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同人：泰兰德的记忆》狼王库多

5、五

　　我们并没有像事先计划地那样去同玛法里奥以及他的德鲁伊部队汇合，只因前线传来了急报：燃烧军团的恐惧魔王提克迪奥斯率领恶魔大军、天灾军团攻下了费伍德森林，圣山海加尔岌岌可危！

　　“我们必须拖住提克迪奥斯的部队！”听完了斥候的报告，我果断地下达了命令，“为玛法里奥、以及驻守灰谷的哨兵部队的调动、集结争取时间。”

　　事实上自从那些野蛮种族杀死塞纳留斯之后，我分出不少兵力时刻提防着来自他们的威胁，反而忽视了费伍德森林的防御，这才使得燃烧军团有机可乘。想到这里，不觉口中微微渗出了几分苦涩。但现在，并不是反省、后悔的时候。

　　当我们折返到这片熟悉的森林之时，却发现大片的植物业已枯萎、鸟兽变得狂暴，失去了生机的丛林看起来是如此地触目惊心，仿佛整个自然在那儿痛苦地□□着。燃烧军团的巡逻队、散兵、受到奴役的萨特、失去意志的骸骨、被污染了灵魂的动物不时地向我们袭来。用空了箭袋、朽烂了铠甲，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却在最坏的情形下遭遇到了燃烧军团的主力、恐惧魔王提克迪奥斯的部队……

　　面对着成排的地狱犬、密密麻麻的恶魔守卫、漂浮在半空的艾瑞达巫师、如傀儡般游走的亡灵战士、以及不时从天而降的地狱火，我忽然感觉到深刻的无力、自身的渺小。舔着嘴边涩涩的血丝，身为战士的那个我已经感觉不到杀戮时的喜悦，身为祭司的那个我似乎正为黑暗所吞噬……在提克迪奥斯疯狂的笑声中、在同胞姐妹们惨死的嚎叫声中、在大地、森林的颤抖中、在无边无尽的流血盛宴中……直到身上挂满了伤痕、直到手中的金弓断为两截、直到战士们一个个在身边倒下……我这才认清了实力的悬殊。这是一场绝望的战斗，就像万年之前面对萨格拉斯……

　　那时候我们有巨龙的帮助、有半神的帮助……而现在……珊蒂斯早已不知所踪，而伊利丹又一次从恶魔手上将我救下。他像个战士、而不是法师那样战斗，一刀将冲我而来的末日守卫劈成了两半，在落地前将我扶住。他看上去伤痕累累，淡紫色的皮肤上落满了污秽的血迹。但是和万年前在永恒之井边的胸有成竹不同，这一次他径直冲着我的耳际大吼道：“走！离开这儿！回到玛法里奥那儿去！”

　　回到玛法里奥哪儿去！他是在承认自己的力量不足！不足以保护我、不足以与自己的孪生兄弟相较、不足以向命运抗衡……哦，不，像他这样的一个人……我听到他的声音是如此地沙哑与痛苦，震颤着我的耳；我看到他喊出这话时嘴角因屈辱和不甘猛烈地抽搐着，震颤着我的眼。和万年不同，我不再是一个柔弱的祭司。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从皮靴中抽出了蕴含着法力的匕首，月光在我掌心汇集。

　　“不！我可以的。如果不能在这儿拖住提克迪奥斯，后果不堪设想！玛法里奥和暗夜的部队还未集结成功……我必须为他们争取时间！相信我，伊利丹，我有办法的！”

　　我不能处处依赖着他、我不愿见到他因弱小而苦恼——哪怕为之赌上自己的性命，我在心中暗忖道，口里却吟诵起了来自艾露恩的终极咒文。刹那之间，半边的苍穹被那薄纱般的银色映得透亮，群星在夜空中摇摇欲坠！

　　伊利丹猛地皱了皱眉头，不分由说地一把抱起我，在恶魔蜂拥而来之前打断了那个咒文，将我扔上了霜刃豹的背脊。

　　“是的，我相信你，你有这个能力，泰兰德。但我不想就此失去你！”

　　他飞快地在我身上加诸了几道咒符，将我塞进了一道暗红色的传送门。

　　“走！离开这儿！相信我，我会为你杀死提克迪奥斯的！无论用上什么样的手段……一定，我发誓！”他几乎是哽咽着说完的，夹杂着诀别的哀伤与绝望，“为了你，哪怕……”

　　那一刻，我挣扎着向他伸出了手，碰触到的却只有无尽的虚空和那一缕深蓝的发丝。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但他却只是冲着我淡淡一笑，恬静、萧然；那一刻，我仿佛又一次见到了他那双早已失去了的、琥珀色的明眸、在月的辉映下散发着晕润、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