胡小益给你打电话了吗?”
“嗯。”贴在她腰际的手指动了动,他看清望樱然只穿了一件粉色内衣。
肌肤洁白光滑,手感很好,手指不再动,常潸瞧着她的头顶,她的发丝飘到他鼻尖,芬芳。
望樱然低头望去,估计没多久,她们就会落在平地上了。
常潸垂眸,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体香,混合着汗味,也好闻,无止境。
“常潸。”望樱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没穿衣服是因为我是在试衣间里的时候被拽来的,那个黑猩猩,挺好色,但它还算有礼貌吧。”
“穿我的吧。”
两人落地,望樱然双手怀抱于胸前,她没转身,背对着常潸,她怕他看见自己的胸部之后,觉得小了怎么办。
周围飘着浮云,望樱然感受着身后常潸的动静,他好像在脱外套,动作迅速。
她低着头,两朵绯色的云停留在脸颊。
常潸将西装外套披在她瘦弱的肩,修长手指停留肩头两秒,望樱然连忙说,“谢了,我可以自己穿。”
常潸退后半步,黑眸幽微静谧,他看着她穿外套。
手肘尖尖泛着红,耳朵根也泛着红,她手指拉好衣服,将胳膊套了进去,又把长长金发从外套里拉了出来,散在背后。
她摸了摸耳垂,紧张似的,转过了身。
她对上他的目光,他刚才一直注视着自己穿衣服吗。
“常潸。”她说,“不好意思啊,一天让你来拉我两次。”
“没事。”他往前迈一步,身后飘过一片带有霞光的云,“我随时恭候。”
望樱然舔了舔干燥的唇,在她身前的常潸忽地低头,他吻了上来。
怎么这个时候亲啊,她身上这么多汗,妆都花了吧。
她想开口说话,却让常潸有机可乘。
他偏头,加深了这个吻,望樱然尝到薄荷的清香。
他刚才是吃了糖吗。
望樱然笨拙回应,又怕咬到他,她“唔”一声,常潸睁眼,松开了她。
“没法呼吸了。”她用手擦擦嘴角。
常潸“嗯”一声,屈起食指,替她擦了擦嘴唇上的水渍。
粉嫩的唇,微微张着,下巴小巧,锁骨精美,常潸垂眸,看见她胸前的风光。
“常潸你干嘛。”她涨红了脸,两手拉过西装外套的领子,将脖子捂得严严实实。
常潸轻笑一声,嗓音带笑,“不好意思。”
“看都看了还说不好意思。”望樱然小声嘀咕,“有什么用啊。”
“走了。”他瞧一眼她。
望樱然心中懊恼,这就要走,是不是对自己的胸部大小很失望啊。
不过幻境也该结束了,是该走了,她叹口气,问,“常潸,觉得我胸小吗?”
“什么?”他看向她捂得严实的胸口处。
他那脸上就写满了“女生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在意这种问题”一行字。
“说呗,我不生气。”
他摇一下头,望樱然以为他的意思是“不小”,正要笑时,听见他又说,“刚才没怎么看清。”
常潸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多了一点点她不讨厌的,无耻。
再度睁眼,望樱然站在试衣间里,常潸不在,但他的外套还在。
望樱然脱下外套,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门被人推开,望樱然躲了躲,听见胡小益的声音,“樱然,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去了很久吗?”
胡小益偏头想了想,“几分钟吧。”她又问,“你去卫生间了?”
“嗯。”望樱然只好点头,这时胡小益笑了笑,她目光停留在望樱然手里的黑色西装外套上,“跟常潸见面去啦?”
“你刚才给常潸打的电话吗?”
“我没找到你,但是感觉你包里手机在震动,我就拿出来了,发现是常潸给你发的信息,他让你回电话,我就试了你的生日做密码,然后给他打过去了。”胡小益手指拨了拨头发,有些抱歉道,“也不是故意动你手机的,但我怕我把你给弄丢了。”
望樱然笑了笑,看了眼胡小益身上穿的那件修身针织连衣裙,“穿着挺好看的。”
“那我就买了吧,你那件呢?”
“一般吧。”望樱然已经没有要试衣服的心情了,她觉得有些累。
两人出了商场,胡小益呼了口清新空气,“雨后的空气比室内的好。”
“你今晚住哪儿啊?”望樱然问。
“你那个酒店呗。”
“啊这样。”望樱然皱了皱眉,胡小益看向她,“你不会搬了吧?”
“搬了。”望樱然有些为难,“我。”
“早该搬了。”胡小益打断望樱然的话,“其实你可以跟常潸一起住。”
她坏坏笑着,“你们两个人一起住的话,多有意思啊。”
“你好色色啊。”望樱然拍了下她的肩膀。
与胡小益道别,她说她明天要去别的城市采风,下次来海深市再约。
望樱然捏捏她的手心,“下次再见。”
她站在路边,深夜的晚风微凉,伸手招了个出租车,正要上车之时,后方驶来一辆黑车,尾生降下车窗,冲望樱然笑着,“坐我车吧?”
望樱然上了车,尾生点两下头,脸上带着痞笑,“果然跟老大住,心情不错呢。”
“你说啥呢。”望樱然瞟他一眼,“你今天没去接常潸吗?”
“老大让我来接你。”
望樱然笑了笑,他拽道,“怎么,不是老大来,而是我,你不满意?”
“对了,常潸他之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呀?”距离到家还有点儿时间,干脆问尾生点常潸的事情,了解下。
“你说的是。”尾生“啧”一声,“反正我是相信前世今生的,他呢,前世跟你有孽缘是没错,但今世,他不是带着对锦瑟的使命来的,而是带着对你的使命而来的,他也并不记得锦瑟这人,所以呢,你大可放心。”
“什么使命?”望樱然瞧着尾生,“我懂了,他的使命就是杀掉画师的使命?”
尾生弯起唇角,他空出一只手,食指在空中左右摇了摇,“通俗来讲呢,他不会杀掉你,因为你属于好的画师。”
“那锦瑟就不算咯?”
尾生点头,他盯着前方还剩五秒的红灯,轻声道,“她怎么能算呢。”
望樱然回到家里,这里全是常潸的气息,但他还没回来,望樱然给他发了条信息,他也还没回。
她坐在客厅,看窗外的雨,端着杯茶喝。
茶后味有些苦,望樱然觉得甜蜜的同时有些担忧,锦瑟说告诉她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就算之前常潸喜欢锦瑟,那望樱然也是不会生气的了。
锦瑟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她想不懂,但锦瑟对她有恶意也说不定。
玄关处传来动静,望樱然连忙起身,茶水溅到手上,她摸了摸耳垂,走出客厅。
是常潸回来了。
望樱然站在原地,顿觉拘谨,说实话她有点像那种,就那种,新婚妻子迎接老公回来的感觉。
“樱然。”他眨下眼,直直向她走来,抬起她的下巴,印下一吻。
他庄重却轻柔,短暂又虔诚。
“常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望樱然问,她笑了笑,想起之前的常潸,跟现在的常潸,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你喝酒了?”她后知后觉,嗅到他身上的酒味之后,顿时有点不开心,“我不喜欢酒鬼。”
他微微勾起唇角,瞧着她。
“你跟谁喝的啊?”她小心翼翼问。
“尾生。”常潸用手指擦擦她的嘴角,擦下了点口红来,“他来接我,让我尝了口他的私藏。”
“好吧。”望樱然问,“好喝吗?”好喝她下次也尝尝。
常潸垂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