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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社长 ...

  •   暗色的霓虹灯在头顶闪烁变化,狂欢的年轻人在舞池的中央扭动,迎合着情绪,将浮躁的心情释放,角落各处喧嚣着欲望,酒精跟荷尔蒙的味道充斥着整间酒吧。

      酒吧以低消费吸引了无数囊中羞涩又热爱泡吧的年轻人,热闹的程度不亚于广场的跨年倒数。

      周言轻将自己缩在了沙发的最里面,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只是这个状态很快就被旁边热情的青年打破。

      “阿轻师兄,你要吃草莓吗?”

      周言轻摇头。

      “阿轻师兄,你要喝果汁吗?”

      周言轻依旧摇头。

      “阿轻师兄,外卖要不要,有家烧烤挺好吃的。”
      ……

      周言轻终于将视线从手机转到了对方身上
      林沫和笑的一脸灿烂,他说:“我饿了。”

      当外卖小哥将肯德基全家桶送到了他们的卡位时,所有人都一副“这两个人是来搞笑的”的表情。

      林沫和礼貌的问其他人:“要吃一点吗?”

      不好意思在酒吧吃肯德基的其他人都摇了摇头,但看着林沫和将那只炸的肥脆的脆皮鸡腿用纸巾包着拿给周言轻的时候,其他人都咽了咽口唾沫。

      “也……也给我来一口。”

      大概在十分钟后,林沫和又拿出了手机点开了外卖平台。

      “师弟,给我来杯奶茶,我要最新口味的那个,紫芋香牛奶,帮我加份珍珠。”

      “我要柠檬水就可以了!”

      “我也要。”

      “酒吧点外卖?你们就不怕被打吗?”

      “怕什么,这家酒吧都是社长的,你就是把火锅搬过来,他都能叫个酒保陪你一起唰,哎,要不我们点个火锅吧,海底捞可以外送的。”

      跳舞的路人:……

      陪唰的酒保:……

      有人后知后觉,等反应过来惊的合不拢嘴:“卧槽,你说这家酒吧是社长开的,不是真的吧!”

      “你不知道吗?社长他家可是超有钱的,听说是混□□,不知道真还是假。”

      □□公子哥的形象瞬间在一群疯狂下单的邪/教分子心里立了起来。

      “哇,那我现在不就也认识□□的人?还是个大少爷。”

      “嗯嗯,再给我来瓶82年的拉菲,有没有酸奶,给我也点一杯,我要先清个肠胃。”

      众人把菜单上排列着的所有啤酒跟小吃全都点了个遍,反正社长请吃饭,不吃白不吃。

      周言轻喝着果汁,眼镜底下的他让人瞧不出究竟在想什么,林沫和把手机拿到了他面前,点开的商家是一家五星的寿司店。

      音乐太大,林沫和贴着周言轻的耳边问:“你要吃什么?”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上,近的好像只要对方再往前一寸就可以碰触他的皮肤,吸管咬在嘴里,却一口都喝不下,周言轻咽了一口唾沫,他说:“我不饿。”

      林沫和扬起了笑容,周言轻恰好转过头,唇瓣险些贴在了一起,逼近的脸无限的放大,震耳的音乐被心跳声隔绝,周言轻一时恍惚,两人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

      “你能把我带来,我真的好高兴!”唇瓣一张一合,林沫和的视线始终盯着周言轻的眼睛。

      林沫和的身上有股很淡的洗衣液芳香,像沾了水香味晕开的杏花,对方的唇色偏红,在暗色的酒吧里有些妖治,周言轻不由的被吸引住。

      两人间升起了一股暧昧,直到旁边有人捏着嗓子的声音将他拉扯回来,周言轻这才往后退了一步与对方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说话的是周言轻同系且同社团的王鹏,他捏尖了嗓子学唱戏的戏子说:“社长,一年不见,师弟甚是念你,你要再晚来几步,黄瓜我都要吞进去了。”

      “卧槽,王狗子,你好污啊,一言不合就开车。”边上的人嘘声四起。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陈非一身考究的西装衬的身段修长,他将系的规矩的领带拉扯松,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袖子卷到了手肘上,陈非笑着说:“王大鹏,一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污!”

      王鹏扮娇羞模样:“昨晚叫人家小鹏鹏,今天就变成了王大鹏,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
      “卧槽,我可以把这瓶酒往他头上来一发吗?”

      “随意。”陈非摊开了手:“你要是不够我再去搬一箱,倾家荡产也无所谓。”

      陈非笑着同大家说:“好久不见,大家现在还好吗?”

      众人一副“你瞧我们好不好”的表情,本来还想跟社长吐个槽,但跟在他旁边的副社长让一众人望而生怯。

      ……
      副社长坐到了周言轻的旁边,拿了根牙签挑了块西瓜吃,瓜肉鲜嫩,一咬满嘴都是瓜汁,他笑吟吟的问:“社长问你们话,怎么不答,难道真的不好吗?”又是一口咬下,明明对方笑面如春,但大伙一致觉得有把刀架在了他们脖子上。

      ……
      我他妈现在觉得我就是副社长口里的西瓜,我还敢说不好吗?

      王鹏哈哈笑道:“好,怎么能不好,子鑫师兄不知道对我们有多好,纳新那天没叫我们脱衣服,社团出游也没叫我们在堵死的高速上跳脱衣舞给他取乐,更没有公款私用,拿奖金去买刮刮乐,结果就中了五十块,哈哈哈哈哈,子鑫师兄是我们的天,我们的地,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在他的照顾下不知道过的有多好。”

      旁边不做声的其他人闻言默默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王大雕,你他妈是真英雄,明年今日我们一定带酒去你坟头祭奠你。”

      王鹏:???

      “为什么你们一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表情看着我,我没有出卖子鑫师兄呀!”

      副社长:……

      咔嚓……

      牙签在嘴里咬断,副社长依旧是笑盈盈的说:“大鹏呀,你真是爸爸的好大儿,把我夸的差点以为你要谋杀亲爹,来,陪我去一趟厕所,我们谈谈怎么个死法才算壮烈牺牲。”

      ……
      王鹏抖着声音:“社长,救我。”

      副社长的手臂搭住了王鹏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只是这笑容透着一股寒冷。

      王鹏:“不……不好吧,我没有尿。”

      “这种东西不是靠打出来的吗?走吧,我有点急。”

      ……
      “我想我妈了!”

      两人朝着洗手间去,搭在王鹏肩上的手被陈非抓住,改而十指交扣,将副社长拉到了自己身边,陈非笑着说:“子鑫,我陪你去吧!”

      副社长看着他,笑容逐渐凝固,切了一声拍开了陈非的手,抱着手臂又坐回了周言轻的旁边。

      陈非露出一丝苦笑,随即又讲了一些话缓和大家的气氛,只是视线在落向林沫和身上时,眉毛微微一抬,似笑非笑的坐在了副社长的对面。

      王鹏将自己缩在角落,尽量不再引起副社长的注意,拉了拉坐在他旁边人的袖子:“陪我去个厕所,我尿急。”

      “你不是说你没有尿。”

      “我他妈被吓的……”

      钟婷问陈非:“社长师兄,这家酒吧真的是你开的吗?你真的是□□少爷?”

      陈非谦虚说:“这家酒吧是我开的,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少爷,我家只是给别人提供住的地方,小买小卖就赚了一点钱,全供我这开店了。”

      “哇,社长家原来是收租的,可以诶,包租公,以后都不愁吃穿了!”

      张榕大笑:“什么收租的,社长他家搞地产,云场那一片的小区全是他家的。”

      “卧槽,你是说靠三南路那个云场?”

      陈非笑笑算是默认。

      “社长,你家缺保姆吗?我们要不要来谈一场富家少爷爱上女保姆的爱情?”

      “保姆不缺。“陈非开玩笑说:“但我家保安缺个老婆,你要不要试下“女大学生恋上保安叔叔”?”

      “咦……”

      钟婷掏出手机点开了通讯录:“少爷,麻烦你在我假装没看到的时候把号码输进去。”

      全场顿时爆出笑声:“师妹,你要是早说你想要男朋友,师兄就追你了。”

      钟婷说:“师兄,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数?什么数?”

      钟婷意味深长得说:“人活的无知是件好事。”
      ……

      卡座正对着是舞池,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恰好可以看到舞池中央热情舞动的小姐,霓虹灯交换旋转,打碟的DJ将气氛引爆,整场狂欢的年轻人嗨翻天。

      按耐不住跳舞的狂热,其他人都纷纷加入了队伍,卡座只剩下四个人。

      周言轻刷着手机,点开的PPT写的都是关于硅乌酸的催化,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他像个局外人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

      林沫和抱着个抱枕往后靠,目光投在周言轻聚精会神的侧脸上,嘴角不知不觉上扬,好多年前,他也是这么看着这个人学习,只是那个时候周言轻待人没有这么冷漠。

      林沫和目不斜视的看着他,只要跟周言轻待在一起,他就觉得这糟糕的世界还是美好的,看的眼睛酸了,林沫和捏着眉心舒缓,恰好跟陈非的对上,他一笑朝对方摇了摇头。

      陈非笑着低下了头,对面闷头喝酒的人也正好在看着他,将酒杯迎了过去,陈非等着对方来碰他的杯。

      水晶杯握在陈非的手里显的有些小,副社长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的将自己的杯子凑了过去。

      叮……

      相撞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半杯的白兰地陈非一口就喝下,他说:“子鑫,我们谈谈吧!”

      副社长沉下了眸子,那一杯酒他没有喝下,只是嗯了一声站了起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陈非随了过去,整个卡座只剩下周言轻和林沫和。

      周言轻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手机上,似乎是遇到了难题,他的眉头深蹙,连成一条好看的线。

      林沫和往前凑,夹了个寿司送到周言轻的嘴边
      后者下意识的张开嘴,黄色肉松在嘴里散开,夹着优质大米的香味。

      周言轻思考有个坏习惯,就是送到嘴边的东西他都会毫无犹豫的吃下,曾经因为这个习惯,他吃下一口芥末,呛的他简直怀疑人生。

      鼓着腮帮子,周言轻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被投喂了,红了耳尖,他含糊的说了句“谢谢。”

      或许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林沫和后面一看到他蹙起眉头,就往他嘴边送上一个寿司,满满一盒十六个不同口味的寿司,最后全进了周言轻的肚子里。

      林沫和的目光透着一丝宠溺,直看的周言轻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假装沉浸在PPT里。

      音乐声震耳欲聋,DJ鼓动所有人抬起手挥舞,气氛一下子升到了极点,砰的一声巨响,彩带从头顶洒了下来,全场高涨着情绪,将这场盛会推到了最高点。

      周言轻正好卡在了关于实验结论里那条生成8种缩醛的产率值,心里反复演习着实验步骤,粉色的吸管探到了嘴边,周言轻想也没想吸了一口,酒精带来的冲劲顿时呛的他咳起了嗽。

      他侧过头,早些一直递给他寿司的人不在,在他边上的人换成了王鹏。

      红色的烈酒飘着一片薄荷叶,是副社长刚才没喝下的那一杯,要是记得没错的话,这一杯的酒精浓度高达六十多度,简直比一般的白酒还要烈,就是经常泡吧的副社长,这一杯下肚,他也能来个微醺,别说周言轻基本不喝酒,这一口等他反应过来,估计是会要了他的命。

      瞪了笑的一脸贱兮兮的王鹏一眼,周言轻朝洗手间跑了过去,门口撞见了副社长,对方眼眶微红,紧抿着嘴唇,似乎是受了什么委屈。

      见到周言轻,副社长将情绪敛了起来,恢复了正常的语调,他说:“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周言轻摇头:“上厕所!”

      从副社长的身边侧了过去,周言轻两步并一步走进了厕所,只见陈非半耷着脑袋,身上衣服全湿,形容窘迫,吓了周言轻一跳。

      周言轻注意到在旁边有个打翻的红色小桶,应该是清洁阿姨忘记收走,现在想来,估计被副社长拿去泼水了。

      手指插入发间,陈非将头发往后捋,他略有些尴尬的说:“你上吧,我先换套衣服。”

      周言轻嗯了一声走进隔间,听到外面没有声音他才将食指伸进嘴里抠喉,试图把刚才喝下的酒全吐出来。

      “不能醉,会出事的!”

      食指探向深处,骚痒引的喉咙一阵收缩产生了呕吐感,但抠喉哪是这么简单,几次有了感觉但都是干呕,而且酒精在人体里的挥发也比周言轻想象的要快,当他从隔间走出来的时候,脚步开始变得轻飘飘。

      水龙头哗啦一下,水声响起,镜子里倒映的人面色如常,但身子有些摇晃,周言轻扶着墙走出了厕所,满脑子想着都是快点回家,眼前忽暗,周言轻彻底断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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