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人生的奋斗史》洛华无情

11、领旨谢恩背后的含义

　　板车摇摇摆摆地到了衙门门口，衙门两侧站着配有大刀，手持上黑下红的水火棒的衙役，在他们中间设有香案，香案上摆着长长的书卷，而县老爷则站在香案一旁的台阶那处等候。旁边还找着一位不惑之年的先生，大概是衙门师爷这类人吧。陈宝第一眼见到县老爷，怎么说呢？跟他想象的差距不是一般大。县老爷大概是中年的年纪，浑身散发着斯斯文文的读书气质。身材清瘦，肩膀微宽，面阔口方，留着美须，剑眉星眼，虽然已上了年龄，气色依旧红润，穿着的官服更是给他增添了威严，加上他和蔼亲政爱民的样貌让人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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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他们的父母官啊，难怪说科考不要长相难看之人，不要身有残疵之人，不要祖上犯大错的人等等一系列要求苛刻的要求，可说来奇怪，对于武将就没有那么多要求了，只要功夫好，会打仗，会练兵就好。陈宝在老师那里听到关于科考规定的教导时，嘴角一直抽搐，无语得不行就如这个表情包心(?_?)。心里暗自给他们国家的皇帝打了大大的叉，这文学好不好跟人家长相有什么关系，人家的长相又不是他自己决定的，这种歧视要不得，会丧失一大部分有学之士救国之才滴。
　　直到陈宝看见了他们的父母官，终于能理解为啥对文官要求这么苛刻，开啥玩笑，文官在一方土地上相当于代表了皇上的颜面，世人都吹捧美，都有爱美之心，要是父母官长得稍差些，在当地的威信也弱一些，不仅让皇上脸面无光，也不好开展工作不是。所以阿，电视剧里对官员的相貌丑化是不可取的，这个时代比现代更要爱美，权势越高，越爱美。
　　在者想象下皇上上朝，原本就有一大堆五大三粗的武将，要是文官也长武将那样的，这段时间还要长时间盯着官员看听他报告，对于追求美的皇上，这个日子不得不说也是一种难熬，皇上也没心情听不是，估计皇上都想大喊一声：“快来救救朕的眼睛”吧。
　　村长领着陈宝众人下车，快步走到衙门前带头跪下向县老爷磕头高声自报
　　：“青潭村村长吴云带着青潭村村民前来拜见青天大老爷，特来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跪九叩首行完大礼后，陈宝和长辈低着头，等待县老爷读圣旨。
　　县老爷走向香案台深深作揖后，拿起纯白绫黑牛轴的圣旨，“请吴将士，陈将士，牛将士的亲属代表上前一步。”
　　陈宝和牛二叔向前挪了挪，在村长身后停下，县老爷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吾等将士儿郎英勇大义之事，朕心甚慰之，其中吴光武，陈刚，牛耀祖三人牺牲自己救一方百姓远离水火，保住国土等将士实乃我国之大幸，有此儿郎，焉又不胜。特此他们每家亲属亲赐白银一百两，良田十亩，粮食三斗，额外分拨抚恤金，恩准他们尸首回乡祭祀安葬，责令当地县官操办丧葬事宜，不得有误，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宝红着眼眶跟着村长磕头谢恩，如果可以，他宁愿父亲平平安安地回来，而不是得什么赏赐。
　　县老爷亲自扶起村长，让大家起身后，说道：“吴村长，等会儿请吴氏，陈氏，牛氏亲属先认下自家亲人，之后随我去衙门的库房领皇上赏赐的白银还有抚恤金以及良田十亩地契交接问题，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师爷会带领衙役以及帮手和你们村男丁将将士遗骸运回去于亲人相聚，我等会去布置完灵堂后一同祭祀祈福，这期间本县令会找人安排丧葬事宜，你们不必置办，也算了表皇上的心意。”
　　在场的众人都感动而泣(?_?)，当场下跪称颂皇上：“谢主隆恩，我等有这位爱民如子的皇上，实乃百姓之福，祝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陈宝虽然知道这是皇帝用的帝王权谋，使的御下之术手段。偏偏感动的哭起来，至少皇上愿意为身为蝼蚁般的父亲下圣旨以表功勋，加已赏赐，也算成全父亲最后最高的体面。想想还有好些士兵跟父亲一样，多数默默无闻，若不是尚原屠城惊动皇上，元帅向皇上启奏上书，皇上估计都不会理会。陈宝知道皇上不过借表彰这事巩固军心同时也是鼓励将士们上阵杀敌的信心。可是，可是，陈宝还是很感动。
　　县令下完令后就去处理公务，而师爷带着他们去了衙门偏门一侧小门，师爷推开门，请他们进去。放眼望去，空空如也，只有中央放着几张长凳，长凳下放着好几盆雪，上放着三副棺材。外公抱着陈宝跟在村长背后去认阿爹，牛二叔最先哭出来，“哥，哥，二弟接你回家了。”
　　陈宝走到第二副棺材，看见失去血色，面色乌黑有些腐烂的娃娃脸，穿着一身普通士兵盔甲，那原本灵动的双眼此时平静地闭着躺在那里，仪容已经被县令先前命人整理过，看上去并不吓人。
　　看着阿爹静静躺在棺材里，一丝气息都没有，陈宝颤抖的用双手拉着棺材的边，眼眶含泪，嘴唇颤动，“啊！”想着爹爹几月前的音容，豆大的泪珠不停的往眼眶在外蹦，双眼赤红，陈宝崩溃地撕心裂肺的哭喊：“爹阿！爹啊！你回来好不好，我还没……金榜题名呢，你还没有看到……我……我给你娶的儿媳妇呢，爹……你……回来啊……回来啊，你个……大骗子，你不是说会……会平安回来看我高中状元吗？爹……你回来，你回来，我就给你考状元，好不好……还有……还有娘，弟弟怎么办？爹……你……不管我们了吗？爹……”。纵使陈宝如何呼唤，阿爹依旧静静躺着不给一丝回应，陈宝伤心极了，外公也是悲痛，师爷体贴地让出半个时辰给他们，自己在外候着，师爷听着里面的哭喊声，也是暗自叹口气同情，这仗要是不尽快结束，像这样的事指不定有多少。
　　过了半个时辰，师爷在外敲门：“各位，县老爷有请。”
　　村长一众快速整理情绪，陈宝也狠狠扇了自己几耳光，强迫压下心中哀痛，用汗巾抹了抹脸。师爷仿佛未见他们哭一般，贴心地带着他们去井边让他们用井水洗了洗脸，敷了敷，整理好仪容在带他们去见了县老爷后，就下去安排事项不提。
　　由于陈宝年龄只有8岁，县令特意下令外公陪伴，和村长牛二叔一起和县令去领皇上的赏赐交接签字事宜。
　　等陈宝他们交接完后，师爷也已经将三副棺材分别装在骡子板车上，分拨众人各司其职，还准备了装有丧葬事宜的器皿等等的马车跟在板车后面。
　　师爷安排事宜完毕后，请示了县令大人，县老爷和师爷骑上马带着一大帮衙役还有人手浩浩荡荡地朝青潭村走去。路上声势浩大，路过的百姓频频侧目，驻足观看，路过一些小酒楼时，楼上的客人趴在窗口观看，县令见有人在小声议论，向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抬起手无意一挥一下，人群中潜伏着的人得令开始有意无意地宣传，县老爷很满意，但面上不显。
　　当他们回到村口，镇里早已传遍了今天陈宝等人领旨谢恩的事，好些老百姓都对天子感激涕零，称颂他们有个爱子的好皇帝，相信很快就会传到驻扎在一千里地的军队里。
　　到了村口时，已经站了好些人，他们看见青天大老爷亲自来，都喜的磕头。县令向大家表个态后，就下马给随从，带着师爷和帮手还有劳动力去广场搭建灵堂，村长做主，让陈宝和牛二叔可以将载着棺材的板车拉回去，用完后在送回来就好，陈宝和牛二叔感谢后，村长摸了摸陈宝，也带着儿子的遗体回家去了。
　　外公拉着骡子板车，舅舅和陈宝坐在板车后面，舅舅递给陈宝麻衣和孝布，让他穿上后。舅舅趁着时候将二十两碎银还给陈宝，“我花了十两给你买了麻衣还有孝布，蜡烛啊，纸钱啊，香阿，我都准备齐了，剩余的一些我还没采办就听有些早回来的人说县老爷要办丧葬事宜，我就没去了，孩子你拿着。”
　　陈宝摇摇头，“舅舅，你先收着吧，虽有县老爷主持丧葬礼仪，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到时候有可能还会化到钱，到时候就不方便了，舅舅外甥还想要托你帮个忙。”
　　“啥忙？你说。”舅舅问道。
　　陈宝缓缓开口：“等下官老爷会送三斗米到家中，麻烦舅舅帮官大人送到地窖去，这是地窖钥匙，拜托了舅舅。”
　　“你先收着，等下阿宝回去。估计很忙，你帮着照应。”爷爷赶着车说到。
　　“好吧，爹，外甥，我先收着。”舅舅在将钥匙碎银用手帕包好塞回衣服内兜揣着。
　　快到家门口时，陈宝就见舅妈带着表哥表弟和她的娘家还有薛氏和她的两个孩子站在不远处张望。见他们来了，都上前，陈宝跳下车，过去依依道谢他们能过来吊唁。
　　众人七手八脚地帮陈宝将父亲的棺椁抬到院里，陈宝没有看见阿娘，也不见阿娘声音，有些担心，舅妈将他拉到一处说道：“你娘亲听到你父亲噩耗后就吐血晕倒了……”
　　“什么？娘亲吐血了。”陈宝就要往屋里跑，舅妈拉住他，接着说道：“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叫了一里地的杜郎中来瞧，你娘中途醒来悲痛哀哭不止，杜郎中瞧了之后说是急火攻心，情绪过于悲恸，本来还做着月子，这样下去可不好，便抓了几副安神的药给我们，两时辰前给她灌下去后就一直在屋里躺着昏睡，外婆正在里屋照看。”
　　陈宝听完舅妈的话也镇定下来，向舅妈深深作揖：“多谢舅妈。”
　　“这没事，你只管将外面的事交给我，我会安排灵堂事宜，置办灵堂的，只是银子有些凑不出手，还来不及……”舅妈一边说一边暗暗查看陈宝神情。
　　陈宝一听，忙向舅妈说道：“多谢舅妈好意，县老爷说他会置办丧葬所有礼仪事项，叫我们不必置办，若想要采办的话就多买些纸钱就好。”
　　舅妈一听县老爷名头，暗自咬牙，可惜了这次要钱的机会，没事没关系，接下来的日子长着呢，随后一副放心的表情：“有县老爷主持，那我就安心了，外面有我和你外公在，你先看看母亲吧。”
　　“是，多谢舅妈。”陈宝谢过以后进了屋子，一股苦药味传来，陈宝焦急地走进，外婆正抱着陈安哄他入睡，母亲在炕上昏睡着。
　　陈宝向外婆拱手道：“外婆，我回来了，母亲还好吗？”
　　外婆叹了口气，抹着眼眶说道：“怕是不大好了。你阿娘生你弟的时候伤了身子，禁不起情绪波动，原来的身子还没养好，就听了你父亲的噩耗后吐了血，杜郎中说你娘身子怕是有病根了。”
　　陈宝心里悲痛，走到一脸憔悴的阿娘身边，观看了好久，想想他娘才二十二岁啊，陈宝抹了抹眼泪要掉的眼泪，娘最牵挂他爹，想着要是现在不叫娘去见阿爹最后一面，娘会悔恨一辈子，说不准身体也会拖垮，不如现在就让她见最后一面，不然等县老爷过来拉走父亲棺椁，娘就不好见了。
　　陈宝做了一个决定，转身询问外婆：“外婆，我想叫起娘亲去见阿爹最后一面，你看中不，等会县老爷可能会拉走父亲棺椁去灵堂摆放，那时候阿娘就不好见到了。”
　　“什么？”外婆吃了一惊，“不是我们自家办丧葬吗？”
　　陈宝解释道：“嗯，皇上赐旨让县老爷主持三家丧葬事宜，县老爷已经在广场搭建灵堂了。”
　　“这样也好，说出去，你爹也是有体面的，唉，既然如此，你便叫醒你母亲吧，劝劝她，让她去送你爹一程吧。”
　　“谢外婆成全。”陈宝向外婆作了一揖。
　　“我先带陈安去见见他爹，让他磕个头，也让你父亲在天之灵安心些。”外婆说完就抱着陈安出去院里了。
　　陈宝将放在垲肩里的小包裹拿出来，去找了一个不显眼的柜子将地契还有一百两白银和抚恤金五十两一起藏在夹层中，消除翻动的痕迹，做完一些事后，转身去炕上叫醒母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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