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五前传]北极星(溟波)》月落锦屏

14、六

　　我在一个不太正常的时间下班了。虽然晚上还有惊险刺激令人血压飙升的特殊加班。
　　下班的路上，我听到新来的实习生在议论龙先生好帅。
　　我内心毫无波动。
　　呵呵。
　　他长得确实很帅，我眼睛没瞎、认知正常，自然知道这个摆在眼前的事实。
　　但是当他把一叠文件拍在你面前，把ddl定在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时间，再露出他的招牌微笑时，他颜值几何、是方是圆一点都不重要。
　　就算有百般抗议、千般抓狂只能放在私下里，脸上还要做好表情管理，简直令人不寒而栗，更可怕了好不好。
　　我关上了耳朵，长途跋涉，进城回家去了。

　　几个小时以后，我坐在市中心的昂贵咖啡馆里寻求一点慰藉。我点了一杯超大杯巧克力，正在胡乱搅着奶沫。
　　……然后在泡沫的反光里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猜我现在披星戴月、满身风尘，一看就是个加班过头的社畜，看不见我是最好的，我是木头人。
　　龙先生此时在我的斜对角，一脸严肃，凌小姐则坐在他对面。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说过我对老板的八卦无甚兴趣，来这里只是物理上想吃口甜的。
　　我有点后悔，还不如转个弯去糖果店扫荡，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但是事已至此，为了不打草惊蛇，我选择继续享受美好生活。
　　龙先生那头的气压太低了，以至于我无法分辨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昨夜我荒谬的推测得再次打上问号。
　　不对，他怎么会在这里。我看了一眼日历，众所周知，礼拜六是个工作日。真是稀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凌小姐的外套换了一件。我承认我把关注点放到了奇怪的地方，但是真好看，美女就是美女，穿什么都好看。然而我肯定龙先生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过于凝重。这么好看不多看几眼，我替老板宣布今天他的财务报表亏损一个亿。
　　其实龙先生也不太像平常的龙先生。如果非要形容，他现在有点像一只……些微炸毛的某种动物，因为当事人平日里气定神闲、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质淡薄了些许。
　　这其中还是有些微妙差异的，如果我不是平时被他压榨脑细胞压榨得太过凄惨，怕是也分辨不出来。
　　说起来我还挺期待看他吃瘪的样子，可惜从没见过。但也别太狠了，我可不想明天就去十字路口喝西北风。
　　我把脑袋几乎埋进杯子里，试图通过透明的玻璃杯壁判断一下情况。
　　虽然那边孤男寡女、平均颜值高得爆表，但我一点没能把这个场景往约会上联想——毫无暧昧的粉红泡泡，甚至嗅不到一丝柔软的气息，倒像是在对峙。比起昨夜那一点微妙的温情，现在的气氛说是分手还差不多。
　　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在说话。背景音乐不是琵琶声真是可惜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就在我认真思考会不会由于无意闯入神仙打架现场被扣工资、炒鱿鱼的时候，那头的神仙用脑电波开完了会，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咸不淡的情绪，起身离开了。

　　现在的我可以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就算他们真是那种关系，龙先生大约也不会表白，不知晓在圣诞节给漂亮姐姐买礼物，大概也不会找人家约会。
　　求婚？别想了，要是真跟女朋友这么约会，只能说我尊敬的老板注定要和工作过一辈子了。
　　我莫名地感觉我现在也很像一种动物，就是那种瓜田里的……猹。
　　又该重新评估一下龙先生花边新闻的真实性了。但世界上没有哪个合作对象能半夜四点出现在他的办公室，拿着他的咖啡杯，我能确定。
　　我暂时放弃了思考。随后我践行着勤俭节约的美德，舔完了最后一滴巧克力。就在我想结账的时候，服务生告诉我已经有人结过了。
　　……还挺有道德的，谢谢老板。
　　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