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地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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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零年时候，西疆、西北疆一带土匪闹得很凶，苏泽明所在的十六师奉命前去剿匪。当时身为团长的陈满江在一次剿匪时，遇上了老同学乔家树和他大徒弟蒙宽根。
闲话旧事后，师徒俩跟陈满江打听一人，名字叫苏泽明。
陈满江不知何事不敢说是自己的副师长，就问原因。
原来上个月在凉州道上，乔家树和蒙宽根师徒遇到了小股土匪，劫了财还想杀人灭口。
师徒俩正被土匪按地上举大刀要砍头时，“咻咻”两枪，崩了两个举刀的土匪，准备逃跑的其他土匪也被一枪一个撂倒。
救他俩的人当时一身富商打扮，身边还带着使双枪的伙计儿。富商和伙计救下师徒二人，又一路护送到凉州城，看到他俩安全入城才离开。
临别，乔家树猜出他身份是当兵的，还是不小的官，可是当时凉州城内外都有土匪奸细，不能明说，就问了恩公姓名日后有机会报答。
听说师徒俩想当面磕头，还要奉上红封谢礼，陈满江大手一挥，代表苏泽明回绝了。后来他跟师徒俩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苏泽明在哪，那时候老苏天天化妆跟踪土匪，寻找土匪窝。
去年乔家树带着三儿子回京南，特意邀请了陈满江和苏泽明，有意让儿子乔小雨给苏泽明当干儿子。
他打听了苏泽明旧部的人，都说苏泽明大儿子走丢了，如今就一个闺女。
可惜苏泽明当时在总参开会，错过了与乔家树的见面，回去后师徒俩好一阵难过，又错过了当面谢谢恩人的机会。
拖拉机上的机器入了库，五嫂子又来叫吃夜宵。
根子像招呼自己闺女一样，和苏一起进去吃饭；他已经决定了，仪器的事自己揽下，把玉门的家属房卖了，再加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差不了多少；管理责任也自己担了。
乔云逸则跟在苏进身后，说要把这些故事编成传奇发表，还要苏进帮忙他要见一见苏副师长。
李技术员则屁颠屁颠的跟苏进套近乎，说是笔记借他多看几天，保证不弄坏，还答应欠苏进个人情，以后苏进有命令指哪他打哪。
牟平更是抱着一摞子说明书，直接放去了苏进和五嫂子的帐篷，像个地主老财一样，跟苏进定时间，被根子踹了一脚，让他给苏进赔礼道歉，刚才话说的过分。
相对于大帐篷里的热闹，拖拉机旁、清冷的月光下，李霞独自孤零零的站着，她害怕。
刚才苏进说了，要继续查清楚这件事，她怕查到她头上。苏进有五千，她连五块钱都没有。
走在一群人最后的明远，回头看见孤单的李霞，心里竟然隐隐的生出怜惜。
前面一大家子人说说笑笑，后面的自己孤零零没人过问，有时还会被锁在门外一个小时，等到年夜饭都吃了一半时，才装作想起他。
每次堂姐开门招呼他进屋时，明远恨不得砸了正厅的饭桌，可是他不敢，那样他连个睡觉的窝都没有了。
“李霞，走吧，进去吃饭。”明远走回来，去拉李霞。
这么个唯唯诺诺的人，长相也不出奇，李霞根本都没注意过，这时他来可怜自己，真是找骂。
噎人的话还没出口，李霞也不知从哪来的灵光，脑瓜子里的五千竟然飘到了明远头顶。对呀，前天去接待处听人说，明远的父母是也是牺牲在战场的jun人,他也是享受特殊待遇来的油田。
苏进的爸妈只是转业就给了那么多钱，明远的父母岂不是给的更多。
这一琢磨不得了，好像那一万块钱都是小钱，看明远的眼神就像看见了财神爷，顿时不一样起来。
吴大宇抬头看向门口，等明远进来，怎么等也等不到，于是去门口看了一眼。
拖拉机旁篝火熊熊，旁边两个背影并肩席地而坐，仰头望向夜空。
夜空有什么呢？吴大宇也仰头看去，一颗流星划过。明远这小子指定许愿呢？！
吴大宇从来不喜好这些，去看明远的背影果真是许愿的姿势，旁边的李霞姿势相同。
两个蠢货，签订完毕，吴大宇继续回帐篷里听乔云逸采访。
期间根子队长和牟平也找出来两次，看见两个人聊天谈心说的热唠唠的，就没过去打扰。
苏进也在找明远，吴大宇跟她说了实情，劝她别去“讨人嫌”，苏进想想也对。
在学校她都一直把明远当成亲人，两家住一个洋楼，明远伯父伯娘与外公外婆是同事，平时她就多照顾明远一些，再加上明远父母的离开，同为军人子女的苏进更注意保护明远。
明远也同样拿苏进当亲人，在学校时，苏进同意他就同意，苏进反对的，他坚决不做。
***
第二天早上，苏进起来发现营地多了两匹马，塔娜和乔小雨起早赶回来。
支在大帐篷外的临时饭桌，乔小雨和塔娜正在埋头喝粥，刚洗过头发的乔小雨，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
也不怕冻感冒了，这么冷的天。苏进犹豫了一下，还是取了自己的毛巾递给乔小雨。
“谢——”，伸出的手又锁了回来，乔小雨看见浅蓝色的毛巾上，还绣着“进”字。太干净了，自己这头发刚才只是用冷水粗略洗洗，没洗净。
“苏进，我来！”塔娜接过苏进的毛巾，乔小雨还要挣扎，被塔娜用臂肘顶住。
明远常说“一物降一物”，这么不好对付的人也有人能控制住。
想到明远，苏进想起吴大宇昨晚跟她说的，明远和李霞的事，她还给李霞留了床，可没见到人回来。
这事不好声张，又怕二人别是出什么事？苏进丢下斗嘴的小雨和塔娜，折身去大帐篷门口喊“吴大宇”。
因为今天不用开工，还要等留在1号井的同志回来拍照宣传，很多人都没起那么早。
应声出来的不是吴大宇，是乔云逸。
四个兜的外衣披在身上、里面白衬衫的第一第二两个扣子都没系，敞开的领口露出里面V字形晒红的肌肤；也是刚洗漱完，新刮的胡茬泛着青色，两只眼睛永远含笑带暖，苏进悄悄的红了脸。
“大宇好像去方便没回来呢，有事？”乔云逸看见苏进，还以为找吴大宇着急的脸红。
“云逸哥，李霞昨晚没回来，你看看明远……在不在？”
乔云逸比苏进大五岁，参加工作也三年了，虽然没正式谈过恋爱，男女之间的事情一点就通。
见苏进说的谨慎小声，就觉得这里面事情不太好，于是悄悄安抚苏进：
“好，我进去看看，你等我，别急。”
明远昨天睡觉的地方空着，苏进问的时候乔云逸就想起来了，今早一直都没看见明远的人。
看到乔云逸穿着军大衣出来，苏进就明白这是要陪着她去找人。二人转身才发现吴大宇不知何时回来了，正趴在饭桌上和乔小雨嘀嘀咕咕说什么，样子很神秘。
“大宇，苏进在找你呢？”乔云逸拉了苏进一把，示意也过去叫上乔小雨一起找人。
犹豫了一下，再想到小雨是云逸的弟弟，应该能听云逸的话，不至于把事情弄得天下皆知。
关于明远的事，乔云逸估计苏进不好问，有小雨在自己问很合适：
“大宇，你看见明远了吗？”
吴大宇摇头，他早上被憋醒的，去了树林里打扫干净，回来就看见乔小雨喝粥，塔娜给他擦头发。
他盛了粥过来坐下，塔娜去跟五嫂子要热水洗毛巾，趁这功夫他把昨晚发生的事，尤其是李霞的表现一五一十的讲给小雨听。
他坚信只有乔小雨斗得过红狐狸。
“什么狐狸，一只异想天开的野猫。”乔小雨的评语，让吴大宇感觉非常解气。两人就说到这，苏进和乔云逸就过来了。
“老吴，明远一夜未回来，你，你怎么不知道去找呢？”
苏进是有点急了，平时都是叫“吴大宇”。
“这……”，吴大宇想说，谁睡觉还得留只眼睛看谁没回来。再说，李霞也没回来，你不是也没……
想起昨晚李霞气苏进，估计苏进是不待见她，不回来才好睡，他就没拿李霞堵苏进的嘴。
其实苏进才没有他想的那样，李霞昨晚做的、说的都不地道，甚至有往她身上安罪名的嫌疑，苏进是不高兴。但昨晚她也是一觉到天亮，李霞没回来她早上才发现。
乔云逸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小算盘，看小雨碗里的粥也没了，就说：“小雨，附近你熟悉，一起去找找，别出啥不好的事。”
“走吧，”把碗底添了一遍，乔小雨才起身，领着几人头也不回的往帐篷后面的河边找去。
树上、草丛里、河边、几个人都去看了，没有。几个人来到河面上用来打鱼的冰洞，洞口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没有人下去过。
就这么大一块地，四周都是白桦树林，里面没有藤蔓，叶子也落得干净，从这边站着，一眼能看到那头的晨光，根本藏不住人。
“真是奇怪了，昨天仪器自己断了，今儿两大活人找不到了。”
莫名其妙被几个人摸头拍肩膀夸赞聪明，吴大宇气鼓鼓的说最后拍他的塔娜：
“小毛孩子，你也敢没大没小。”
走在苏进旁边的塔娜回头、冲他扮了个鬼脸，吴大宇起身去追，塔娜一跑就跑到了拖拉机的车斗旁。
“塔娜，你看看车斗里有没有人？”
塔娜：“我看看……天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地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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