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大漠》塞鸿飞

16、第十六章 胖五

　　胖五只是不住叹气，却没有再细说原因。高矜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却也禁不住开口问了。
　　他很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晚上看着是条河，白天看到的却只有一个河床，水都去哪里了？那里真的有什么黑娃娃鱼吗？
　　对于这些胖五都没有正面回答。存在就是合理，就这么一句话把高矜打发了，末了他告诉高矜不要着急，还有其他办法。高矜一听，感觉更加蹊跷，胖五为什么要一再帮助自己。看来不像他说的萍水相逢即是缘分那么简单。
　　高矜索性把这些好奇心都揣起来，不再问胖五，除非他主动说。不说，他也不问。
　　“那就实施其他方法吧！有劳前辈。”高矜毕恭毕敬。他也想早日治好自己的病，好去做大事。
　　“你回去等我消息，有了消息，我自然会派人去请你过来，这期间，你就留在这个集市不要远行即可。”
　　高矜答应了，回到住处。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里边的漏洞很多，但是，好像有一条线贯穿其中。只是自己一时抓不住头绪罢了。
　　等了三天，也没有见胖五叫他，高矜耐不住了，他想自己去找找看，顺便了解一下黑水河的情况。这一天，他骑了一匹快马，顺着当时胖五带他寻找黑水河的记忆，一路行进。但是不知道，是自己没有记清楚，还是当时天色已晚，根本就没有看清路，他始终没有找到，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住处。才回来，就看到胖五派了店小二来找他。等不得回屋收拾，急急跟了店小二来到胖五所在药铺。
　　“我算好了，黑水河一时半会是找不到黑娃娃了，但是现在还有其他机会。跟着我就是，千万不要跟丢了，也不要问我任何事，就装作不认识，有任何事都不要自作主张，切记，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高矜摇摇头，又点点头。他真的不明白，但是又不能说不明白。所以终归还是不明白，装作明白。
　　这次，胖五再没有带那些帐篷和网兜之类的物什，看样子这次不是去抓娃娃鱼。说好了，不能问，高矜就强忍自己的好奇心，装作不闻不问。
　　这次，胖五带他去的是另外一个方向。也是行走了很长时间，天色快要黑的时候，胖五指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一片黑乎乎的东西说：“我们到了，进入这个区域，跟紧我，不要跟我说话，不管发生任何事，装作我们不认识，只管跟着我，如果我遭遇不测，你就自己跑路。”他又指着一处，说道：那里是生门，就朝那里跑。切记！”
　　高矜被胖五的神秘搞得不知所措。但此时，他只有答应的份，因为，此时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胖五说什么就是什么。前面显然就是一个树林，但是，进入其中，却是黑乎乎一片，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仿佛拉上天幕一般。高矜心中直咯噔，虽有疑问，但是又不敢说话，生怕意外发生。
　　显然，这一路上，胖五很是熟识，虽然满眼黑漆漆，但是也没有什么冲撞，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很多怪模怪样的东西。高矜略有知晓，这里是胡杨林。
　　来到一处空旷地带，可以看到天空中的镰刀般弯月，微微有些发亮。胖五站在中间，借着月光，四处张望，看的很是仔细。高矜没有来过这里，刚开始眼睛还有些不适应，慢慢适应微光，也能隐约看到四周的景象，不看则已，一看，吓得有些哆嗦。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奇形怪状的高大人形物体。
　　高矜本能抽出宝剑。还未待宝剑完全出鞘，一阵风起，他的手中已经空无一物，宝剑瞬间不见了踪影。胖五闻声回头看了看，并没有惊讶的神情，也没有任何言语。高矜愣在原地，他仔细回味每一个细节，还是没有看出来什么时候，什么人夺了他的宝剑。他心里多了警备，不由弓步拉开阵势，准备随时防备对方的袭击。
　　高矜看着胖五毫不慌张的神情，也不由静下心来，仔细看时才看清，原来周置围都是一些树桩。好在他早有耳闻，北方沙漠中的胡杨可以生长一千年，死后一千年也不会腐朽。难道这些就是传说中的胡杨树桩？
　　胖五还在仔细瞅每一个树桩。高矜不知道胖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约定不能随便问，所以他就拉好弓步等候。
　　静静地，静静地，也不不知道过了多久。
　　胖五确定没有更大的危险，才站直了身子。
　　“好了，兄弟，警报解除。”
　　“我们开始找入口吧！”
　　只见他低头顺着地缝去找，这块空旷地带显得很宽整。他们仔细寻找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进去的印记。
　　“不对啊，我仔细查过了，这些怪老头都不在家啊？怎么会没有印记呢？”
　　胖五自言自语，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矜好奇问道：“这里是？”
　　胖五回头看了看，说：“没事了，怪老头子都不在家，我们来的正是时候，这里是漠北胡杨林。”
　　“哦，漠北胡杨林，我好像听师傅说过。”
　　看着胖五专注地找寻，高矜也不由专心寻找起来。
　　终于，在一个隐蔽之处，他看到一个六角形的标志，于是指给胖五看。
　　胖五一阵欢呼：“找到了！”
　　胖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怀中掏出一个拐杖，将杖头插入六角形标志中。呼啦一声，脚下竟开了一道门，这扇门居然是向下开着的。
　　胖五和高矜一下子就掉了进去，胖五情急中喊了一声：“小心！”
　　话音才落，高矜就摔到了地上，摔得他半天爬不起来。他之前一点防备都没有。
　　胖五则不然，早有准备，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把下坠的力道给卸了，所以很轻松就站立在那里。
　　这里又是一个地洞。洞天地府。
　　高矜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阵阴风吹过，四周的明烛亮了起来。
　　“快走，这些明烛只会燃烧半个时辰。”
　　高矜趔趄着跟着胖五进入一条密道。拐了几个弯，居然看到了一潭深水。
　　这次连胖五也惊住了。
　　只见潭水中很多黑娃娃。
　　“只要三个，只要三个！”
　　胖五念念有词。拿出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网兜，冲水中一捞就捞上来一条黑娃娃。他另一只手交给高矜一个牛皮囊，“快，快，打开把黑娃娃装进去。”
　　一连捞了三个黑娃娃，交给身后的高矜，高矜装入牛皮囊中。
　　“快走！”
　　胖五看到大事已成，他显然没有想到这次会这么顺利。带着高矜原路返回。在初次跌落的地方，同样找到一个六角形印记，胖五用拐杖一开，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他们吸了上去。到了胡杨林，胖五顾不得再交代高矜什么，就带着装有黑娃娃的牛皮囊一路飞奔。高矜虽然不知道缘由，跟着他也是一路飞奔。这一路出奇的顺利，他们出了胡杨林，骑马跑回集市。
　　进了屋，胖五才顾得上喘气。
　　“太幸运了！太幸运了！吉人自有天相！”
　　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点烛，洗手，沐浴！
　　一套仪式下来，显得很是庄严。
　　带高矜来到他的密室。同样是一个地宫，仿建了同样的地潭。拿出牛皮囊来，准备把捕获的黑娃娃倒入潭中。
　　拿过牛皮囊，一拎，心中却凉了半截。
　　翻转过来往潭中倒黑娃娃，一下，两下，却什么也没倒出来，牛皮囊中竟空空如也。
　　胖五急的脸上直冒冷汗。
　　口中念念有词：“黑娃娃，我的黑娃娃！”
　　把牛皮囊翻了个遍，也是什么都没有，甚至于连一滴水也没有。
　　胖五很诧异。
　　又有些愤怒，有些怀疑。
　　他盯着高矜。
　　高矜本能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胖五仿佛要燃烧起来的怒火，高矜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喃喃的道：
　　“我不知道啊？”
　　高矜确实不知道。
　　甚至于满腔怒火的胖五也不知道。
　　“黑娃娃呢？”
　　“我明明给了你三条黑娃娃！
　　“是啊，你给了我三条黑娃娃，我都装在这个袋子里面了！”
　　高矜也是莫名其妙。他明明接过胖五递来的黑娃娃装到了袋子中。现在袋子里却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一滴水都没有。太蹊跷了。难怪胖五不相信，自己也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难道是遇到鬼了？
　　胖五不相信，他发起火来真的很可拍，与之前的温和态度简直判若两人。也不知道胖五使了什么拳脚，只见他手掌翻滚，一阵旋风过后，高矜浑身上下就只剩下短裤。
　　高矜现在武功不济，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此时只有挨打的份，他不禁羞怒不已。但是他根本就不是胖五的对手，现在他才发现，对方竟是一个隐藏的顶尖级高手。
　　受到奇耻大辱的高矜使出浑身解数攻击胖五，根本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这件事，高矜只能恨自己学艺不精。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鬼谷秘籍。
　　高矜只好一跃而起，拾起衣服穿上，就从胖五的密室中冲了出去。胖五心中很是不解，但看高矜的神情应该不是他搞的鬼，所以并没有去追。
　　高矜疯了一般，在旷野上奔跑。一时间，他的苦楚全部涌上心头。这一路走来，走的太艰辛，走的太无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只有一个目标去武林大会，解开这个秘密。属于自己的秘密。
　　走走停停，高矜在整个戈壁滩上漫无目的的奔跑，终于累地瘫坐在地，这时，他惊奇地发现，前面石头上好像有一个人影，正背对着他，围着星星点点的篝火。
　　“谁？”
　　高矜本能去拔背上的剑。但是，背上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这才记起来，在那个神秘的胡杨林中，自己的长剑已经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他提高警惕，拉开架势。
　　“前方何人，是敌是友？”
　　那人没有搭理他，还是静静地坐在石头上。
　　高矜不敢冒然过去。
　　等了一会儿，见那人没有动静。高矜绕了一个大圈，真怕有诈，绕到对方前面。这才看清对方的身形。
　　是一个怪老头。白发凛然，在篝火的照耀下显得很是奇特。他正围着篝火烧烤什么东西，时不时还从身边的大坛子中喝几口酒，嘴里吧唧吧唧，显得吃的很香。
　　“好吃，好吃，真好吃！”
　　高矜很奇怪，不知道这个老头子吃的什么东西这么香。才一会儿，这香味已经一丝一缕飘进他的鼻子。
　　高矜也忍不住说道：“好香啊！”
　　那人抬起头来，白发血面，真像一个阴曹地府的鬼魅。
　　“好吃，确实好吃，你也来点！”
　　那人看到高矜一点都不奇怪，好像早就知道他要来一般，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不用，我怎么能吃前辈的东西呢？”
　　高矜这是客气。因为他看到这个白发血面的怪老头，感觉有点像是血面苍生一派的人。所以，也不敢乱动，因为领教过，血面一派，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很是骇人。
　　高矜想要离开，才迈开腿，还没有转身，怪老头就已经发觉了。
　　“年轻娃娃不要走，陪爷爷耍会好么！”
　　虽是商量的口吻，但是话语间却有一种不能抗拒的霸气。高矜面对眼前这个血面怪老头，身子却在后退，他准备随时逃走。
　　但他如何能跑得掉。只感觉一股强大的真气将他紧紧吸住。
　　高矜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很好吃，不吃点？”
　　高矜摇摇头。
　　怪老头再说：“真的不吃，再不吃就完了哦！”
　　“真的不吃，谢谢您！”
　　“那我就不客气了，本来还想给你留点，实在是太香了，我就吃完了啊！”
　　说完，张开血盆大嘴，咔嚓咔嚓，连骨头都不剩，全吃完了，末了从口中吐出三块骨头来。
　　一边说：“这个骨头太大了，不好吃！”
　　说完，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
　　一扬手，高矜只觉身上一松，他一下子倒在地上。原来刚才他已经被这个怪老头点了穴，却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