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同人：泰兰德的记忆》狼王库多

4、四

　　圣海加尔山的地底千回百折，虽然其中的敌人不至叫人恐惧，但一次一次的偷袭着实令人耗尽心力。休歇的时候，我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发现了伊利丹的身影。他看起来比以前更不合群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他——尽管在刚才的战斗中他贡献了不少力量、救了不少人，但很显然哨兵姐妹们并不能理解他的作战方式。他的咒文令她们想起往昔那段可怕的记忆。

　　我拨开人群、踯躅着向他走去，但终归不是万年之前，那份关切的心情已不再那么自然。他摸索着将达纳苏斯的奶酪送进口中，却不小心弄翻了身边的泉水。心头微微一紧，我这才意识到他虽然拥有恶魔之眼，作战的时候并不会受到视力的影响，但平日里却看不见任何的光亮。那双动人的、琥珀色的眼睛，早已不在了。

　　我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水袋拧开递到了他的嘴边。

　　“泰兰德？”他犹豫了好一会才勉强接过，一口喝干，脸却始终朝着另一个方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在他的身边蜷缩着坐了下来，就像从前在塞纳留斯的森林里修行的时候一样。

　　“你错了，伊利丹。现在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会的。”他脸色稍稍有些缓和，似乎是在仰视着那遥远的群星。

　　“这我知道。”

　　“我应该……还有些……价值。”我听不清楚他的喃喃自语，于是向他说起了燃烧军团的入侵，说起了从另一个世界迁移而至的兽人，说起了新生的人类种族，说起了塞纳留斯的死，说起了这万年来灰谷的巡哨、暗夜精灵政权的更迭，也说起奥术魔法与逐日者家族的背离……他时而兴奋、时而哀叹，甚至露出了孩子般好奇、率真的表情，直到我提及了德鲁伊们同巨龙之间的约定。

　　“哥哥他、玛法里奥他……这些年来，一直沉睡在翡翠梦境中？”他若有所思地提及了那个我一直在回避着问题。

　　“在这之前是的，但塞纳留斯死后，我用半神留下的号角将他唤醒了……”

　　我希望他的注意力能转向别处，但这份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

　　“是他同意将我释放的？他、他终于原谅了我？”

　　那一瞬间，我清晰地见到了他那紧拽武器的双手正微微战栗着，似乎欣喜与委屈、亢奋与不甘此刻正在内心激烈地交战着。我有些怜悯地瞥了他一眼，微微叹了口气，不想对他有所隐瞒。

　　“不，是我执意要这么做的。玛法里奥他、是反对的。”抱赧般地露出了份笑容，我轻声说道，“但这没有关系，他阻止不了我，你知道的。”

　　听到这儿伊利丹仿佛丧了气般垂下了臂膀，不自觉地伸手拉扯着眼上的黑布，好似那是他唯一的慰藉一般。

　　我忍不住将手搭上了他的肩，小心的安慰道：“没事的，伊利丹。我相信战争结束后，玛法里奥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你只是选择了一条别人无法理解的道路、用自己的方式抵抗着敌人的入侵。是的，你是我们的英雄，曾经是、以后也会是！你所做的一切，艾露恩女神一定能够看得到的……至少，我看到了……”

　　他的嘴角有些抽搐。慢慢抬起了头，脸上掺杂着感动与虔诚。那神情我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你相信我，泰兰德。是的，无论如何，你相信我能成为英雄……为了我、甚至不惜同哥哥闹翻……”他抓紧了我的手，有些哽咽地自语着，那声音低沉得几乎无法听见，但灼热的气息却撩拨着我的指尖。微微有些窘迫，我想要挣脱、却没有成功，于是只能这样静静地凝视着他的侧脸，脸上的轮廓、脸上的沟壑，散发一层淡淡的、紫色的光晕，就好像是从前那样……这一刻仿佛时光都已停止。

　　“不用觉得奇怪，他们从前就是恋人，早在玛法里奥导师之前……”一个年长的祭祀遮着口对珊蒂斯悄悄地说道，但那细叶似的声音却如雷鸣般落入了我的耳中，“月神殿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孩子三天两头在祈祷室门外徘徊，寻着各种托词来找泰兰德……”

　　“唉？他们从前是恋人，真的是这样吗？”

　　“那时候泰兰德总是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他，只要见那孩子取得了一丁点进步，就足够她兴奋上好一阵子了。同是青梅竹马，反倒是玛法里奥，也不见她怎么提及。明眼人一看就懂，但这些，她自己恐怕却没有察觉……”

　　我强作镇定，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超乎常人的敏锐听觉让我倍感尴尬。

　　伊利丹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儿，只是拽着我的手指、握得更紧了，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