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使被追杀后成了全员白月光》恋何曾止息

71、构建

　　深夜的斗嘴没有发生太长，这两个人最终的谈判结果是一人半罐，穷酸的叫人以为是哪两个流浪汉。凌晨一点时中原中也下班，一方通行和男人一起朝出租屋走去，中途接过对方手里剩下的咖啡，嘴唇微微含住边缘，刚要入口，却停顿道：“你手凉的和死人一样，医生。”

　　说完痛痛快快地喝完扔垃圾桶。中原中也不惯着他，亦冷笑：“你脸也白的和死人一样。”说罢拿手肘怼他一下：“嫌冷就快点走，进屋就暖和了。”

　　一方通行扬着声音回道：“反射紫外线导致的小后果而已，哈，想必你很难理解？”

　　“这也反射那也反射，那下次做饭你来帮忙控制火候吧，省的我把锅给炸了，喔——到了。”

　　停步在公寓楼前，中原中也和一方通行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暖黄色的路灯光打在男人橘色的发尾上，浮现着一股如蜜糖般的色彩，中原中也不知为何蜷缩起了手指，忽然撇开视线，说：“现在影碟机是我的了。”
　　“——如果想看人造天堂，就来找我吧。”

　　说完，青年三步并两步走上了楼梯、身形匆匆，很快就不见。

　　一方通行呆了一瞬，也转身离开了这里。他的头发被吹的很乱，这在他身上并不常见，毕竟他是有着反射能力的人，风是奈何不了他一点儿的。但是，此刻他却觉得时光几近要趋于静止。

　　他已经听出了言外之意：这是一个借口、约定。他们可以以此为由头常常见面。这是太温情的联结，以前从未拥有，所以此刻回想起刚才那人的神芒才觉出诧异，他怎么能把话语这样轻易地说出口；他怎么能够？

　　少年想知道，如果是过去的自己会怎样看待这一切，但这种回顾带来的却只有对现在溃不成军的凸现，没有哪里改变；心，情感，头脑，眼睛，手掌，他分明都谨小慎微地一一检视，却依旧无法得到定义：这到底是人类已知之外的哪一种关系，才能如此浓烈，如此轻盈。

　　只余夜风在冥冥地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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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在这里待了才不过几天，俨然已从需要治疗的妄想症患者摇身一变成为坐诊的白大褂（主要因为这里的程序实在有意思）。医院里由他经手的病人不多，最常见的还是那几位在调养的御坂妹妹，下班后又要去看最后之作，导致平常和黄泉川她们聊天时总谈到这几个家伙，月咏小萌遂鼓励他拥有一些自己的生活，不要一天天活的像个单身奶爸似的（“这些孩子的注意力都被你一个人独占了！”月咏老师如此半开玩笑地说道）。至于一方通行？他最近搬去了黄泉川家隔壁，买的是成品房，本来对装修没什么想法，无奈最后之作喜欢新鲜，少年拗不过她只好开始挑新家具，如今正被那孩子一天一个的奇怪点子搞得焦头烂额，众人便都默契地选择不去触他霉头。最新的消息中说最后之作正劝一方通行将两个房子彻底打通，不知一方通行是怎么回的，中原中也听到这反正喃喃了一句：这可是承重墙……

　　无所谓了，堂堂学园都市的第一位想必自有办法，后来中原中也如此安慰自己。他最近亦沉浸在新事物中——烧菜煮饭一体机！据黄泉川爱穗说，只要轻轻一按按钮，不多时便能收获一桌饭菜，中原中也听了两眼放光，直追着人家要购入渠道。后来他在厨房屏息等待第一次使用的成果，弹开盖子，满室俱是熟食的香气，中原中也闻一闻，觉得比自己做的好上许多，他的厨艺只有刀功可堪一夸，如今也可弃旧从新了。

　　他的生活并不紧凑，但他擅长让自己忙起来。等休班时他会和一方通行去接最后之作放学，让她尝尝自己新练的菜——不是一体机的那种，然后等小姑娘按百分制评分。如果一方通行来早了，他会依先前所说的那样让这人看火，他不知道一方通行时常会转头观察他，在火光旁。

　　他觉得中原中也不像传统的亚洲人，因为他眼窝很深，虹膜颜色也偏深。青年看人的时候眼神沉静而深邃，而一方很清楚，那双眼睛就像是火苗外侧的蓝焰，冷调的颜色，温度却最高；一方通行记得，他和中原中也第一次独处的夜晚，这人的眼神就是这样的，炽热到心魂似乎都沸腾，那光芒让人不舍离开，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去捕捉。

　　梦里花落纷纷，不知今夕何夕。他们俩在这个小小厨房里被烘出一身薄汗，仿佛已经离那些梦很远很远，但在这真实的疲惫与温度间，一方通行却有种素昧平生的预感。

　　他不知道，意义的构建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当需要解释的时间出现时，意义构建就发生了，然后他终于摒弃了所有定义所有概念……他只是在心里说：我等你好久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