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得云中月》狸九nine

6、第六章

　　为了崽崽健康成长，常乐决定问问曲煜年那些自己开了上帝视角也不知道的事情。

　　“阿年，我问你几个问题。”
　　今天皇子休沐，曲煜年不用去上学，外边又下着大雨，自然就待在了常乐房里。本来还在书画的少年听见阿姐的声音立马挪到她身边，眼神亮亮地望着她。
　　还记得那日小白眼提醒自己曲煜年在背地的所作所为，他一定不像表面这样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常乐斟酌二三，还是问出了口。
　　“你会武功么？”
　　曲煜年看不出常乐的态度，点点头默认了。
　　“你何时会的?”
　　“在阿姐让我上学前。”

　　?
　　“其实夫子教的东西，煜年也略有耳闻，学过些许了。”

　　??

　　难怪他以后那般行为，定是学了不好的东西学坏了!
　　“你……你还是认真听夫子教的课吧。”
　　常乐不放心叮嘱了一句，可实际上曲煜年已经在课上多次回答问题到夫子无言以对了。

　　他应声听话，心口却不一。
　　夫子有什么好的……
　　曲煜年抿了一口茶，忽而想起常乐身为公主不能同皇子般上学堂，如此一来定是向往了才对自己寄予厚望，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怜惜，看的常乐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

　　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常乐才闭了嘴，此时也临近晌午，该是用膳的时间。
　　“清悠，辛苦你啦。”
　　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布好菜便受了常乐这话，有些受宠若惊的红了脸，连忙摇摇头行礼言不辛苦。
　　这个侍女是最近才被调来的，性情柔和做事稳重倒是个好帮手，更重要的是她可是书里常乐身边不可替代的小伙伴，常乐看向她的眼神都喜爱了好几分。
　　见常乐一直对不相干的侍女笑，曲煜年心里是越发不愉快，将她碗中布好的菜又重新布了一遍，惹得她扭过头瞧。
　　“这是怎么了？”
　　常乐盯着碗中全是自己爱吃的菜肴，又看曲煜年正在细细一口一口吃着饭咀嚼不做声，忍不住开口问。

　　曲煜年吞下最后一口，这才抬眼看她，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有意无意瞥向常乐身后的清悠。
　　“煜年看阿姐碗里没有喜欢的菜…”
　　这下常乐明白了，不就是她看清悠看久了，他不开心寻清悠挑事呢。
　　从前曲煜年还能仗着自己年纪小抱着她光明正大撒娇，现在常乐不许，他也只能自己想办法发发酸气。
　　清悠也听出来皇子是在说他，连忙跪下要常乐恕罪，怪自己不够细心没有照顾到公主饮食的喜乐。
　　“好了，没什么大问题，你先退下吧。”

　　这下整个房间里面终于只剩下两个人了。
　　哦不，两人一猫。
　　小白眼依旧躺在床上舒服着，看戏般看着常乐是怎么用自己聪明的小脑袋哄曲煜年开心的，点点头心想孺子可教也。
　　以前常乐糊涂，什么都不能第一时间考虑到曲煜年的感受，就这反应弧还想帮帮曲煜年，自己能活到最后都算不错了。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有点希望的。

　　“阿姐，今日这雨怕是不会停了，说不准晚上还要响雷。”
　　常乐感觉到一只手正在小心翼翼地揪住自己的衣袖扯扯，又被曲煜年巴巴地看着，本来想要他回房乖乖自己歇息的心思动摇了起来。
　　让他今夜歇在这吧，崽崽怕雷就不要为难他了。
　　不能让他睡在这里，不然被皇后知道了他会被赶走的!
　　可是美貌是罪孽，常乐经不住他这番卖萌的模样，咬咬牙点头了。
　　“最后一次，男子汉以后可要自己睡了。”
　　“煜年知道，阿姐最好了。”
　　常乐，你也太不坚定了!

　　她还记得他第一次和自己一起睡觉的时候。那夜雨很大，还轰了几道雷，常乐独居的时候见多早就习惯了，正准备熄灯睡觉却听见细微的敲门声，连忙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去开门。
　　只见曲煜年穿着单薄里衣站在门外全身都淋湿了，常乐见一旁没有侍从只好先把他带进来坐在炉子边烤烤，拿块布帮他擦擦发上的水。
　　“怎么这么晚来?侍人呢？”
　　“煜年怕雷……就来找阿姐了，夜里黑，煜年也不晓得他们在哪里。”

　　此时守夜的侍人们被堵住嘴打包捆在曲煜年院里有苦说不出。

　　常乐是个心软的，见他里衣贴着身子湿了不少还发着抖，睫羽在眼底落下一层阴影，脸颊被风吹的有点发红，心疼的不得了。
　　“往后打雷，你就叫侍人送你来我这歇着吧。”
　　他依话钻进她的被褥，暖暖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和那些刺鼻的香料味不同，让他忍不住想要多嗅几下。
　　常乐见曲煜年抱住被子捂着鼻子一个劲吸觉得有些好笑，踩上榻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没感觉到他轻轻一颤，只是皱着眉感受温度。
　　“你呀，下次可不要淋雨了。”
　　曲煜年点点头，僵着身子等常乐缩进被窝，两人之间分明还有很宽的距离，他却总觉得她离得很近，清甜的香味一直萦绕在鼻边，扰的他根本睡不着。

　　身边人睡得很快，曲煜年缓了好久的神才渐渐有了睡意，正要入睡时却感觉到一只腿抬到他身上勾着让他睡意全无。
　　常乐怕凉，曲煜年又是活脱脱的热源，梦里冰天雪地冻死她了，见到一处有火的人家就要钻进房里抱着火炉烤，谁知道自己真的抱住了暖烘烘的东西，这才安然下来。
　　只不过曲煜年是睡不着了。

　　窗外还下着大雨，厚厚的云罩着天照不进月光，他看不清此刻常乐到底是醒是眠，少女温热的鼻息绵绵扑在他的脖上，腿勾着他的一条腿，两只手把他抱得紧紧的要他呼吸都不会了。
　　这样下去，他绝对一晚上都睡不着。
　　他不是没想过把常乐慢慢松开送回原位，但才动手她就嗯嗯哼哼又环回去，在一堆呢喃中听到几句好冷。
　　这种情况一直到天热起来才停下，不过后来常乐不太肯让他上榻，总天天说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睡，雷一点也不可怕。

　　如今的常乐还是喜欢靠近热源，只不过曲煜年清楚的感觉到柔软触觉贴近手臂时，心跳加速了起来。
　　难怪阿姐不让他上榻。
　　曲煜年喜欢观察每个人，他知道常乐和其他庸俗女子的区别，也对比过她和同龄女孩的不同，只不过他总有些地方疑惑，这下都明白了。
　　他静静往一旁挪了挪，好叫肢体接触不那么过分。
　　现在还早，他还不着急。
　　曲煜年抹了抹少女发凉的手背，滚动喉结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额头。
　　阿姐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小白眼死死盯着还在座上打哈欠到流眼泪的常乐微笑开口:“你不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吗？”
　　昨夜那个小魔头又把它踢下床，甚至用那种如果自己不听话就把它炖了吃了的眼神警告它，害得它在窝里睡的一点也不好，醒来浑身难受。
　　常乐是在意过这个问题，但她看到今早摆摆手跟她道别去上课一切如常的曲煜年直接打消了疑虑，不满地看着它回:“你也不看他才多小，顶多就是个乖崽崽，妈妈带崽崽睡觉怎么了。”
　　“小我承认，乖恕我不敢苟同，而且你自己也就比他大一点点而已啊喂!!”
　　小白眼震怒。
　　“好像是的哦……”
　　常乐大悟。

　　不过常乐还没来得及严肃地跟曲煜年谈谈这个问题，皇后就以她已经够大两人同居影响不好为由将两人分开了。
　　她沉默地看着面前摆着的好久不见的古琴，又抬眸看了看两位教导嬷嬷，不知道皇后又有什么法子要来对付自己。
　　指尖一拨，久违的琴声从春居阁内响起，墙外倚靠的少年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听完了一曲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