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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夜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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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
柳鹤鸣被放在榻上,轻声叫着紫九霜。
可在紫九霜听来,他只是含糊不清哼着。
紫九霜抬手拉了个结界,贴在门口不动弹。
柳鹤鸣此刻将斗篷解了,穿着一身红袍,发冠有些松了,堪堪挽住发髻。
“九霜?”
紫九霜不肯回应,盯着柳鹤鸣,也不动弹。
柳鹤鸣得不到回应,像是闹脾气,一股脑将斗篷踹到地上,打了个滚。
他伸手解了腰封,除了冠,扔在一边。
被子上有紫九霜的味道,一股……特殊的……好闻的……味道……
“紫九霜!”
“你行不行啊……”
……
紫九霜瘪了瘪嘴,眼泪又要落,他此刻硬的发烫,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星君如今这般,全是药酒的缘故,明日清醒了指定又要翻脸不认人。”
“……”
柳鹤鸣肺要炸了,呵一声:“出去!”
他未经此事,十世清修不曾破戒,却在破了真元后遭这样的罪,实在难忍。
太难受了……
紫九霜直直盯着他,羞耻心让他不肯动手,只攥紧了手下的锦被,咬着嘴唇硬扛。
紫九霜跟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小心翼翼靠近柳鹤鸣。
“紫九霜。”
“星君。”
“你是不是……”
柳鹤鸣话不再说下去,将手遮在眼睛上,耳根通红。
“怎么了,星君?”
柳鹤鸣心一横,道:“你……是不是……嫌我是个男人……”
……
泪珠从眼角滑出来,融进长发里,那只手遮住的眼,红的不成样子。
紫九霜像被天雷击中了,他慌了,去抓柳鹤鸣的手。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怎么会嫌弃,一直都是你,心里的,脑子里的,梦里的,全是你……
“我没有,我……星君……我没有,我错了,星君,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喜欢你,一直一直,真的,我方才,我不知道,我不敢,我……我太……我爱你,星君……”
紫九霜一急,就说不清楚话,他拿过柳鹤鸣的手,同他十指交握。
薄唇带着凉意,吻干了眼边的泪。
两个人都生分,唇齿磕碰,舌尖追逐,在夜里分不清彼此,找不到清明,不知谁的唇舌渗出血来,同酒气交杂着,引得欲望更盛。
柳鹤鸣紧紧抓着上衣不肯解开,他不想身上的伤被紫九霜看到。
紫九霜如愿丈量了神明的腰。
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里衣,如他所愿。
他俯下身,吻了自己的神明。
月光透过窗,覆在紫九霜的手上,落在柳鹤鸣的腰肢,柳鹤鸣皮薄,被掐出了红印,透着情动。
柳鹤鸣仰了头,将手插进那柔软的发间,抬了抬腰,划出一道白皙的弧线。
随着一声闷哼,这一次泄得有些急。
紫九霜被呛到了,他笑着将唇边舔了个干净,惹得柳鹤鸣挡了脸不再看他。
紫九霜压过来,在柳鹤鸣耳边道:“过了今晚,我就是星君的人了,星君醒了可别不认。”
柳鹤鸣耳根被紫九霜的话烫的不行,下方也那剑拔弩张被烫的不行。
紫九霜只是蹭了蹭,将杯子扯过来盖在柳鹤鸣身上,翻身下榻。
“你去哪儿?”
“吹风。”
紫九霜眼角泛红,此刻唇齿间充盈着柳鹤鸣的味道,让他硬得不行。
再这样下去,要坏了。
“我也可以……”
柳鹤鸣此刻得到了纾解,他用胳膊撑起上半身,只是腰被掐的地方还麻着,像在回忆方才的温存。
“不。”
紫九霜拒绝得很干脆,开门关门一气呵成,顺便抬手设了又设了一道结界。
柳鹤鸣被关在里面,衣衫乱的不成样子,他喘着气,躺在一团乱的锦被里,回味方才一场——怪不得神仙要苦修,不知这滋味,才是真的苦。
紫九霜化为原形,带着一身酒气,将夜行山上上下下跑了个遍。
酒劲彻底过了,柳鹤鸣乱糟糟的,浑身散了架一般,揪着头发,嗅着朝思暮想的味道,睡了过去。
“九爷干什么呢?”
“三更半夜的,跑起来没完了。”
“是啊……”
朝阳躺在屋顶上,酒壶已经空了。
他是越发看不透自家主子了,火急火燎窜回来,此刻又出去跑开了,之前难过不都是抱着本子边哭边写么,难不成又换套路了?
不能懂啊不能懂……
殿内的小郎君像回到了九千年前,不管滚到哪都是小狐狸的味道,一夜好眠。
紫九霜跑得满山精怪都睡不着了,艳红开着客栈大门,给他亮了灯。
“烧些热水,我要沐浴。”
紫九霜满身风霜,额头上却汗津津的。
“备好了,爷自己去吧。”
紫九霜沐浴从来不让人伺候,靠近也不行,他如今喘着粗气,脱了衣服没入浴盆里,很是舒服。
睁眼闭眼都是柳鹤鸣仰头的模样,那白皙的颈沐浴在月光里,不知危险地暴露着、引诱着。
那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咬着嘴唇倔强着不肯吐出来,像块硬石头。可紫九霜知道,那不过是一层羞耻心覆上的假面,其实那细腰软得不行,腿也打颤,真是……妙极……
胸膛起伏越来越急促,光是想想就要了命了。
紫九霜的手扣在浴盆边缘,硬生生抠出洞来。
“他妈的……”
柳鹤鸣是被下了药,他此时难受得紧,可紫九霜不愿意,他还是想做个君子,不肯趁人之危,他也不敢,他怕食髓知味,怕柳鹤鸣酒醒了后悔。
紫九霜伸出爪子,给自己掌心来了一下,他好像一直如此,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疼一下就好了,疼痛抵消了些许欲望,水温随着紫九霜越来越浓的困意降下去。
再醒来时,紫九霜觉得整个人都凉下来了,换了身衣服回了紫阳殿。
柳鹤鸣还睡着,嘴角带着笑,像他们此生初见那般。
紫九霜撤了结界,坐在榻边脚踏案上,不敢上榻。
伏在榻边,小狐狸勾着小星君的发,睡过去。
“主子,睡醒了吗?”
朝旭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来敲门。
朝旭处理了狼洞的事情,方才知道持家的不易,事事要留心,处处要留意,这狼洞易守难攻,就得从里边建一张坚固的网,同时也得把给外边打一把牢固的“锁”,巡逻的人也得有编制有记录,要操心的事太多了,他此时过来,是来上报这些日的情况,可那边又离不开他,只得来敲门。
“主子——”
“啧——”
在朝旭喊第一声的时候他就听见了,可他整条腿都麻了,缓了一阵才站起来。
门开得很轻,朝旭看见紫九霜脸色并不是很好,很识趣的禁了声,他并不知道,在紫九霜背后,还有一个睡得香甜的人。
“一大早叫魂呢?”
朝旭不知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自家主子在回头关门的那一刻像是笑了,他紧随着紫九霜的目光看过去,还没等看到什么,就被紫九霜身上的寒气阻断了。
“眼珠子不要了么?”
“啊?啊……要啊,要,我要。”
朝旭心道:嘶……也没看见什么……不过瞧这模样,应当确实有什么……难不成主子金屋藏娇?哎呦~多大的人了,早该娶妻了,这有什么好藏的……
“有话快说。”
紫九霜边走,边将头发用发带束了。
“灰三打定主意要守着狼洞,说是要等他们小王回来,我一想咱们也住不惯那洞,就让他们搬进去住了。”
朝旭打了个哈欠,跟着紫九霜走到了外殿,点火温茶。
“谨遵主子的令,想走的我没留,想留的我也没赶,此时巡逻的全是咱们自己人,山精树怪也打过招呼了。”
茶水热的很快,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朝旭隔着升起的雾气偷瞄紫九霜,他像是没听自己说的话,摩挲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子?”
紫九霜正想着要不要给殿里添些炭,他自己是不怕冷,可如今不同了,那么一个金贵的人儿住进来,少不得要好好添一添东西。
“嗯?”看着朝旭疑惑的眼神,紫九霜像是反应过来了,“哦……”
他伸手接了朝旭捧上来的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去?”
“知道,主子疼我。”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如今这个位子难坐,我自然知道,我只一句话,把你屁股坐稳了。”
“是。”
“难处自然是有的,谁没有难处?你得跳出来,看清到底是怎样的难处,要知道怎么解决它,遇到事别想着背后有谁能帮你,全瞧你自己的,能不能自己把事办妥了,你懂吗?”
“朝旭明白。”
“这是一方面,还有一个,事事亲力亲为不是明智之举,能用则用,人尽其力,物尽其才,你可明白?”
“明白。”
“还有最后一点,夜行山是你的家,有事便同我说,没什么好顾忌的。”
紫九霜在一堆狐狸崽子里挑出了一对双生子亲自带大,本想着以后自己云游四海了,这夜行山也能放心交给他们,没想到夜行山上人越来越多,他们也长成顶天立地的大人了,放出去倒也能放心。
“你有没有觉得,这殿里有些冷?”
“啊?”
“许是老了,总觉着有些冷。”
朝旭眼珠子要瞪出来了,且不说紫九霜修的水类法术,这紫阳殿在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时都不关窗,开春了反倒觉得冷?
紫九霜难得心虚,他怕柳鹤鸣觉着冷,又怕别人知道柳鹤鸣睡在这里。
“我这就要回去了,狼洞里存了不少炭,我带人送过来。”
“好,你去吧,等会——咱们山上没有桂花树,你去旁的山看看,给我移几棵过来……就种在紫阳殿前边,多种几棵。”
“是。”
朝旭眉头要拧在一起了,九爷什么时候喜欢侍弄花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