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五前传]北极星(溟波)》月落锦屏

15、七

　　如果我能预知未来，就会知道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下午茶，哪怕这个免费不是我要求的。
　　已近黄昏，我抬起头。云层下是城里特有的车水马龙，远处的钟楼尚未开始报时，红色的尖顶漫映着金光。白墙上精致的雕刻泡在光里，若即若离，让人有种不真实感。这时候适合思考一下人生，比如工作的意义。
　　手机在这时候突兀地震动了起来。
　　……这种命运天定、谁也别想活的感觉，真是太迷人了。
　　先看一眼。哦，紧急工作，正常操作。
　　再仔细看看，没call我，太好了。我作苍蝇搓手状，打算去哪个店再搓一杯巧克力，请尊敬的老板自己加班去吧。
　　然而人有旦夕祸福，老天爷明显认为我今天的糖分摄入量已经超标，派出他的使者进行了拦截。
　　龙先生在街角处未卜先知一样地抓住了我。
　　Boss，早安，午安，还有晚安。没事的话我先走一步，毕竟离夜班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按理说我正在人间蒸发，天王老子下凡都别想找到我。
　　龙先生对我的心理活动置若罔闻，他挑挑眉，问我现在是不是有时间。
　　我很想回答，没有。
　　但我的好运雷达告诉我最好不要这么回答，说实话我也没这个胆子。
　　好在领导大人习惯有话直说，若非必要不会拐弯抹角。
　　他想让我带着凌小姐四处逛逛。
　　啊？
　　不……是吧，这算加班吗，会发加班费吗？
　　可是我不能问。因为我看见凌小姐了，问出这种问题将是我人生的失败。

　　夕阳的意味更浓了。她好像看见了我们，从街道另一头走来。那一瞬间的风和云，她身后逐渐点亮的灯，远处的红砖白瓦乃至天边耀眼的金红光芒都成了陪衬。
　　我认了。倒贴都划算。
　　随后龙先生丢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在我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之前就扬长而去。
　　不是，来真的啊？
　　……我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虽然我没有评价我老板的资格（薪资方面除外），但就算是姐姐妹妹来做客也没有把人家晾着的道理吧？而且这么随手抓一个员工，老板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
　　我真实地怀疑我身上装了监工摄像头，不然他怎么知道我下班出没于哪个咖啡馆，以便在他需要的时候抓住我作为工具人。
　　……或者他压根不知道，我被逮住只是个美丽的意外。如果我这时候在家里呼呼大睡，他就会把人家姑娘丢在原地，一个人回去加班。
　　我收回之前那句话。风度在哪里，道德又在哪里！
　　我转过头。凌小姐甚至睫毛都没动一下，更别提有什么情绪变化。
　　她发现我好像没有走的意思，于是问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如实相告，心里正盘算着怎么都得给自己整件人模人样点的衣服。

　　凌小姐很礼貌地表示这太麻烦了，我可以回家休息，总之不用管她。
　　……我们企业文化看起来有这么糟糕吗？
　　我坚决地拒绝了她的提议。我老板可能没有道德，但是我至少还剩下一点，我做不到晚上把人家姑娘一个人扔在街上，何况凌小姐肉眼可见的不是本地人。
　　于是我提出了预案，先去吃点什么。
　　五分钟之后，我收到了老板的邮件。在我“轻松愉悦”的特殊加班开始之前，我可以自己看着办，以及晚上要把凌小姐送到他办公室。
　　……龙先生，汝闻人言否。大晚上把凌小姐送回办公室，认真的吗。
　　我希望至少荒谬的抓幽灵活动不是认真的，我真的不会，也不觉得我有舍生忘死的觉悟。探索都市传说的真相不包含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凌小姐读懂了我的烦恼。她说我真的可以回家，晚上也不必去加班，她会处理。
　　哦，老板让我抓幽灵的时候她在场。我再次拒绝了，并且深深怀疑我们的企业文化是否看起来真的糟到了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