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同人：泰兰德的记忆》狼王库多

7、七

　　“怪物……”

　　眼前的景象叫我震惊！巨大的犄角、蝙蝠般的翅膀、山羊一样的脚蹄、深紫色的皮肤、莹绿而虚幻的眼眸……这怪物踏过的地方，花草尽枯、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在地的上头……不是萨特、不是恶魔，我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突然出现眼前的他！但我知道，这一定是他，伊利丹•怒风！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即使化作灰烬，也一定不会认错……

　　“……怪物？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泰兰德？”他的声音不觉颤抖了起来，似乎正忍受着巨大的痛楚。我知道那不仅仅是来自心灵的创伤——皮肤下那黑色的血管正奔流着、震动着，那是黑暗逐渐腐蚀灵魂、吞噬灵魂的征兆，就如同冬泉谷那些被黑暗污染了的熊人一样，他也迟早会失去自我……

　　“你不该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泰兰德……”

　　“我没有想到你已经失去了人性！我后悔将你从监狱中释放！”看着他那可怕的模样，我想起了那些葬身萨格拉斯墓地的无辜姐妹。

　　“我只是……我只是想要获得足够强大的力量，来得到你们的认同……”

　　“这我知道。”慢慢低垂下眼脸，我带着几分哀伤说道，“但是空有强大的力量并不能够证明什么……看看你周围的大地！花草正在死去、土地被剥夺了生机。看看你自己！黑暗已经占据了你的全身……我知道、你已经快要失去控制这份力量的心智了。”

　　“知道么，伊利丹……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了玛法里奥、而没有选择你的原因……”

　　他的嘴角陷入了猛烈的抽搐，嘶哑着喉咙吼了起来：“不！我会的，我能做到的！一定能的，我对你发誓！我不会被这份力量吞噬！我不会被黑暗吞噬！”

　　我默默地点了点，却没有松懈手中的武器。弓箭如同满月般辉映着夜空。只过了一小会，他就重新冷静了下来，似乎恢复了理智。

　　“是的，泰兰德，我知道我在做些什么。并且，我也知道为什么你选择了玛法里奥，而不是我……”

　　“平凡并不是适合你，我的祭司。只有像玛法里奥那样被众人仰慕的伟大英雄，才能配得上您的爱情！”

　　空气似乎在瞬间凝固了，我陷入了近乎可怕的沉默。密林的那头远远地传来了玛维高声的呼喝，但我却仿若未闻。

　　“……而我，却总是叫你失望。”

　　“不！其实……”我想要反驳些什么，声音却卡死在喉口，无数的倒影在我眼前飘来浮去。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听人讲起的那个古老预言、关于琥珀色眼睛的预言——传说拥有那种眼眸的人都会成为一个伟大的英雄……或许从那时候起，我就将自己那不恰当的期望加诸到了伊利丹的身上……

　　“你只是在玛法里奥身上找到了你所梦想的一切、你所渴望的一切……甚至不惜一次又一次地利用我对你的感情。而这一次，我是不是又将成为你让通往至高权力的垫脚石了呢？我知道，你是在害怕让守望者部队夺去这份荣誉，这份猎杀了我这个恶魔的荣誉……”

　　禁不住用手半掩着脸面，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一种自虐的快感在唇边蔓延：是的，他看透了我的野心、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我极力否认的事实；是的，我知道，他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了解我、那个真正的我……只是，我真的只是为了……

　　玛维的声音已经很近了，守望者部队前行的脚步声在丛林里奏起了一曲急促的乐章。

　　我低低地笑了起来，直面着他轻语道：“伊利丹……说实话，你恨我么？”

　　“……如果杀死你能让我从此脱离这份痛苦，我想我会的。”说罢他猛一抬手，绿色的火焰燃尽我的脚边的花草，却在触及长袍的那一瞬间消失在了半空。他猛地喘了口一气，落荒似地在我眼前逃跑。我看得出那灵魂正挣扎在无垠的痛楚之中，忽然一种不曾有过的、深重的罪孽感沉铅般压上了我的心头……

　　玛维诧异地注视着那烧焦的土地，带着些责难埋怨我：“怎么？又被他跑了？”

　　“是的……我想、我留不住他。”我放下手中的弓箭，淡淡地笑了。

　　“我们应该即刻出发，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他跑了！”她显然没有听懂我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