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忱》憨狐狸

24、聚灵之阵

　　凡人被吓得惊慌四散，林皖看着飞身而来的戚年不屑冷笑，洛褚一手将林皖护到身后。

　　——目前看起来，六扇门占了很大优势。

　　但忽然，战况忽然反转。在林皖和洛褚的周围忽然出现了几只神兽。这样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人界，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裴焓第一眼发现了河对岸屋顶上的墨冗，还有墨冗身后的莫怀。莫怀对着裴焓轻轻一笑，像是提醒他身后有东西一样。

　　“华年！”

　　裴焓反应极快，他第一件事不是确定自己的安危，而是先确定沈霭的安全。幸好，他赌对了。
　　徐晦正拿着短刀向沈霭逼来，裴焓以冰减了他的速。等徐晦突破重重冰雾，裴焓和沈霭已经不见踪影了。

　　“天帝殿下可当真要助纣为虐？！”

　　是赶来的雷神司栖用鞭子将裴焓和沈霭卷到安全地方，在司栖身后不远处的，是隐藏身形的月神顾竺。
　　月光下的顾竺增幅实力暴涨，短短几秒内，宋九玖和戚尘就可以牵扯住墨冗召唤的凶兽。也在短短几秒内，顾竺给戚年的加速足矣将他送到洛褚和林皖面前。

　　“助纣为虐？我只不过帮了故友，怎就成了助纣为虐？还是你们觉得你们所坚信的就是天道正义，只要和你们相对的就一定是离经叛道？！”

　　洛褚根本不顾戚年攻势，他对自己的防御十分自信。因为即便有再快的增幅，戚年也难以攻破洛褚的火，便也近不得林皖的身。

　　——就永远靠不近他们的第一目标，无心琴师。

　　下一刻，墨冗再次召唤凶兽出现。

　　司栖一跃冲天，无数黑云在他的控制下形成漩涡，其中雷鸣电闪，几乎瞬间就有几道天雷劈下。
　　莫怀加强了保护林皖和洛褚的护盾，同时用音乐增幅了在暗处的徐晦的速度。徐晦逼近戚年，重重凶兽掩盖了二人身影。

　　“斩。”

　　墨慎明人未到，神力却先到。随着一道光斩破黑暗，墨冗召唤的六只凶兽就少了四只。
　　不过自然，六扇门等面对的敌人也并未泛泛之辈。顾竺用月光给司栖点明了戚年位置，司栖及时用鞭将戚年从卷出。凶兽散去形成黑雾，月光也被掩盖，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提高警觉，防止他们再有动作。

　　果然，下一刻，黑雾中忽然出现了穷奇的脑袋。那穷奇速度极快，直逼沈霭而去。

　　沈霭后退两步，弓上蓄力。裴焓九条白尾乍现，身后的九尾虚影立即逼退穷奇。

　　“区区穷奇，也敢在老身面前放肆。”

　　随着黑雾彻底散去，墨冗召唤的凶兽又大多是幻影，哪儿敢靠近裴焓强大的妖力下，只能转头攻击宋九玖和戚尘。
　　但宋九玖和戚尘的双剑配合十分得当，再加上沈霭及时远程输出，几乎让凶兽们没有可乘之机。

　　本一片大好的局势，却因林皖完成蓄力而被打破。

　　“让我看看，你的内心。”

　　林皖缓缓升起，身上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声音空灵，若有凡人在此，恐怕会直接丧失神智。
　　而有林皖独特的天山雪昙的辅助支持，无心琴师的入梦能力绝对会更强，连戚年等人也不觉头晕了一阵。

　　戚年离林皖最近，现在他顾不上自己的毒会不会伤到周围的人，当他开始释放毒素向林皖逼近时，就已经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

　　但，苏君再次出现。那威压将靠的最近的戚年和戚尘同时震开。

　　“宋九玖，回去告诉苏羡，我等她一战。”

　　苏君于半空降临，成为黑暗中璀璨夺目的光，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下来，仿佛世间只剩他一人。

　　等苏君幻影消失，林皖等人也悄无声息的离开。或许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只是当年尊主之战重启的警示。沈霭抬眼望着重新被月光和星宿点缀的夜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而被震伤的戚年还有自我调理的能力，但是戚尘却为了救他哥哥和宋九玖而伤到根本。

　　“霖光……霖光！”
　　“阿哥，先、先救自己……”

　　戚尘轻握住戚年蓄力的掌心，那上面流转的灵力慢慢消失。戚年因为伤势本就有些力不从心，此状态下全力救治也不一定能救回戚尘，如今这样耽误时间只会让他眼睁睁看着戚尘消散。
　　宋九玖在一旁握着戚尘的伤口，不断为他注入神力，但是也无济于事。

　　——苏君那强大威压，是冲着宋九玖来的。而宋九玖生在归宁，在归宁之光的庇佑下，即便宋九玖受了苏君威压也只是不致命的轻伤。
　　但是……对于戚尘来说……。

　　“我想知道……你的字……”
　　“我、我的字……我还没有……”

　　宋九玖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哪里还有之前嘴强的模样。他看着戚尘慢慢消散，宋九玖知道，自己已经抓不住他了。

　　“戚尘…戚尘你别死，你活过来给我取个字……戚尘！”

　　宋九玖慌乱地去抓戚尘的虚影，最后唯一抓到的一些也要离他而去。戚年并没有陷入悲伤，而是用尽最后一点灵力在蓄力。
　　戚年蓄力的最后一步，那强大的灵力波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宋九玖惊讶地看着戚年的动作。

　　——他在重新聚齐自己弟弟的残魄，储存到特定的容器之中。

　　“我来助你！”

　　裴焓看得出来戚年的费力，毕竟他也有伤在身，能动用这么强大的聚灵之阵，已经足够说明他灵力有多么浓厚。裴焓和沈霭同时上前，分别站在戚年的左翼和右翼。

　　沈霭和裴焓的灵力灌入戚年身体，再被戚年转化为聚灵之阵启动的灵力。可惜聚灵之阵所耗甚大，三人几乎竭力，也没有将戚尘的残魄全部召回。

　　“怎会如此……”
　　“他本就是厉鬼的残魄，若无心系之人的生命鲜血为饵，最重要的一缕残魄便永不会归。”

　　戚年实在撑不住这聚灵之阵，随着沈霭和裴焓渐渐透支，戚年也慢慢降落到地面上。宋九玖喃喃的问着戚年，即便他远在归宁，也尚知这聚灵之阵的厉害。

　　——“哪里有什么愿望，都是死了那么久的人了，对这人情世故，早就没有半分留恋了”

　　戚尘之前的话在宋九玖耳边回荡，他眼睁睁看着戚年好不容易聚齐的残魄再次四散，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宋九玖手里的剑被他握的很紧，指甲都有些泛白，好似要把这剑柄捏碎一般。他一步一步走上聚灵之阵，眸中充满了坚定。

　　“我就不信，你没有半分的留恋。”
　　“我就不信……你眼里的情感是骗人的……”

　　宋九玖手中执剑，搭在自己的肩上。随着剑锋对准他的脖子，稍一用力。

　　——那一刻，他好像在鲜血中看到了戚尘。
　　那一刻，他好像在聚灵之阵的光中，看到了那双美丽的眸子。里面写满了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