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的》游云默

15、十五

　　十一假期，林栀放假回到家，看到夏临出现在家中一愣，没想到他会回来。
　　夏叔叔和妈妈要出差几天，吴姨也放假回老家了，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们两人，第一天林栀刚起床，就看见夏临穿着便服出门。晚上，钟表已经显示十点钟了，但他还没有回来，林栀想着是不是应该给他发个信息，犹豫地拿起手机，思索着该怎么组织语言，终于下定决心，轻敲键盘，点击发送。
　　酒吧包厢里昏暗的暖光，迷惑的酒精在空气中弥散，一群年轻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夏临手机闪烁了一下，他滑开屏幕，一条信息映入眼帘，“哥哥，早点回家噢。”
　　夏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起身要走，旁边的人不解：“干嘛去?”
　　“回家。”夏临含笑。
　　“这么早，这才开局呢。”
　　夏临扬扬手，越过舞池摇曳生姿的男女，走出酒吧。
　　林栀握着手机，有点忐忑，反复揣摩着自己的话，这样发是不是不好。很快手机便振动起来，来自夏临，仅仅一个“好”，但使林栀送了一口气。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响，林栀揉搓着潮湿的头发下楼，刚好碰到开门进来的夏临，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笑吟吟地看着他，“哥哥，回来啦！”
　　夏临朝林栀走去，对上她的眼神，转而看向她湿漉漉的头发，眉毛微皱，“去把头发吹干。”
　　“噢。”林栀走进厕所吹头，几分钟后出来，夏临独自坐在沙发上，弓着腰，垂着头，额前的碎发稍掩微闭的双目，林栀走近，他睁开眼，抬头注视着她，她被看得像个木头人呆立着，他干涩的喉咙滑动一下，干咳一声，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支吾地问：“家里还有吃的吗？”
　　“噢……有。”林栀恍然大悟，走进厨房，停了一下转而又问：“哥哥，有面还有饭，你想吃什么?”
　　“面吧。”
　　“鸡蛋面吗?”
　　“好。”
　　厨房传来开水滚动和蛋液翻搅的声音，夏临跟进厨房，倚在门口看着林栀专注熟练的动作，林栀也注意到夏临，转过头微微笑到，“等会儿就好了。”夏临嘴角含笑点点头。
　　一会儿，林栀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在夏临面前，将筷子整齐地放在碗沿上，坐到他对面，他看了她一眼，夹起一大口放到嘴里，她紧张又期待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好吃吗？”
　　夏临回味了一下，微笑着说：“不错。”
　　林栀暗自欣喜。
　　一碗面很快见了底，汤汁不剩，夏临收拾碗筷准备去洗，林栀截过他手里的碗，开心地说：“哥哥，我来洗，你休息会去洗漱吧。”然后踏着小碎步去洗碗。夏临冁然而笑。
　　林栀洗完碗，夏临已经洗好澡，换好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招呼她坐在他旁边，电视里正播放着《泰坦尼克号》，小李子和凯特的神颜像磁铁一般深深吸引林栀的目光，她拖着腮聚精会神地看，杰克和露丝张开双臂迎着夕阳的画面唯美得让林栀心头一软，温柔和感动从心房溢出。他们肆意洒脱地在船舱里奔跑，来到锅炉房，镜头给到老爷车里他们拥吻，又隐晦地将镜头移到车窗上一只颤抖的手，林栀意识到夏临还坐在旁边，脸慢慢发热，一抹绯红渐显。还好只是一扫而过，故事继续发展，船撞上了冰山，海水涌进船舱，一个中镜头，人像蝼蚁一般掉入海里，强烈的恐惧感蔓延林栀的全身，她不禁打颤，杰克将露丝送上救生艇，他俯瞰着她，眼神里尽是依依不舍，此时林栀的眼眶微红，但露丝跳上船，两人在寻找中相拥的那一刻，巨大的欣慰感在林栀血液中跳跃，最后杰克深情的话语及他最终沉入深邃的大海，林栀感情终于决堤，眼泪汩汩流下，她用手抹去，却怎么也止不住，她极力抑制喉头的哽咽，却还是发出微微的哼泣声。
　　此时一包纸放在她手心，她一口气抽了好几张擦拭着汹涌的泪水，一哽一哽地说：“谢……谢”电影还在继续，老年露丝安静地回忆着杰克。林栀的泪水像源源不断没有尽头，小声的哼泣也逐渐哭声直上，突然她感受到一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扭转了个方向，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仅隐隐看到人影的轮廓，然后她就被一股温热的气息圈住，下巴抵着他的肩，整个人因抽泣而颤抖，一只有力温暖的手轻抚着她的背。
　　在夏临的安抚下，林栀渐渐止了哭泣，她这才意识到这过于亲密的距离，或许他也感受到，轻轻放开她，想起刚才的失态，林栀有点尴尬地解释：“这电影太催泪了。”
　　“你以后不会是个恋爱脑吧！”夏临语气轻俏，气氛渐渐放松下来。
　　“啊，不会吧。”林栀有点迟疑。
　　“你这样要是被哪个臭小子骗过去，只有吃亏的份。”夏临余光瞟了一眼林栀。
　　“我不会那么容易被骗的。”
　　夏临轻笑，心想最好是这样。
　　早上起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林栀吓了一跳，眼睛肿得像水泡鱼，又亮又红，擦水擦乳怎么都消不下去，只能顶着两只肿眼泡下楼，夏临看到也是一惊，吃过早饭，他拿来两个冰敷袋，放在林栀肿起的眼睛上。
　　一整天夏临罕见没有出门，林栀坐在沙发上敷眼睛，他坐着看电视，两人时不时聊聊天，大多数是沉默，但却并不尴尬，反而是一种很自然的沉默。
　　敷了一段时间，夏临取下冰敷袋，仔细检查，说：“还好，消得差不多了。”他就这样直白地看着她的眼睛，仅仅几秒，林栀转移视线，不去直视他。
　　“叮铃铃……”电话铃洽时响起，林栀去接，是许可，之前就约好，假期给她补习功课。
　　林栀上楼换衣服，背上书包，出门前跟夏临报备：“哥哥，我去找同学补课了。”
　　“现成的资源不知道用啊！”夏临故意说。
　　“我……和同学约好了。”林林栀吞吐起来。
　　“去吧，别太晚。”夏临松了语气。
　　林栀和许可约在一家位置比较偏僻的奶茶店，人少，安安静静的很适合学习，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将书包放下，然后去前台点餐，许可问：“你喝什么？”
　　林栀看着单子思索半天，“烧仙草吧。”
　　“那就两杯烧仙草。”许可准备付钱，林栀拦住他，抢先将钱递给收银员，笑嘻嘻地对他说：“许老师，这杯奶茶算我答谢你的。”
　　许可笑笑，没有推迟。
　　两人捧着奶茶坐到座位上，林栀拿出上次月考的卷子，许可接过迅速扫了一遍，眉宇微蹙，林栀看到他的表情，有点忐忑，小心开口：“太差了是吗？”
　　他反复翻看着她的卷子，“没有，但是……”林栀屏息凝神以待他后面的话，“太粗心了。”他指着卷子跟她讲述她是怎么粗心的。
　　她咬着笔头，等他一一讲述完，她紧张地瞄了他一眼，许可看到她微怯的神情，用笔敲了下她的脑袋，语气不轻不重地说：“脑袋瓜想什么呢?”
　　“除了题，可能都想了吧。”林栀嬉皮笑脸地说。
　　“少贫嘴，我发现你跟殷茵姜宇良待久了，越来越像了。”
　　“可能近‘墨’者黑吧！”林栀意识到好像说了他们俩的坏话，失笑。
　　“你就不能近‘朱’着赤啊。”
　　“太远了嘛。”
　　“哪里远?你看殷茵和成佳泽远吗?”许可有意看了一下林栀的反应。
　　林栀吸了口奶茶，含糊地说：“那不一样。”
　　“你不知道变通一下啊？”许可语气有点激动。
　　而林栀根本没有会意，她指了指卷子上的红叉，“我要是会变通，就不会是这样。”
　　许可彻底哑言，眼前出现了跟手机表情包一样的三道盲线，眼神转而黯淡下来，心道你是真没明白，还是变相拒绝啊？不禁叹气。

作者有话说

　　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