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公子和他的贴身护卫》林下三月

21、第 21 章

　　江落之这八日过得很是清闲，不是坐在院中欣赏宋如许练练剑，晒晒太阳，就是带着宋如许到各个酒楼去大吃大喝一顿，那两个小厮经过上次一顿毒打，暂时还在养伤，吴明永于是又派了两个更壮的来，有上次那两个人做‘榜样’新来的小厮真的是跟江落之寸步不离，生怕眨了一下眼江落之就不见了，江落之也不在意，就当这两人不存在，和宋如许该吃吃，该喝喝。几天下来，江落之似乎真的长出了点肉。
　　第八日晚上，宋如许到江落之的房中同他商议，见着江落之正摸着自己的肚子发呆。
　　宋如许以为他吃坏了肚子，急切地询问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江落之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一本正经道：“小如许，我好像有宝宝了。”
　　“嗯？”宋如许发出了一声疑问，随后看见江落之附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才明白过来江落之指的‘宝宝’是什么，不由得笑出了声。
　　江落之一脸惊喜，“没想到真的把你逗笑了啊，我还以为你又会觉得我无聊不理我呢。”
　　宋如许转头看向江落之道：“我经常那样吗？”
　　“嗯？什么样？”江落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宋如许指的是什么。
　　“就是，觉得无聊，然后不理你。”
　　“好像是挺经常的吧”
　　“那我以后不那样了。你对我说的话我都会回答你”宋如许拿起桌上的茶壶往茶杯中倒水，江落之看不出他的神色有什么变化，似乎他们在谈论的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
　　然而江落之听了这话，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别的意思，然后在船上喝醉酒之后睡着脑补的画面就蹦出来了，脸颊有些发热，江落之心道，幸亏是在夜里，看不太清脸上。江落之想赶快转换话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宋如许看了江落之一脸认真发问的表情，确认他不是再开玩笑，道“今日是第八日了。”
　　江落之这才想到，明日就到了重新开堂的时间了，只怕是他们再找不到证据，吴明永明天就要随便找个替死鬼把他打发走了。江落之左手搭在腰间的玉笛上，缓缓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喃喃道：“还没到，不应该啊，走陆路的话，汴京城到云州城的距离，正常骑马，五日也可抵达，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到。”
　　宋如许把倒好茶的茶杯推到江落之面前，“苏姑娘回去送信，送到之后汴京城的人才会出发。”
　　江落之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脑袋“哎呀，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一来一回给忘了。”
　　“……”宋如许本来不想说什么了，随即又想到了自己刚才的承诺，于是道：“要改变计划吗？”
　　“让我想想……”江落之抽出腰间的玉笛，不慌不忙地在手中转了三圈，才开口道：“不能等了，我们先把事情查清，徵毅得了我的消息，就算是迟，也迟不了太久的。”
　　“好，具体怎么查。”
　　江落之拿出苏半夏给他的太守府分布图，在桌上展开，指着图画的角落对，宋如许：“你看，我们在这里”然后又指着另一个角落道：“这里是太守的书房。”江落之不太放心地问道：“你一个人能找过去吗？”
　　“……”宋如许盯着图看了一会儿，道：“从我们院子出门，沿着院墙往南走，走到头，再往东走到头，那间屋子应该就是书房了吧？”
　　“小如许没看出来啊，你不认路是不认路，没想到方位分的那么清楚啊。”
　　“打仗自然是要分得清方位，但在陵州西南边境我最常住的就是帐篷，没有那么多建筑，所以去汴京之后，才会迷路。”
　　江落之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你过一会儿，大概亥时三刻，就去书房偷一封吴明永的书信回来。”
　　“什么书信？”
　　“随便什么书信都行，只要能认得清他的笔迹”
　　“你是怀疑张蓁蓁的那封嫁祸信是他写的”宋如许见江落之点了点头，于是又道：“可是，一封运去汴京城的信，没有必要他亲自写啊，他完全可以找人代写。”
　　“如果凶手真的是他，他和汴京城里藏得那位谋划的是篡位的大事，汴京城里藏着的那位把这件事交给他，他自然是不能大意，我虽然不是什么权臣大官，但好歹也算是陛下的亲信，他肯定也知道。所以，我若是他，写信这事定不会假手于人，免得落下把柄。”
　　“好，我会小心点不让人发现的。”
　　……由于计划临时改变，江落之和宋如许又商量了一刻钟。
　　夜间亥时三刻，宋如许依照计划，穿了夜行衣，翻窗，绕过了门口两人的视线，贴着墙朝书房走去，宋如许很快就来到了书房，书房此刻的烛火已经熄灭了，宋如许翻窗进屋之后，拿出火折子，吹出亮光，趁着这微弱的亮光，开始翻找书房桌上的信件，他找到了几封吴明永写好还没有发出去的信件，他先确认了几遍字体，然后随便找了一封塞到了自己身上，熄灭火折子，回头准备转身离开，他通过房间门隐约看到院外似乎有些光线，他缓缓走到门边，想确认一下外面是否真的有人，不料，门口边早已布置了一根肉眼极难察觉的丝线，一碰上，就触动了房门另一侧的木桩，木桩晃动，木桩上放置的花瓶随即到底，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快，有人进书房了，快把书房围起来！”
　　穿着夜行衣的宋如许在书房中被抓了个正着。吴明永不一会儿就赶到了，就像是早早在门外准备好了一般，他进来看见是那个天天跟在清荣君身边的护卫，冷笑一声，对周围的人说，带到清荣君的院中去，我要亲自去问问清荣君该如何处置这半夜私闯我太守府书房之人。
　　周围的随从们异口同声道：“是”
　　太守和众随从压着宋如许就来到了江落之的院子，里面的人听到喊门声应了之后，过了好半天，才打开院落的门，江落之披着一件宽大的淡金色长袍，揉着似是刚睡醒的眼，道：“太守，这么晚把本君吵醒干什么啊？”
　　吴明永内心嗤笑一声，这人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人都送到跟前来了，还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表面功夫还是不得不做，“清荣君，我就想来问问您，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派护卫到我的书房中去是想做什么？”
　　江落之抬头看了看被押着的宋如许，突然急道：“诶，你们押着我的护卫干什么呢，快放开他。”
　　吴明永示意后面的人放手，又对江落之道：“放了他是可以，但是还请清荣君能给下官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啊？你在说什么啊？我护卫怎么可能去你书房中行窃？你书房中有什么值钱的墨宝吗？”
　　吴明永看着江落之扯东扯西的样子不由的来气，但还是做出一副虚假的恭敬模样，道：“下官确实是在书房抓住清荣君的这个护卫的，至于他为何要到下官的书房中去行窃，这恐怕还得问清荣君了。”
　　江落之摆摆手，“你等等我先问问他”随后走到宋如许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问道：“你真的去他书房偷东西了？”
　　宋如许低下头，“是。”
　　“你没事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太守书房偷什么东西啊？”
　　“一封信。”
　　“你说你偷信干什……”江落之突然顿住，指着宋如许不确定地问道：“你偷信来是为了给我看的？”
　　宋如许点了点头。
　　“哎呀，我说这是个什么事儿啊”江落之笑着走到吴明永的面前，“太守，这件事完全就是个误会啊。”
　　“不知清荣君这话是何意啊？”
　　江落之拉着吴明永的胳膊道：“我这个护卫啊，也是一片孝心，我之前跟他提过一嘴，说是听说吴太守的笔迹乃天下一绝，我一直想瞻仰一番来着，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死心眼，直接跑到你书房中去偷封信出来给我看。”
　　吴明永知道他是想找理由摆脱这偷盗的罪名，却没承想是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还故意在理由里面夸上自己一番，好让自己没有反驳他的理由和立场。吴明永这才意识到晓意所说的这人‘不简单’在何处。
　　吴明永想明白了之后，脸上瞬间又堆上了笑容，“清荣君想看在下的笔迹直说就是了，你看看这误会闹得，哎。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扰清荣君休息了，还请清荣君让您的护卫把这拿出的信封还给下官。清荣君若是抬爱，我明天定叫人送一副下官的笔迹过来。”
　　“好好好，一切都好说，如许还不快把信封还给太守大人。”
　　“是”宋如许说着便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吴明永，随后站到了江落之的身旁。
　　江落之看着一脸猪肝色还要挤出笑容的吴明永，自己都觉得十分痛苦，于是道：“太守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本君就先回去睡觉啦？”
　　“清荣君请便。”
　　江落之拉着宋如许就进了院子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