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世界观第三时序故事》我走中路

9、影子8

　　“有人么……放我出去，有人么……”柜子里又响起了审判日的声音。
　　影子依旧是主动拿扳手砸门的那个。只是这次，他显得更急不可耐些。
　　撬开门，把里面虚弱的审判日拉了出来。依旧是与上次相同的剧情，审判日动情地抱住了景可期。景可期看着站在原地手叉着腰微笑的影子，心里不由得警惕了起来。只是他的表面还是那副被抱得有些尴尬的神情，他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真正的想法外露出来。
　　审判日又发现了伊始者的不对劲，又要拉着他絮叨失去记忆的事情。只是这次景可期却打住了他，一脸严肃的问到：“你现在要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审判日的神情有些茫然又有些恐慌。他的嘴唇抽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回答了恋人的话：“你果然不记得了么……是初中的时候，我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会长……有次你被坏同学欺负，路过的我保护了你……然后你就喜欢上了我。”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么？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你能很清晰地回忆起我们的过往的每一个细节么？还有，仔细想想，你在认识我之前，都见过什么样的人，你的父母家人亲朋好友都还记得么？”
　　审判日有些局促，景可期看到他的手攥成了拳头，然后又放开。他的双手按住审判日的肩膀，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审判日的脸，耐心着继续说到：“别急，审判日。你会回答我的，对么？”
　　“我……”审判日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他的嗓子眼就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如果不是伊始者的提问引发了他的深思，他恐怕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过往竟如此的模糊。
　　“我……”他还在尝试开口说话。因为他是为伊始者而生，他会在不涉及伊始者安全的情况下全权听从他的命令。可潜意识在向他呐喊，不可以说！不能说！死也不能说！
　　两种情绪激烈的交织在了一起，冲击碰撞。就在对伊始者的服从打破潜意识的一瞬间，他意志坚定地喊出之前他吞吞吐吐的说过两遍的“我”字的时候，伊始者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忽然用力一拉，把他整个人甩到了自己的身后。
　　枪响，子弹打到了伊始者的心口上，又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垂直掉落。
　　影子扬扬眉毛，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他觉得这是意料之中是因为以他对景可期的了解，在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出逃后的他一定会选择从审判日着手，大概率会阻止自己杀死审判日。
　　意料之外是因为伊始者刚刚选择让审判日背对着自己，而他却似乎毫无戒备地站在了审判日的面前。刚刚自己拔枪开枪的动作极其迅速，他确定伊始者当时正在紧紧地盯着审判日的脸，而没在看自己。
　　审判日惊呆了。景可期得意扬扬的抬头看向影子，笑着说：“不好意思，看透你了。”
　　他就知道像影子这样的变态，如果出手必会等事情发展到高潮时再动手破坏。所以他在第一个问题的预热后，接连问了好几个直击病灶的问题，主动控制了事情高潮的发生时间。
　　影子并不懊恼，他只是淡淡地说：“进步很快。”
　　景可期也扬了扬眉毛。“你用这把枪再打我一次试试，你能行么？”
　　又是一声枪响。审判日下意识地要冲到他的伊始者面前挡，可被伊始者牢牢地摁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影子吹了吹枪口说：“伊始者，你到底知不知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景可期依旧挡在审判日面前，他这次没有理会影子，而是选择了询问身后的审判日。“继续回答你的问题。”
　　审判日虽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在了原地，可他刻在基因里面那对伊始者的服从和保护依旧驱使着他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记不清了……一切，一切都像是别人告诉我的……好模糊。”
　　“用你的刀，打掉影子手里的枪。”
　　影子听后有些恼火，又觉得十分好笑。他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地轻声问到：“伊始者，上个轮回的失败者。你居然已经自大到当中的我的面命令你的狗咬我了么？”
　　审判日会些功夫，可他从没用飞刀丢过人。但此时此刻，他却像练过千百遍一样熟练地摸出匕首脱了鞘，刹那间就丢向了影子持枪的那只手。
　　影子丢掉了他的枪选择向一侧闪避，而景可期却选择在这一刻冲了上去直扑影子的身体。预想中他会扑倒影子，然后将他的双手牢牢摁住，随后再找审判日过来俩人一人控制半边身体，再慢慢实验彻底杀掉影子的办法。
　　可在他扑到影子身上时，他发现……
　　影子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跟自己大眼瞪小眼。
　　片刻沉默后，影子笑着开口道：“伊始者投怀送抱？”他一边开着景可期的玩笑，一边将一只手伸向后腰摸枪。
　　审判日下意识冲向二人的方向，打算把他的伊始者从影子的身边拉回来。景可期的反应很快，闪身冲到了审判日身前，替他挡住了一颗子弹。他似乎隐隐的感觉自己又玩脱了，好像不止是影子无法直接伤害到自己，他同样也无法伤害影子。
　　影子身形高大，力气也大。他在景可期挡下第一颗子弹后便伸手扯住了景可期，想要把他扯开。而这时审判日也冲到了两人面前，扬起拳头就朝着影子的下颚打去。景可期眼睛亮亮的看着审判日，想知道他对审判日的攻击是否有效。
　　诶！还真有用。
　　那一记上勾拳，把影子的头打歪了。
　　景可期不知道该怎么配合审判日，他力气不如影子大，肯定摁不住影子。既然影子的枪是从后腰上衣底下裤腰里面摸出来的……
　　他眼疾手快的扥下了影子的裤子。
　　‘反正无论如何他掏出来的枪都别在裤腰上，那我把他裤子扯了，他的枪会不会在出现之时直接掉在地上！？
　　于是景可期毫不犹豫地伸手把影子的裤子给扯了。
　　审判日的拳头没停，而影子似乎也被那一拳头把脑子给打蒙了。他下意识用胳膊护着头，景可期颇为得意地指挥到：“踢他下面，让他不行。”
　　影子被审判日打得节节败退，而景可期又在担忧起了一件事。
　　万一把影子打死了，死掉的影子岂不是就又变成阴魂不散的鬼了么？
　　所以他准备等影子被打成重伤昏迷后再拦住审判日从长计议。可大概过了三十秒左右，景可期发现了不对劲。
　　审判日已经有些体力不济，而影子虽然在严防死守，可他的身上，却没有一点伤口或红肿。
　　审判日有疲惫的时候，而影子却好像永远不会疲惫，也不会受伤，更不会重伤昏迷。
　　如果没办法打晕影子，那最后的结果还会是当初那个样子。影子杀掉审判日后自杀。既然如此……
　　不如试试让审判日用匕首看能不能直接杀掉影子。
　　即使如那个声音所言不死两个人，大门就不会打开，也要试一试。因为试过才知道审判日究竟会以怎样的形式降临，制裁黑暗。
　　景可期拾起了地上的刀，递给了审判日示意他拿来用。审判日毫不犹豫地用它刺向影子的心口，却发现刀子，停住了。
　　刀子刺破了影子的上衣，停在了影子的皮肤上。
　　景可期暗道一声不妙，在审判日刺向影子的那一刻，影子没有受到拳头的攻击，进而空出了一只手伸向后腰摸枪。
　　果然，在他的手过去之时，后腰处就出现了一把和之前一样的手枪。可没有裤腰的固定，那把手枪直接掉落到了地上。景可期眼疾手快的踢走了它，可影子却将自己的手往下挪了挪，接住了凭空出现的第三把枪！
　　影子和审判日距离太近了，景可期根本无法阻止影子的子弹打像他。
　　这一声枪响后，景可期和影子都被审判日的血溅了满脸。
　　审判日又死了。
　　影子并没有抬手擦拭脸上的血，而是得意洋洋地冲着景可期笑。他上半身的衣服几乎被鲜血染红，为他这个本就危险的人增添了一股诡异的气质。只是……
　　景可期忍笑抿了抿嘴，他看到影子被上衣包裹着的臀部下那两条长而白皙的腿，就觉得似乎有点破气氛。
　　影子毫不在意地从掉落在地面上的裤子里迈了出来，他看着景可期的眼睛，问：“你不为他的死而伤心……或者惊讶了么？”
　　景可期平静地答到：“如果我想见他，再自杀一次就可以了，对吧？”
　　“的确。”
　　影子的话音刚落，便抬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依旧是像上次一样，一枪爆头，子弹掀开了大半块天灵盖，露出了红红白白的脑子。
　　大门再次应声打开，如同上一个轮回时那样响起了那句‘恭喜你，大门为活到最后的人而开’。而景可期却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动作。他站在原地思考着刚刚发生的种种，试图推理出事情的真相。可他知道的还是太少了，现在能确定的几点就是：这里是伊始者的精神世界。影子代表的是伊始者心中的某种无法战胜的阴影，而审判日则是由伊始者创造的一个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人的幻影。他渴望现实中的那个‘审判日’能拯救他，所以就给心目中的这个幻影取了这个名字。可无论现实中的审判日多么强大……都无法进入到伊始者的精神世界来拯救他不是么？伊始者创造出的审判日仅仅能给影子制造短时间内的制裁，甚至不能弄伤他。这样看来审判日其实也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因为想通过他的到来来达到审判邪恶的目的，好像真的不太现实。
　　所以破局的关键还是在于自己吧？
　　这次景可期并没有再善后两人的尸体，也没有再去取影子的枪和自己的手机。没有取枪是因为他已经确定影子的枪只有影子可以使用，而没有去取手机是因为……他一个人够不着。
　　所以最后还是选择只带着审判日的刀子，准备在必要时刻自杀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