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大漠》塞鸿飞

15、第十五章 黑水河

　　“你确实有病，病的不轻！”
　　高矜心中不悦，心想这咋还骂人呢！
　　富态男子也感觉到言语有些不对，急忙道歉道：“客官请不要在意，在下一时心急，表达有误，还请客官见谅！”
　　“不过，探脉象，你确实病的很重，而且不是一时半会，能坚持这么久绝非常人所能。”
　　高矜看这个人说的这么头头是道，点点头。
　　“你肯定找过榆北王苏克昭了！”
　　高矜再次惊讶，连这个都知道，确实不是一般人。看来这些荒蛮之地还是有些能人异士。
　　“是的，找过他了，他不给解药。”高矜实话实说。
　　只听富态男子说道：
　　“这个是自然的！”
　　“榆北王在榆北郡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但是在外，他是一个恶魔，自然不会轻易给别人解药。而且得了这种怪病的人都是得罪了西域国师血面苍生的人，自然他的解药更是不会轻易给人。”
　　“他本来给了我解药，不过说还要药引子。”
　　这个男子嗤之以鼻。
　　“呵呵，那是骗你的，他的解药根本就解不了这个极寒之毒，他就没有解药，那是骗你的，不死鸟的血和绿鹦鹉的血都是可以单独作为解药，解这个毒完全不在话下，等你找到不死鸟的血或者绿鹦鹉的血那就等于是帮他找到。他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这个男子知道的真多，看他有些洋洋自得。
　　高矜有些怀疑这个人的身份。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看到高矜疑惑的眼神，这个富态男子也是仔细打量高矜，说道：“你在怀疑我的身份，我同样也在怀疑你的身份！”
　　高矜无语。心中却暗自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
　　“你是谁？”
　　不约而同，他们同时问向对方。相视一笑。
　　高矜被这个人的直爽所打动。
　　“你我都不是一般人，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告你我是谁，也许我还能救你一命！”
　　那个富态男子说道。
　　高矜有些犹豫。
　　男子看他犹豫不决，有些不快。
　　“走好，不送！”
　　开始下逐客令。
　　“在下华山高矜，名不见经传，敢问高人名号？”
　　这次轮到这个富态男子惊讶。
　　“你就是鬼谷小子？”
　　高矜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就是华山青炉观的一个小道士，怎么会大名远扬到这里，真是没有想到。
　　“在下只是华山青炉观门下，不是什么鬼谷小子！”
　　“谦虚了，谦虚了啊！”
　　那人爽朗的笑了起来。
　　“在下葛家庄葛老五，人送外号药匣子。江湖诨号胖五！”
　　高矜确实不知道葛家庄是什么个来路，药匣子是个什么样的江湖角色，更不知道胖五是个啥来头。
　　只好摇摇头。
　　“小弟江湖阅历尚浅，此次北上找榆北王只为求得解药，不知胖五前辈的名号，还请海涵！”
　　高矜说的是实话。
　　胖五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被高矜的直率所打动。他心中还是很欣赏这个鬼谷小子。鬼谷小子的名号在江湖上早已传开，只是高矜自己不知道而已。江湖上很多人已经在盯着他了。
　　前途险峻，也许这里将是一个转折点。
　　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高矜只好再次拱手施礼：“请前辈见谅！”
　　“我就喜欢小兄弟这样的直爽男儿。我一定帮助你！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盯着你的小命，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到处瞎晃悠。”
　　高矜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这么多人盯着他，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胖五看出了高矜的疑惑。
　　“你现在确实还是一个无名小卒，在江湖上甚至连一个字号都没有，不是你有多么厉害，而是你已经牵扯到一件大案之中，你不在江湖，江湖中却多有你的传说，而且很多江湖人士都想抓住你。”
　　高矜更是惊讶。这么凶险自己却是一点都没有觉察到。
　　胖五好像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会在他的店铺里偶遇高矜，其他他都知道。
　　“你在云中郡遇到的那个姑娘，还记得吗？”
　　高矜心想，连这个也都知道。
　　赶忙说道：“她失踪了！”
　　“失踪了？”
　　胖五呵呵两声，没有再说什么。
　　“你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吧！”
　　“想去看看！”
　　高矜和胖五一见如故，聊得很投机。
　　“你的奇寒之毒不解，去了也是白去，还有可能白白丢掉性命！”
　　胖五说的很严重。高矜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凶险。他想起刚才对方说自己牵扯到一件大案中，心中更是不解。
　　“要么赶紧开溜，但是，谅你也溜不掉了，很多人都在找你，或着你就硬着头皮去参加这个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高矜被胖五说的更是一头雾水。只有听对方说的份，他这个当事人，此时却什么也不知道。
　　“还请前辈多多指点！”
　　高矜和胖五聊了这么多，看着他不像是一个坏人。但是，他也知道坏人脸上也没刻字，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他想知道更多的东西，以前从来没有人给他讲过，师父之前讲的也是断断续续，好像故意不让他听明白一样。现在历练江湖才知道，师父说的好多都是一些片段，这让他在江湖上难以立足。难道这里面也有什么秘密，师父有意不让他知道更多的事情？
　　又听胖五说道：“先说说，你想不想去武林大会！”
　　“当然想去！”
　　“想去就必须先把你自己的病治好！”
　　“我也想啊！”
　　“我可以帮你！”
　　“那，我怎么报答你呢？”
　　“先不说那个，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再说。”
　　胖五显得很真诚，他是高矜自出关以来遇到的最真诚的一个人。高矜是这样认为。他不知道胖五在江湖上还有一个诨号叫做“诚实先生”。号称天下第一诚实人。江湖传说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深知各种江湖传闻和典故，他在天下遍布有很多眼线。当然，他做的这个也不是赔钱买卖，他可以用这些信息来换取银子。这就是他的生财之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治病。”
　　高矜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这个药铺在整个漠北地区首屈一指，没有我找不到的药方，也没有我医治不好的病症，你算是来对地方了，关键是我们说话很投机，我愿意帮助你，否则给我再多的好处我也不干。”
　　高矜虽然和胖五是素昧平生，但是他相信，这就是直觉，他相信这个直觉。
　　胖五陷入沉思，显然他在想法子。因为高矜这个病症很棘手，不是一般的奇寒之毒，而是毒中加毒。
　　他为了更确切地把握，再次给高级把脉。许久之后，他对高矜说：“你不仅中了奇寒之毒，而且还同时中了两种，一种是天山寒毒，一种是西域阴毒。两者合一，你应该昏睡了几年，有高人一直帮你用神药续命，否则，你不会活到现在。太过神奇了！你现在能站在我的面前，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高矜心中明白，胖五说的都是对的。他仅凭把脉能够知道这么多，本身也是一个奇人了。高矜暗自庆幸，他遇到真正的神医。
　　“唉，也是我医者仁心，要不然不会给你一个小娃娃说这么多，这也是缘分吧！”
　　高矜承认，这也许就是缘分，自己身上有太多的秘密，鬼谷小子就是最大的谜，大家都关心他身上关于鬼谷的秘密，而很少人真正关心过他。所以，很多时候他自己都是很伤感，现在突然之间遇到一个可以凭猜测知道自己身上这么多秘密的人，他真的很是惊讶，也有一些感动。
　　“前辈，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治病要紧啊！其他都是扯淡的事情。”
　　“还望前辈指点一二！”
　　“何止一二，我要给你指点一二三四……，直到治好你的病为止。”
　　“天山的寒毒，有人已经替你解过了，现在西域阴毒，有人给你用神药在压制，现在唯有找到不死神鸟或者绿鹦鹉的血才能彻底根治，否则，你的性命不会活过三年！前提是还有人给你用神药来压制毒性发作。”
　　“绿鹦鹉这个神鸟只有桃源有，距离这里几千里，就是找到了也需要很多时日，远水解不了近渴，且不说桃源你能不能找得到。”
　　“希望只有一个，就是找到不死神鸟。传说这种不死神鸟就在大漠中。”
　　高矜无语。到哪里去找这个不死神鸟？苏克昭说是乌鸦城堡，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神仙之地，况且，他们走的时候好像已经得罪了怪婆婆，去了那里不见得就有活路。
　　高矜一筹莫展。
　　胖五却是显得很兴奋。他想要帮助高矜，看着高矜，他在想法子。高矜也在想法子。
　　许久，胖五突然兴奋起来，他想到一个好主意。
　　“我这里有一个金色网兜，可以借给你用，记着用完一定要保证它的完整，再给我还回来，顺便帮我捉一条黑水河中的娃娃鱼。一定要活的！”
　　高矜不解，他要找的是不死神鸟。现在给他金色网兜有什么用处？
　　胖五看到高矜眼中的疑惑，解释说：“不死神鸟出现的地方距离黑水河不远，而且是神出鬼没，很少有人能够看到，不死神鸟只吃黑水河中的娃娃鱼，娃娃鱼只能用金色网兜才有可能捞到。懂了吗？”
　　高矜好像听明白了。用金色网兜捞娃娃鱼，再用娃娃鱼引诱不死神鸟来吃，捉了不死神鸟，然后喝了它的血，就可以痊愈。他好像看到了希望，心里不禁有些高兴起来。
　　看到高矜兴奋的神情，胖五忍不住给高矜泼凉水，道：“这些都是假设，是可能，能不能捉到娃娃鱼和引诱不死神鸟出现，全凭运气！”
　　高矜还是充满信心。毕竟这次是有了希望的，他要去试试。
　　胖五犹豫了一会，说道：“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高矜没有异议。这样更好，他自己去找，还不一定能够找到，有了胖五带路，更多了几分胜算，一举两得，他知道胖五也想去捉娃娃鱼，各取所需。
　　当日天色已晚。高矜回到住处，仔细思量，这次遇见胖五有点蹊跷。但是，好歹还有人知道自己的病情，这样也好。当夜也就没有多想。
　　第二天，来到和胖五约定的地方，胖五守约一个人早早等候，只是多了两匹快马。胖五准备好家伙事，他们策马急行。胖五知道路程，他们没有费多大力气，在天黑之前来到了黑水河畔。不知道是夜幕即将降临的缘故，还是本身河水就是黑色的缘故，整个河面黑漆漆一片。只见河面不是十分宽阔，三十丈开外，要是在内陆地区，充其量也就是一条小河。但是在沙漠中，这可算得上是一条大河了。
　　他们在河岸边上扎帐篷。
　　胖五胸有成竹一般。帐篷扎好，胖五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鸡架在篝火上烤着，又拿出许多香料洒在上面。说是炙烤，距离火苗却高出很多，所以烤的很是缓慢，直到夜半时分，胖五才说了一句，烤好了。高矜心中莫名感动，心想萍水相逢，真是遇见好人了。
　　今天是阴历十八，天上没有月亮，黑漆漆一片，只有岸边的篝火吱吱在响。
　　胖五显得很是熟练，用金色网兜都住烤的焦酥焦酥的鸡骨架，放在河水边。固定好位置，守株待兔。
　　“能不能遇见黑娃娃，全凭运气。”
　　当下盯着水面不再言语。高矜看着胖五专注的神情，也不再说话，他心中忍不住又想到了冰儿。不知道是何缘故，他对冰儿念念不忘，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想念。
　　河水似乎很平静，没有半点波澜。
　　高矜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高矜醒了，胖五不知道是不是守了一晚上，这会儿睡得很熟。
　　高矜看向水面，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摇晃着胖五，急声喊道：
　　“前辈，前辈，河水没了，河水不见了！”
　　真是太惊奇了！眼前的河水已没有半点，只能看到干枯的河床。高矜使劲揉揉眼睛，昨天夜里他明明看到眼前的河水，黑漆漆一片，现在，现在居然什么也没有。
　　胖五伸了一个懒腰，打了几个哈欠，显然还没有睡足。
　　没有说什么。看着空荡荡的河床，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着金色网兜中的完完整整的鸡骨架。叹了一口气。
　　闷头收拾行囊，收好帐篷一应物件。“回吧！”
　　他和高矜一前一后乘着快马回到药铺中。
　　高矜憋着一肚子问号，但看着胖五，他一路上没有再言语。
　　到了药铺，喝着店小二准备的香茶，终于忍不住，他看着胖五，胖五看出了他心里的焦急，这才缓缓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有满肚子的疑问，但那个地方说不得，晦气！唉，本想借助你的运气捕获一只黑娃娃。但是，看看，白忙活了一晚上，什么也没有抓到。”
　　高矜还是满头雾水，不知道胖五为什么会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