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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我难过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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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桉晚上不回学校，和林墨雅一起睡一个房间。她发信息到寝室群里告知一声，抱着枕头在一旁看林墨雅收拾她那些可爱的布偶，给南桉睡觉腾出空间。
林墨雅看上去比她要兴奋很多，她说她第一次和女生一起睡。
南桉疑惑道：“以前没有吗？”
雅雅摇摇头，假装满脸伤心的样子，说：“我和林希这一辈，女孩就我一个，所以压根没机会！”
“那女生朋友也没有吗？”
“没有，从小到大我一直和云扬林希待一块，高中之后我们仨就去加拿大留学了。”
南桉看着雅雅，是有些意外的，现在的她好像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喜欢自己了，虽然她有很多粉丝，却没有真正意味上值得称为“朋友”的。
“云扬和你们也是亲戚吗？”
“不是哇，他是邻居，我和林希还有扬扬从小一起长大，从穿开裆裤的时候我们就一起了，更早可能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他俩就先密谋如何谋害本宫。”
南桉笑道：“看得出你们感情很好。”
“嗯……就和桉桉跟自己的发小一样。”
南桉愣。
发小啊……
“桉桉，那个叫宋子安的要是知道他那个讨厌的妹妹老是欺负你，一定会很生气的！”
南桉笑，低着头小声说：“他不会知道的……”
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南桉只告诉林希他们顾晚晚是过世发小的妹妹，自己不想和她起冲突，所以忍让，没有受欺负。
林希虽然心里知道肯定没这么简单，但她不愿意说的话，他也不会勉强她说。
两人躲被窝，黑暗中林墨雅小声问她：“桉桉，你很喜欢那个叫周锐辰的吗？”
漫画里的女主人公很喜欢很喜欢周锐辰，虽说如何选择是南桉自己的事，但出于私心，她并不想她的桉桉喜欢那个叫周锐辰的……
南桉脑海中浮现当初在礼堂受伤陷入绝望的时候，那个少年的出现，像光，照在了她黑暗的生命里。
“周锐辰，是光……”南桉用手遮住眼睛，遮住了所有情绪。
林墨雅听不懂：“什么什么？”
她翻身，不再语。
夜半时，南桉体寒发作，全身发冷，整个人像置于寒冰地窖。她被冷醒，暖气表微弱的光显示着适宜的温度，看着旁边的人儿，她摇摇头，对于别人来说，房间的温度是刚刚好的……
她披上外套，轻轻打开房间门，想去厅里倒杯热水暖暖。
夜盲的她摸黑出去，前进一步小心翼翼，却没看到朝这边走来的人。
砰——
两个声音在黑暗中结结实实相撞，没有什么重心引力的南桉一时没站稳摔倒，黑暗中那个人想伸手去拉她，却被地上的扑克牌滑倒，那个软软小小的身躯落在了男孩的身上。
黑暗中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声。
女孩连忙起身，软软糯糯的声音开口道：“抱歉！”
林希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身上的余温未褪去，他坐在地上，半天不说话。
屋子没有灯光，南桉不知道这个人是林希还是云扬。
“是林希吗？还是云扬？”
林希反应过来，站起身抓住那只在黑暗中摸索的手，道：“是我……”
南桉松了口气。
他握住她的手，紧张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她的手像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已经不能用冷这个词来形容。
南桉小声说：“先开开灯，开小灯就好……”
林希握着她的手没放开，另外一只手拉动桌子上的小灯。
微弱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南桉抬眼的时候，那个蓝色眼眸的男子眉毛和眼睛都快皱到一处。
南桉笑：“我没事，喝点热水就好。”
林希给她倒了杯热水，问她：“房间暖气没开吗？”
南桉回：“开了，暖气开太大雅雅会热。”
喝一口热水，又补上一句：“我有体寒。”
林希疑惑：“体寒？”
“医生说娘胎里带来的，至于是不是我也不确定。我没见过我妈妈。”
林希愣，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安慰这个女孩。
南桉笑，问他：“你也起来喝水吗？”
他点点头。
“体寒是不是很冷？”
“犯的时候会，平时不会啦，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但身体很诚实地颤抖着。
林希把沙发上的毛毯给她裹上，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欸？”
他没说干嘛去，穿着鞋就出门了。
南桉歪着脑袋，大晚上的干嘛去？
想着刚刚摔倒时落入了那男孩的怀中，结结实实的胸膛，和他相比，她真的要小只很多。
她捧着那个属于她的杯子，喝一口热水。
冷静冷静！！！
过了一会儿，林希手里多了一个柯南图案的热水袋，还有一包暖宝宝。
“你……”
南桉看着他，有些吃惊他手里的东西，这大半夜的，他上哪去买的？
林希进厨房烧了壶热水，倒进热水袋，拧紧塞给南桉。
“抱着这个应该就没那么冷了吧？”
“要是还冷的话就把暖宝宝也贴上。”
手触碰到热水袋的时候，暖意涌入了心里。眼前这个蓝色眼眸的男孩，像水一样温柔，像火一样温暖，从认识他到现在，她好像一直在被他所照顾。
“林希，谢谢……”软软糯糯的声音，像刚刚学会话语的婴孩，她一字一句，从心底地郑重。
他的眼眸有着南桉看不懂的情愫，欢喜中夹杂着悲伤。
“林希，像太阳。”她笑道。
她总算能找到一个来形容眼前男子的词汇，如果说周锐辰是光的话，那林希就是太阳，耀眼而温暖的存在。
林希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夸他温暖，从小被喊冰块喊习惯了，突然被人说是太阳。
“如果我是太阳，那你当向日葵好不好？”他摸摸她的头，蓝色的眼睛里是无限温柔。
南桉抬头看他，问：“为什么是向日葵？”
他笑，却不告诉她。
林希的工作量比起雅雅来说要小很多，一些通告节目能不接就不接，他专心做音乐，全神投入时连南桉都看待了眼。她打小是个散漫的人，也没有很大的追求，小时候因为觉得画画很好玩，就一直画到现在，因为绘画让她觉得开心，所以就一直坚持着，不能把这称之为追求，只是觉得自己开心。
林希从录音棚出来的时候还一直拿着乐谱在和其他工作人员讨论，她就静静在一旁看着。蓝色的眼眸抬眼，余光看到女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他转身问她：“怎么了？”
被发现的南桉脸红，慌乱开口：“没、没什么……”
林希问：“下一个工作活动是？”
“今天是圣诞节，晚上有一场演出，地点在时氏大厦。”南桉望了眼行程表。
“好……”他继续忙碌着手中的活。
南桉也没闲着，空余的功夫从包里掏出画本，画起了画。
她的漫画《三小无猜》已经完结了，当然结局并不是和现实中的一样，她内心所想的一直是三人一起上了大学。微博很多网友催更南桉出第二季，他们想看大学的生活。南桉苦笑，后面她已经画不出来了，最后结局的尾声就定格在了高三高考，这样也挺好的……
平台因为《三小无猜》热度很高，发来邮件希望她能更第二季，她委婉拒绝了，理由是她想出一部新的原创漫画，至于是什么还没画好，暂时停更。那边也知道南桉是什么性格的，并不勉强她，只说让她尽快，毕竟现在热度还在。
她时常会在微博上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画，手绘许多人都很喜欢，还问她什么时候开签售会，漫画何时出实体书。
南桉笑，等漫画出实体书一定送一本给这位网友，借她吉言。
她的漫画曾经刊登过一些漫画杂志，但单独成本并没有，不是不能考虑，只是若想出版，平台那边一定会要求她画第二季。
她用铅笔画着，轮廓中显现的是那个在录音棚里忙碌的身影。
画到面容逐渐清晰的时候，她不由赞叹一句：“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只是可惜她现在没有蓝色的颜色笔，眼睛少了灵魂。
林希突然出来，看见她专心致志在画着什么，便问：“你在画什么？”
南桉连忙把画本藏到后面，干笑：“没、没画什么……”
要是让老板知道她在画他，会不会被认为是变态啊？
她有些方，孩子发誓，她真的真的只是觉得对方长得好看，并没有变态哈。
林希看她脸好像有些红，用手去摸她额头，南桉整个人愣在原地，呆，脸似乎比刚刚还要红。
“没发烧。脸怎么这么红？”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担心问她：“你哪里不舒服吗？”
南桉呆呆摇头：“没、没有不舒服。”
她连忙扯开话题，问：“你结束了吗？我们差不多要过去大厦那边了。”
他点点头，说：“走吧……”
时氏大厦的顶层花园，可容纳一万人，这是南桉第一次看演唱会，不是在电视屏幕见到的，是真实的，五感都能听到的，撼动人心的。
歌迷们拿着林希的灯牌，像及了忠诚者，细心呵护着手里的灯牌和海报，那是他们的信仰，不可亵渎的……
南桉以前并不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大，现在，她好像有点懂了……
一个拿着灯牌的高中生女孩穿着校服，绑着马尾辫，拍了拍她的肩，问她：“你也是来看林希的吗？”
南桉戴着帽子和围巾，女孩大概没认不出她。
因为之前和林希一起上过节目，现在大部分的林希粉都对南桉这个画画的有点眼缘。
“感觉你有点眼熟啊！你也是林希后援会的吗？”那女孩问。
南桉用手拉高围巾，遮住半张脸庞，她点点头，不说话。
女孩听到也是林希后援会的，高兴坏了，还问她是哪个群的，看南桉手上没有灯牌，还问她需不需要海报和灯牌，她有。
南桉摇摇头，软软糯糯的声音：“不用。”
“你喜欢林希多久了？”那女生自顾自地一直在说：“我喜欢他好久了，从他出道到现在两年，以后也会加倍喜欢他。”
南桉听到这温柔了笑意，问她：“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那女生认真想了想，回答南桉：“在我学习压力特别大的时候，是他的歌声一直鼓舞着我，我马上要高三了，功课越来越重，有的时候压得我喘不过气，但只要听到他的歌声，我就觉得特别治愈。”
南桉摩挲着冰冷的指头，想着他们一起的这些日子，若有所思说：“他的确，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台上的灯光聚焦在那个一身白色西装的男子身上，今晚的他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一缕白色细纱遮住了蓝色的眼眸，看不清他的目光落在谁的身上。会场的粉丝为之疯狂，喊着：“林希！林希！”
他像神明派来的天使，清冷的声音让人一下就陷进去。
这刻，她突然发觉，原来神不在的时候，也是有光的。
低头，捏捏自己的手指，有着说不出来的悲伤。
天空下起了小雪，洁白的，飘悠悠下着，她伸出手去接，雪花安静躺落于手心。
“上天啊
难道你看不出我很爱她
怎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
你要拆散他们啊
上天啊
你千万不要偷偷告诉她
在无数夜深人静的夜晚
有个人在想她”
......
密密麻麻的人群，潮涌的声音似乎淹没了小小的人儿，脑海浮现些许似乎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是刺目的。
女孩被人用力抱着，护着，巨大的撞击使她无法保持着清醒，却也无法无视那滚烫的红色液体滴滴落在她的脸上、手上……
男孩紧紧抱着她，小小的她被护在身下，害怕到连眼泪都忘记了。
“一 一……别怕……”那人忍着剧痛，呼吸急促，声音沙哑地可怕。
车子的碎玻璃生生扎入了他的身体，背后已是鲜血淋漓，他咬牙，勉强自己笑着。
南桉在人群里，满目都是泪。
“我……我怎么了?”
她用手胡乱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她怎么这么难过？难过到整颗心都要裂开了……
那么痛……
热闹的人群，台上的男孩对着话筒，朝着女孩离去的背影，轻声说：“圣诞快乐……”
演出结束后林希到后台去找南桉，却不见人。
他打她电话，打了很久，都没人接。
南桉一个人走在满是落雪的街道上，因为是圣诞节，晚上变得格外热闹。街道上的灯五颜六色，明晃晃的，五彩缤纷。
抬头往着天空，黑压压的，什么也没有，空洞的可怕。
马路上，有车灯朝她照来，巨大的鸣笛声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却来不及避开。高速移动的铁皮盒子差点撞到她身上，在零点零一秒的危机时刻，一只手及时将她拉开。
车子擦身而过，惊险万分。
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宽大的胸膛像极了小时候摔跤哭泣，父亲抱着安慰她的感觉。
“走路不看车你想什么呢！”周锐辰放开她，拍她脑袋，有些生气。
空洞的眼神十分呆滞，像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周锐辰看南桉不说话，有些紧张。
“桉桉？”他唤了一声。
“嗯……”南桉回神应他，说：“谢谢……”转身想离去。
周锐辰担心，温柔了神色，拉住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南桉摇头，淡淡说了句：“没事。”
“真的？”
“周锐辰，你离我远点吧……”南桉吸了口冷气，语气有些哽咽，却强撑着。
周锐辰像被什么定住了：“什么……”
“离我远点，周锐辰……”
“理由。”
“咱俩分手了。”
“……”
南桉甩掉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别过头，苦笑道：“说后悔认识我的是你，如果你觉得对宋子安有愧，那我替他和你说没关系，因为我也不要你了周锐辰……”
说这话的时候，这个女孩近乎哽咽，却把泪含在了心里。
周锐辰顿了顿，欲言又止。眼神里溢着悲伤，却没办法反驳她。
“好……”五指紧握，指甲扎入了手心的皮肤里，却感觉不到疼痛。
“我送你回学校。”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不用了，有人送我回去。”
她朝周锐辰后面即将转身离去的身影招手，勉强着，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周锐辰转身看对方，是一个清冷的蓝眼少年。他突然觉得眼睛酸涩，暗感着从来没有过的危机。
南桉从他身边碎步走过，走到那个蓝眼少年的身边，周锐辰心中一紧，他大概，要真的失去她了……
南桉主动牵住了林希的手，大大的笑容道：“林希，我们走吧……”
少年抬眸愣了一下，然后回握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了那个人的视野。
走到没有周锐辰的地方，南桉松开了手，是有些抱歉的。
她对林希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林希揉了揉她的发，他都看得明白……
“你真的很喜欢他……”林希苦笑。
南桉听到这话愣了许久，有一种藏了很久的秘密突然被别人窥见。
“我以为我藏的挺好的……”她苦笑。
是啊……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周锐辰……
从小她就喜欢他……
所以，就算周锐辰喜欢的那个人是顾晚晚不是她，她也还是讨厌不了他。他是周锐辰啊，从小一直保护她的周锐辰，不仅仅因为他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还因为她那么多年，比很多人都要喜欢他……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是真的很开心。她可以有周锐辰女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存在，而不是像过去一样，以他发小的身份，看着他和别的女孩谈恋爱。
“可是……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喜欢他了……”
她忍着，忍着心里的好多悲伤。
当她亲眼看见周锐辰和顾晚晚在一起时，仿佛天都要塌了。可是她依然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满不在乎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她太过于表现，旁观者反而看得更加清晰，那份悲伤，清晰到见了底，一不小心，就溢下去，溺了悲伤。
看着她这么难过，他很想抱抱她，伸出去落在半空的手，到底还是放了下去。
“傻，那么喜欢的话，为什么要放弃……”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是无比痛的。
南桉眼眶里的泪水在不停打转，却是倔强地不愿意让它掉落。
“你不明白的，我难过的并不是再也不能喜欢他了，而是我喜欢的那个少年，他再也不是我眼中的少年了……”
我难过的是，他终于变成了我不可能再会喜欢的样子。这真是个无比悲伤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