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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叶知安连连躬身施礼,极其谦卑地说,“是是是,回大人,草民已经给他们讲清楚了,他们也明白了要回大人的话,请大人闻讯!草民在一旁给大人翻译即可!”他说完又给那帮西洋人翻译了一下刚刚自己的意思。
      那金发碧眼的人瞧了两眼谢瑾安,用自己的语言说,“我见他会说我们的话还以为跟叶兄弟你一样,告诉他我要见他们国家的国王,我是代表我们奥斯王来和中原的国家进行通商的!”
      叶知安一一翻译给谢瑾安,谢瑾安刚刚也听个七七八八的,大致意思差不了,手一摊说,“那特使先生可有凭证?或者什么证明身份的文碟?”
      叶知安翻译给那些西洋人说,西洋人互相看了看,面色有些凝重地说,“告诉他,我们的东西都在随身的包里,不过上船的时候被官兵搜走了,那些船上的大箱子里就是我们国王送给他们国王的见面礼!如果没有被瓜分的话…”他说这句的时候看了眼正在皱眉眯眼瞧他们的谢瑾安,愣了愣。
      叶知安转告。
      “好了!来人,他们的东西可有按本官吩咐保存起来!”谢瑾安随手叫了个属下说。
      属下从底下站出回道,“回候爷,郭勤回来后已按候爷吩咐,将东西悉数锁进了仓库之中保存!”而后又回到了队伍中。
      叶知安听见下属称高座之人为候爷,大吃一惊,刚刚居然僭越了,他想说什么,却被谢瑾安抢先开了口。
      “好!郭勤做得好!你们随本官去仓库取可以证明身份的文碟,本官替你们上奏陛下!”谢瑾安说着,朝天拱了拱手,以示尊重。
      “是是是!草民代他们多谢后爷,之前不知候爷身份,多有冒犯,还望候爷恕罪!”叶知安立刻符合,连连躬身道。
      “无妨,本官亦是这天机府的府尹,叫大人也是一样的!”谢瑾安示意他不用再跪着。
      “走吧几位,随本官去仓库,轻点一下诸位的证明文碟,若是有什么地图之类的更好,免得本官这红口白牙地到了陛下面前被骂!”
      谢瑾安从椅子上站起,命人押着那些人一起去了仓库,取了文书,又将那些人暂时安置在好一点的监牢之中,自己则带着叶知安一起直奔皇宫,面见圣上。
      御书房
      谢瑾安呈上国书以及地图以及那帮西洋人的画像若干,细细向庆文帝讲明原委,以及怎么遇到他们,他们的船搁浅,被百姓当做妖邪,又误打误撞地被自己救了下来的事情,再加上叶知安对国书的解释和奥斯国的种种见闻。
      谢瑾安后退几步,拱手站立道,“陛下!事情就是如此!您看…是否召见奥斯国的使者?”
      庆文帝摸了摸胡子,将手里的国书拍在桌上,连连称奇,从龙椅上站起,拿着地图特意到亮处看个究竟,“奇哉!奇哉!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地方!瑾之!你做的好!临危不乱,当机立断!你做的好极了!不然朕可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地方,有这样长相的人,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今见这地图倒是小瞧了,你立了大功!来人!”皇帝将手里的地图珍视地折了几折放进锦盒之中,“吩咐下去,三日后在正殿召见奥斯特使!众臣不可轻慢,斋戒沐浴,穿戴新冠,以示我大国天威!”
      哈哈哈!
      皇帝仰天大笑,拉着谢瑾安高兴地说,“瑾之啊!你做的好,此事就交给你来办,封你暂且做个特派使,传旨给礼部侍郎,全权协助于你,这外番之事交由你全权负责,你速去将奥斯特使安排到驿馆去,好生招待!三日后早朝,带他们来见朕!”
      “臣,遵旨!”谢瑾安叩首谢恩。
      在殿外等了一会儿,接过圣旨就带着叶知安步履匆匆出宫门去。
      谢瑾安到了府衙,赶紧派人将那群西洋人放出,凭圣旨将人安置在了驿馆之中,并将箱子如数奉还,本想给他们添置几件衣服,他们却摆摆手说不用,他们自己带了,也在箱子里。
      谢瑾安又派出另一队人马赶赴码头,将特使的船停靠在皇家水域,并派人看守。
      另一队人马立刻组织人手去张贴告示!告知百姓皇族富户,将有外国特使前来,让大家准备迎接。
      至于扫洒街道,清理街道杂物的事情自然也是忙的不亦乐乎,还有挂灯结彩的,等等等等,毕竟皇帝说了要尽显大国风范,就是怎么高大上怎么来呗。
      折腾着两天谢瑾安都没挨家,在县衙案牍之上还在埋怨为什么自己要摊上这事,真是倒霉死了,他还得负责联系驿馆的特使,和他们提前沟通好,要注意礼仪礼节什么的,还有他们有什么忌讳要提前告知,陛下在晚上还会举办晚宴来招待他们!
      驿馆
      “谢候爷,奥斯王室现在由康伯巴奇家族掌控,那个金发碧眼的为首的特使汉名唤蒂斯侣,是奥斯第二大家族汉斯家的二子,是奥斯王室皇后的族弟,那个头发是白色的那个……”叶知安指着那人说,“他是奥斯王的弟弟,您叫他本尼就行,他和那蒂斯侣是好友,其他那几个相当于是我朝的文书、师爷,负责给两位王室成员出谋划策,原本我们船上还有几个军士,不过,上岸时听说是和官兵起了冲突,被杀掉了,其他的被当地官员关了起来!候爷,我们几人的身份如今也算是说的明白了!”
      叶知安拱了拱手施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此番若不是有候爷慧眼识人,怕是我等小命不保,毕竟他们几个长的确如那话本里写的妖魔鬼怪的模样!”
      谢瑾安拂掌笑了笑说,“哎!那是他们话本子看的不够多,本官多年前所看的那本《异事录》中,便对那几位的相貌有所描述,看来那本书的著者想必也是看过奥斯人的样貌的那才是奇事一桩!”
      “此番若是能铸成后庆与奥斯国两国邦交,友好通商,候爷您功不可没啊!”叶知安接着拍谢瑾安的马屁,乐呵呵地说。
      谢瑾安挥手拒绝了叶知安的吹捧,向他拱手说,“此次他们能派人远渡重洋到中原来,与后庆结交通商,叶译使你也是功不可没,本官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陛下对你定重重有赏!明日陛下召见特使们,叶译使可要小心翻译,莫让两国都失了颜面!”谢瑾安眼神一瞟,暗示了眼叶知安。
      叶知安身子一凛,连忙称是是是。
      “好了,你们歇下吧,明日我便派马车来接各位,入皇宫!”谢瑾安说着回头看了两眼,却看见同样在看自己的那个奥斯王弟本尼,渐渐皱起了眉。
      “恭送侯爷!明日就恭候候爷大驾!”叶知安站在门口,拱手送谢瑾安等人出驿馆。
      前几日
      “娘子?你…”谢瑾安啧啧两声,上下看了两眼自家夫人,“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一怎么?嫌人家年纪大?”夫人拿起簪子正要簪,手顿了顿,透过镜子的反影看了眼谢瑾安。
      “没有没有!”谢瑾安连连摆手否认道,“就是觉得娘子好像个子抽了不少!只是你太瘦了!”
      怎么二十多的小姑娘长这么瘦,那细胳膊细腿地,比比身高也才到自己鼻尖,谢瑾安撑着下巴傻呵呵地看自家夫人描眉。
      他喃喃地说,“看来得给娘子多做些好吃的了!养一养,你看你的脸都是瘪瘪的,我们第一次见时,娘子的小脸还是有些肉肉的,只是这才过了三四年,娘子个子长了,这身上的肉反倒下来了,我得研究些好吃又不会一味长肉的糕点,菜肴!”他说着,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什么。
      夫人拿着眉笔转身,嗔了眼谢瑾安说,“那会吃胖的!所谓窈窕淑女,自然是有道理的!”
      而后突然出手,在谢瑾安眉心画了一道,飞快躲开,站在中庭,捂着肚子嘻嘻笑。
      谢瑾安一脸天真地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宠溺地看着自家夫人说,“看了你是真的和那萨塔公主学坏了!我明儿个就一顶轿子把她送到九皇叔的屋子了!”
      “唉,相公你……”
      谢瑾安还没来得及把萨塔公主送回定王府,就出了这事,只好暂且搁置,说好要给夫人做新菜,谁知道如今几天都没挨家了,还好完事了,赶紧回家。
      谢瑾安一边想着一边带着手下往府衙走去。
      “老爷,那儿好像是夫人和南梅!”三七嘴角凝着笑指了指远方,谢瑾安顺着他手指地方向看去,一个穿绿袍的汉子和几个手下正挡在自家夫面前,不知嘴里在胡诌着什么,可谢瑾安看的真切,那就是赤裸裸地调戏良家妇女,他也顾不上困意,提着宝剑就往那边去。
      只见自家夫人和丫鬟南梅手里拎着东西往左走,那人挡着,望右行,那人堵着,就是不让走。
      谢瑾安撸了撸袖子,嘴里骂骂咧咧地,“小王八,敢调戏我夫人!老子不揍死你!”
      谢瑾安一个气愤,本想着上前将人打一顿,没想到南梅先给了那人一个巴掌,将那人打的七荤八素的,又将那人的几个随从打的东倒西歪的,傲娇的南梅掏出银子赔给刚刚不慎被那群下人打翻碗碟的摊子,只见自家夫人看都不看那人,厌恶地侧身子从那地方离开,却不小心被东西绊着,一个踉跄往前倒,谢瑾安大步上前,一个单手就把自家夫人抱了起来,夫人才堪堪地没摔倒,落在他怀里,他呼了呼气说,“娘子?没事吧!”
      “没事!相公!你怎么来了!”她说着摇了摇头,这才有了笑容,熟练地挽起谢瑾安的胳膊。
      谢瑾安将人拉到身后,有些嫌恶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说,“这刚从驿馆出来,想着回家换身衣服,这不就巧了,碰见娘子了!”
      徐青青灵巧地眨了眨眼,靠在谢瑾安肩上说,“刚巧了想着带些衣物和吃食给你,这还没到驿馆就见着相公!那我们一道回家吧,景儿这几日可想相公呢!”
      “好!我们走!”
      却被刚刚南梅一巴掌扇飞的人给拦住了。
      他叉着腰洋洋得意道,“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小娘子的相公!你是哪里当差的,不认识小爷我?”
      谢瑾安看了看自己一声衣裳,怎么天机府府尹的官服很难认吗?这二傻子是谁啊?他拉着夫人后退两步。
      “一般我不认识的都死的差不多了,你……”谢瑾安假意凑近一看,“不认识!”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父兄是谁吗?”那人有些气急,见谢瑾安骂他是个死人,撸了撸袖子,想要打人,刚上前一步,被什么东西一脚给踹飞。
      “哪个老东西?!”他揉了揉眼正要站起来开骂,却看见自己的爹一脸杀人的表情看着他,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你不要命了,这是宁远候和候夫人!你冒犯夫人,你爹我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还不赶紧像候爷请罪!”
      那人说着战战兢兢地回头,噗通一下跪在谢瑾安面前,颤颤巍巍地说,“候爷饶命!候夫人恕罪,我这逆子顽劣!冲撞了候爷,草民一定严加管教!候爷息怒!”
      谢瑾安微微侧身,不受他的礼。
      刚刚他一个没看住就让儿子闯了祸,本想着有下人在没事的,谁知道刚刚下人回禀说他儿子被打,自己才匆匆赶来,他却是认识谢瑾安这一身官服,这才先下手教训了儿子。
      谢瑾安坏笑着歪了歪脑袋,抬了抬下巴说,“三七,将他们俩扶起来,免得影响我上朝的风气,送往京都府交给……哎呦!”谢瑾安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此案好像归我天机府管,将他们送到天机府去吧!审一审这辱骂且企图殴打皇亲是什么罪!”
      谢瑾安刚刚本是晃悠着过来的,身后的飞龙卫紧随其后,但不许靠的太近,如今得了命令立即上前将那一众人押回天机府。
      “娘子,我们回府吧!我都两日没合眼了,我怕是快困死了,明日就是日子了,总算是办好了,真是累死了!”他说着还伸了个懒腰,被徐青青掐了掐手背娇嗔地说,“这不比在家里,街上这么多人都瞧着呢!”
      “好了!好了!我们回府再说!”谢瑾安牵着夫人的手晃晃荡荡地往自家候府走去。
      “娘子,我给你说………”
      第二日,驿馆门口
      谢瑾安率领礼部官员在门口等着将特使们带进宫里,去面见皇帝和百官。
      有一红衣官员站在谢瑾安身边,悄声问道,“谢候爷,这特使们怎么还不出来?”
      谢瑾安身着亲王服,庭庭而立,眼不错神地盯着驿馆的大门,回了句,“孙侍郎莫急,应该快了!”,见门板松动,谢瑾安眼珠一转,“来了!”
      见那群金发碧眼的人从门里走来,除见过他们的人外,那些官员皆是一惊,心里暗暗惊奇,这特使的模样如此奇特,和书中那些妖魔鬼怪的模样似有相似。
      绿衣官员后退两步,又凑到谢瑾安耳边低语,“候爷?这外使模样如此奇特,不会?”
      谢瑾安督了他一眼,示意他退下,自己走到叶知安身边,抱拳微微一躬说,“叶译使,麻烦告知特使一声,随我等入宫见驾!”
      叶知安拱手回礼,表情坦然地说,“卑职自当如实翻译!”说完,回头给那几人说了什么,他们几人点了点头,跟着谢瑾安上了车架,车架往正殿开去。
      正殿
      宫人高喊道,“奥斯国特使蒂斯侣、本尼到!”
      在众臣之中引起一阵骚动,而坐在高位的庆文帝更加兴奋,在龙椅上换了个姿势,身子正了正。
      谢瑾安自殿外来,带着礼部几个官员走在前面,跪在庆文帝面前,拱手禀报,“臣,谢瑾安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边的官员齐齐向庆文帝叩头。
      庆文帝挥了挥手说,“众卿免礼!归位!”
      谢瑾安和众人起身,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瞟着门口来人。
      果不其然,叶知安带着一众金发碧眼,红发褐眼,白发的奥斯国人一进大殿,众官彻底在心里炸开了,有的以为是遇见了鬼魅,有的以为遇见了妖邪,但碍于陛下早就下令,所以也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声讨论,或是在自己的位置上打着摆子。
      为首的金发碧眼的蒂斯侣和白发的本尼学着叶知安的样子,但却是半跪着,右手捂在胸口上,向庆文帝低了低头,结结巴巴地说,“奥斯国…特使!蒂斯侣!”,
      “本尼!”他们两个互看一眼,“惨见…皇帝陛下!”
      庆文帝一愣,随即大笑,袖子一挥道,“好好好!特使免礼!”
      “谢…皇帝陛下!”蒂斯侣结结巴巴地说完。
      接下来就是由叶知安上场了,他拿出长长的礼单念着,侍卫源源不断地从殿外抬上来箱子,一一展现在庆文帝面前,引来众位官员的啧啧称奇,有许多他们不曾见过的奇珍异宝,却是在遥远的奥斯常见的东西。
      东西展示完毕,封箱存入国库,庆文帝大喜之下,重赏特使以及叶知安等人,还说要摆宴来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众人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谢瑾安抱着自己的牌子在原地入定,这几天他太困了,虽然说昨天晚上夫人给自己做了药浴汤去了去乏,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好,天灵盖一直是昏昏的,以至于不怎么打得起精神,直到定王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句,“一会儿下早朝,在朱巷等我!”
      “嗯!?”谢瑾安这才稍稍有了精神,挺着精神啊了声,嘴里胡乱地应了一声,抬头一瞧,却看见三位皇子齐齐看向他,眼里有的赞许,有的伪善,有的奇异。
      这奇异的目光果然来自于三皇子,啊,不是,是凌王王琰,他一眼好奇地看着谢瑾安,不知道这个柔柔弱弱的人到底还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居然能从一帮连汉话都不会说的怪人之中捞起番邦特使,得皇帝大加青睐,不过眉头一皱,又有些担忧……
      谢瑾安叫这三人看的毛毛的,心里骂了句老子长的好看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
      身子往后靠了靠,眼珠慌乱地转了转,赶紧避开众人的目光,将自己的板子挡在眼前。
      声音却从自己头上传来,“谢爱卿!你要躲到哪里去啊?”
      嗯!?
      “陛下恕罪,臣惶恐!”
      谢瑾安赶紧抬头,见庆文帝叫自己,连忙出列,举着自己的牌子低着身子等圣旨训下。
      皇帝见把谢瑾安吓得够呛,嘴角闪过一抹笑立马严肃起来道,“好了!你小子啊!此事你做的好,朕有赏!不过……”皇帝的手敲了敲龙案,后面的话迟迟未说。
      谢瑾安在下面紧张的不行,就连之前的困意也被皇帝的话给抽走了,现在整个人清楚无比,甚至脑袋里都开始演练皇帝会说什么话,有话快说好嘛?
      皇帝身子微微前倾,一双犀利地眼睛眯了眯,笑嘻嘻地看着谢瑾安,打趣说,“此次你府上门匾此次朕可不出了,给你加珠,封…宁远郡王如何?!”
      谢瑾安一听赶紧跪倒拜礼,惶恐道,“陛下加封侄臣,侄臣自当喜不自胜,但臣乃外姓,怕是……怕是不妥,恐有异议!”
      皇帝收起笑眯眯的脸,脸上的八字胡往下一沉,声音不容置疑地说,“朕要晋你的品阶哪个敢有异议!”说着一双狭长的眼睛四处转了一圈。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你下去吧!”
      言下之意,今天朕很高兴,谁敢忤逆朕,拉下去砍了。
      谢瑾安赶紧拜礼,口头谢恩,“谢陛下天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象征地咚咚磕了几个头。
      谢瑾安又升了一个位阶,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艳羡,也有人在等着,谢瑾安到京都不过数月,屡破悬案,且连升两级,不知是他走运还是某人另有安排!
      皇帝特意为处理番邦西洋的事情建立了外事司,至于外事司的首任司正兜兜转转地落在了………二皇子王玏身上,因为他至今无一官职在身,也无功绩可以封为亲王,至今在兄弟里面就他一个皇子,所以将这个位置给他也不意外,谢瑾安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太好了,刚刚皇帝一直瞅自己,还以为要把这差事落到自己头上。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按照官阶品级依次退朝。
      谢瑾安将自己的板子别在腰间,紧赶慢赶地跟在定王爷身后,疑惑地喊了句,“九皇叔,何事寻我?我这一会儿还有事情?”
      定王嫌恶地看了眼谢瑾安说,“不是说了朱巷等我!有私事要谈!”
      “得嘞!我给家里送封口信,叫我家夫人准备好,好晚上出席皇帝的迎宾宴!”谢瑾安将袖子一甩,手背在身后,乐呵呵地说。
      出了午门,谢府的家丁在门口乖巧地等着他家老爷,见谢瑾安出来,赶忙迎了上去喊了声“老爷!”,急忙撩开了轿帘,将自家主子请了进去,谢瑾安手搭在脑袋上,扣了扣官帽,语气温吞地说,“先别回府,去朱巷!”
      “嗯?是,老爷!”下人命令轿夫掉头,去朱巷。
      谢瑾安又仔细想了想,撩开帘子对三七吩咐道,“三七!派人回府告诉夫人,今天晚上陛下设宴招待特使,让她准备一下,安排好两个孩子,我将衙门的事情忙完了就去接她一道入宫!”
      “是,属下这就派人回去!”三七得令,指了个人耳语两句,派人回府禀报。
      车轿晃晃悠悠地往前抬去,谢瑾安撑着脑袋随着车轿晃动,眯着眼小憩。
      轿子晃晃悠悠地忽然停下,门外的声音低低地,根本没进谢瑾安的耳朵,九皇叔的声音忽然提高,他一把拉开轿帘,“咳咳!谢瑾安你小子!你有没有听见本王说的话!”
      吓得谢瑾安胳膊一出溜,帽子从手里掉下来,滚到定王面前,谢瑾安赶紧捡回官帽,从轿子里出来,笑嘻嘻地向九皇叔拱手拜了拜说,“皇叔有何事寻侄儿?”
      “你!”定王有些犹豫地说,“她怎么样了?”
      “谁?”谢瑾安脑子还没转过来,脑子一个机灵地哦了一声,摊了摊手说,“我这几日都没回府,不过,九皇叔,小侄麻烦您看好皇婶好不好!”谢瑾安带好帽子,叉腰埋怨道,“她都把我家夫人带坏了,前些天还怂恿我夫人饮酒,再者说,小皇婶整日里呆在小侄府上也是不妥吧!侄子那府邸在东市,人来人往的教人瞧了笑话!所以……”谢瑾安眼睛瞟了瞟定王叔说,“您什么时候办喜事,好把赶快小皇婶从侄子府上接走!”
      定王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干咳了两声,随即将手放在背后,恢复高冷的姿态,“谁说本王要娶她,是她自做多情!你若是烦她了,就将她送回家去就是了!”
      谢瑾安一副我看你接着装的样子摇了摇头说,“皇叔此言差矣,小皇婶这样一个大美人,天天在你眼皮子地下晃悠你都没什么想法?依小侄来看,您就是有些矫情,您敢说您对小皇婶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您敢说自从小皇婶离开定王府,你没有一点点想过她?哎呦,皇叔,若是你真的不喜欢人家萨塔公主,就老老实实地跟人家讲明白,少女的感情都是很快的,她今日能发了疯一样喜欢你,明日看透了你这个冷脸的,就能转头和别人轰轰烈烈的!”
      “哈…嗷呜!”谢瑾安说着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抱着胳膊幸灾乐祸地说,“所以小侄的意见是你们能成成,不能成你赶紧让人家断了你这个念想,人家萨塔公主大好年华的,陪你这样一个叔叔辈的王爷在这里虚度年华,不值当!”
      谢瑾安见定王想说什么,自己又插了一句说,“萨塔公主的父王把她送到京都来想干什么,小侄不清楚,但若你想护住一个人,还是拉到自己身边,在身后护的更真切点!若是您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家里,娘子还等着小侄,小侄就先告辞了!”
      说着转身上轿,吩咐躲在巷子外的轿夫进来,抬轿子回府,定王爷未阻拦,只是坐在自己的轿子里发呆。
      他一向是做事瞻前顾后,小心严谨的人,如今却因为这种小事特地把谢瑾安叫到朱巷来,看来他是真昏了头了。他的手微微颤着,摸了摸自己的腿,苦笑一声,“回府!”
      “起轿!回府!”侍卫对着巷口轿夫喊了句,接着轿子缓缓抬起,往定王府抬去。
      天机府
      谢瑾安特意叫了茶楼的饭菜送到天机府府衙来犒劳众位对此次事情的颇多助力,大家聚在后院以茶代酒,吃吃喝喝的好不痛快,至于我们这位新人的郡王则坐在衙门口,充当耳报神,但依他看来,今日府衙应该是没有这么大事会发生。
      他抄起一卷书,稍显慵懒地坐在自己搬的椅子上,仔细地读起来。
      哒哒的马蹄声从衙门外传来,谢瑾安脸一偏,从书里抬了个头,见是不认识的人便又低头看起书来。
      有人从马上跳下来,对谢瑾安说了句,“你家大人呢!陛下有旨,天机府府尹谢瑾安速来接旨!”
      谢瑾安将书卷拿开,从椅子上起来,拱了拱手,面不改色地说了句,“臣,谢瑾安接旨!”
      为首的侍卫长定睛瞧了瞧谢瑾安,没想到如此年轻,语气稍平说道,“哦!您便是新晋的谢王爷?刚刚我等去您府上寻不到,王妃说您许在府衙,我等立刻来寻,果然是见着了王爷,那卑职就宣旨了?”
      谢瑾安拱手请安,走下台阶,撩开衣袍,摆出跪接圣旨的姿势说,“臣谢瑾安恭请圣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后庆承天……xxxx,朕之爱卿,天惠聪颖,屡立奇功,朕心甚慰。xxxx,着吏部从重议奖,晋宁远郡王,加封五珠,世袭罔替!钦此!”侍卫长宣完圣旨,笑眯眯地看着谢瑾安。
      谢瑾安直起身施礼,双手交叉施圣礼,道。
      “臣!谢瑾安,领旨!叩谢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说着叩头再谢恩,从侍卫长手里接过圣旨,看了三七一眼,三七明白他的意思。
      那宣旨的侍卫长低姿态地说,“王爷,宫中还有要事,卑职等就先回宫复命,恭贺王爷!”
      谢瑾安回礼,笑着,搭着侍卫长的肩膀说,“贵使慢走,三七,替本官送贵使!”
      “是,老爷!”
      三七送人到门口悄摸的给几人塞了些赏银,那几个护旨的侍卫才展开笑颜,策马回宫。
      谢瑾安转身,前脚还未踏上大堂门口,便见本来在后院吃饭的一众飞龙卫现今齐刷刷地抱拳单膝下跪在谢瑾安面前,齐声恭贺道,“卑职等恭贺大人荣升宁远郡王!”
      谢瑾安摆了摆手,有些不在意地说,“实是陛下皇恩浩荡!你们在府衙里就还当我做大人就行,那些虚礼就免了!起来吧!”
      “是,大人!”
      谢瑾安依旧让大家在后堂继续吃饭,自己在前面“看门”,则命三七快马加鞭将圣旨送回府,自己则接着坐在门口椅子上懒洋洋地瞧着刚刚没看完的书。
      这位新晋的王爷似毫不在意自己的官位升迁与否,好像那些事情都比不上他手里的书看的诱人。
      “瑾之表弟如此有闲心在此看书,看来我庆国当真是国泰民安!”
      声音从门外飘来,谢瑾安抬头却是那个没有交集的刚刚才从大周回来的二表皇兄王玏,那人一脸似笑非笑地向谢瑾安点了点头。
      谢瑾安赶紧起身将手里的书放在椅子上起身向二表兄行礼道,“二表兄有礼,瑾之未前相迎,瑾之失礼了!”
      “无妨!表弟你人多事忙,我是来寻你与你讲一讲那番邦使者的事情!”王玏说着,边往正堂走去,谢瑾安搬着椅子跟在他身后,越过了他吩咐人将椅子搬回书房。
      “二表兄请坐!来人,给二皇子看茶!”谢瑾安将人请在上座,吩咐人沏壶好茶来。
      “瑾之表弟不用麻烦了,本司前来是为了那奥斯使臣一事,向你了解些事情便走!”王玏一双眼睛盯着谢瑾安四处转着。
      谢瑾安嘴角微微上翘,拱手回道,“表兄请讲!小弟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闻瑾之你会说奥斯语,不知是哪位老师所授,可否引荐?”
      “实不瞒皇表哥,我这所学只是雕虫小技,是一本古书上瞧来得,那时年少瞧着有趣便说了两句,表兄若是想请师傅教授,不如选那位翻译使叶知安,表兄下令让他教授我朝门人学习,也好为日后两国的交往做些好事!”
      谢瑾安觉得喉咙不舒服,也觉得被王玏瞧着有些不知所措,拉了拉领口说,“当日里,陛下下令着我天机府严查此事,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了叶知安的相助,才知道那帮金发碧眼之物乃是不折不扣的人,这才向陛下引进,才有了这通商的幸事!小弟我这已着人将关于此事的所有卷宗送往二表哥府上,以备不时之需!”
      “哦,是嘛,既然如此倒是我白跑了一趟了,瑾之表弟,此事烦劳你了!”说着连茶叶不喝,起身就要走。
      谢瑾安躬身覆手道,“殿下客气了,臣谢瑾安恭送殿下!”
      谢瑾安本是笑着的,在二皇子走远后立马拉下了脸,抱着胳膊颇有些嫌弃地说,“我看就是来探我底的,案宗我一下朝就派人送去应天府和二皇子府,他能没收到?”
      “老爷,那二皇子那边还继续查嘛?”三九上前悄声问道。
      谢瑾安吸了吸鼻子,有些犹豫地说,“让人撤回了,他已经发现了,今天应该是来敲打我的!”
      “是!”
      谢瑾安醒来之后便四处暗查当日究竟是谁想杀他,而且前后有两拨人,后面一波已经寻不到踪迹,但前一波引他去的并暗中给他下药才导致他后面被人偷袭,差点被砍死,已经有了一些大周遗孤的苗头,但收效甚微,如今和大周稍稍有些联系的二皇子王玏,虽然一直表现与世无争,但越是这样的人越可怕,到了现在他们的暗查一直没有进展,他和大周遗孤几乎没有一点关系。
      一天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回到府门口的谢瑾安有些傻眼,怎么这府门外人山人海的,还有不少人手上拿着拜贴什么的,身后停的马车拉着箱子珠宝还有一些女眷之类的,怎么今日这么热闹,谢瑾安赶紧勒住了马,拉着自家两个手下躲到一旁的小摊上。
      谢瑾安赶紧拿着袍子挡着自己的脸,尴尬地拉着摊主问道,“劳驾问一下,这宁远候府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人山人海的?”
      摊主笑了笑,拿着围裙擦了擦手说,“这位官爷您也是来寻我们这谢王爷的?那您可来晚喽!”
      “怎么说?”
      “这谢王爷如今成了陛下眼前的红人,门口皆是来结交的官家,有些还是想给王爷保媒拉纤的!不过……”摊主摇了摇头,表示遗憾说,“我们这位王爷和王妃恩爱十分,叫旁人瞧了都羡慕那些保媒的怕是白来,若是官家您今天是想递拜贴的,那小的劝你还是明日再来,今个怕是排不上号!”
      “是嘛!”谢瑾安冲着自家两个属下眨了眨眼,三七起身去探查情况,“摊主给我来俩糖糕,还有果子饼,他俩付钱!”他指了指自己远远去打探消息的那个属下。
      三九有些肉疼,还是从怀里掏了银子递给摊主。
      三七很快回来,向谢瑾安复命道,“骰子管家给他们说老爷您不在,这才散了一散,但还有些想给府上送妾室瘦马的,媒婆却是不走,要给老爷您介绍良家姑娘……!”
      谢瑾安气的挠了挠后脑说,“骰子叔这不是害我,夫人回来了吗?”
      “夫人带着小姐去接少爷了,还没回府,依着马车的路程,估计快了!”三七说着偷笑道。
      谢瑾安一个爆栗敲在三七头上说,“你小子看我笑话,你去穿上我的袍子在门口绕一圈,从南边出去,夜黑了再回来!”说着解下袍子扔到三七身上,抓起刚刚买好的吃的带着三九去北边堵他自家的马车去。
      可怜的谢王爷一路走了好远才遇到刚刚从书院出发准备回家的母子俩,这才安心上了马车,将刚买的糖糕扔给云景让他自己吃着不要插话,自己则接过小的逗弄起来。
      徐青青一边端着茶杯顺着云景的背一边瞧着一脸狼狈的谢瑾安,不自觉地笑出声,却引来父子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娘子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他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没什么异物。
      “怎么相公今日像是很狼狈的?莫不是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相公今日里圣旨降到府里可着实吓了我等一跳,好像相公对此事毫不在意似的?”她眉眼转动,拿着帕子给云景擦了擦手说。
      谢瑾安轻轻拍了拍怀里的瑶瑶说了句,“无碍的,陛下封我,我也是没想到的,如今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来,我再忧愁也管不了什么事!倒不如放心些好!”
      徐青青瞧他面不改色地,噎了他一句说,“是啊!今日你倒是清闲了,卫管家在府门口在门口挡着那些前来拜访的人今日可是累坏了,各家的面子又大所以也不能硬推了出去,难为咱们家的家丁好言相劝的,嗓子都喊哑了!所以臣妾瞧着夫君倒是没事,也不知这会儿人都散去了没?”
      (骰子对外的官名叫卫杰,所以徐青青叫他卫管家)
      “额,这个!应该是散了,都这么晚了,他们也该回府吃饭去了,额,三九!一会儿走侧门!”谢瑾安吩咐道。
      “好嘞,爷!”
      “爹爹,我听三师兄说爹爹当了王爷,会有好多的金银珠宝和……唔!唔!”谢瑾安趁他还没说完,赶紧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拉了过来,却因为左手还抱着孩子所以有些吃力,谢瑾安嬉皮笑脸地冲着自家夫人说,“景儿,你瞧瞧你说什么胡话呢!糖糕都堵不上你的嘴,以后少跟你三师兄混在一起,小小年纪谈什么钱财!”
      “把瑶儿给妾身抱吧,爷你抱着她总归是有些不方便!”徐青青向他伸手接过了孩子,低声哄着。
      “都怪你!”谢瑾安敲了敲云景的小脑袋,埋怨道,“回去抄字,下次我非得找你那个什么三师兄说是说,一天天的都给小孩子讲些什么!”
      幸好等到他们回府时,门口的人已经被假王爷引得差不多散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谢瑾安还是命人从侧门回府。
      见他们一家四口回府,丫鬟赶紧上前向谢瑾安夫妇福了福身子说,“老爷,刚刚定王爷亲自到府将萨塔公主接走了!临走前公主留了口信给夫人!”
      徐青青将怀里熟睡的孩子让给南梅抱着,一边卸着斗篷,一边说,“公主可有什么交代?”
      “回夫人,公主说谢谢夫人和老爷的招待,若是事成必定奉上大礼!”
      谢瑾安洗完手晾了晾,坐在椅子上听见丫鬟的话才回头,疑惑道,“什么事成之后?娘子你和公主她?”他抖了抖眉毛,装作调戏的模样道,“莫不是有什么背着我的交易!”
      “瞧你那副样子!”徐青青说笑着戳了戳谢瑾安的脸。
      “这是女儿家的秘密,你还是少打听的好!”
      “好好好,你们女儿家的事情自己去说罢,我瞧着我这九皇叔定是被我一番说辞说动了,才亲自到咱家来接公主回去!”谢瑾安说着,自豪地摸着下巴,洋洋得意。
      “你又跟九王爷说了什么?”徐青青好奇道。
      “嘿嘿!这就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了!你们女儿家家的不便知道!”谢瑾安逮到机会反击道。
      这场斗嘴以徐青青气恼地扔了个枕头而结束。
      三日后上书房
      谢瑾安穿着新制的紫色朝服恭恭敬敬地跪在皇帝面前。
      “臣,谢瑾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爱卿,请起!赐座!”
      “谢陛下赐!”
      谢瑾安有些惶恐地坐在椅子上上,心里还在盘算着皇帝下朝之后单独把他叫到上书房来是要干什么,莫不是又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私下吩咐。
      “你夫人闺名是?”皇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摇了摇问道。
      “我家…臣夫人闺名徐清,是老家闵州当地的医学世家徐家的千金!”谢瑾安小心地回道。
      “哦,对了,朕记得你曾一度生命垂危,那个医女便是你如今的妻子?”
      “回陛下,臣与夫人确实是相遇匆匆,却早已有了白首之约!陛下若是知道臣之前的形骸放浪的模样,怕是要笑掉大牙,若不是夫人一路相助,怕是臣还待在老家胡混着,更不要提如今还坐在这里替为陛下分忧!如今和夫人育有两个小儿,臣已是心满意足!”谢瑾安仍旧是挂着一脸笑容。
      “有人托朕做媒,但如今看来,瑾之你夫妇琴瑟和鸣,怕是容不得旁人!赵爱卿,你自己出来说项说项!”皇帝手指轻挑,指了指那旁帘子。
      谢瑾安皱了皱眉,怕是又是个说亲的,居然让陛下出面,这下可有些难办。
      只见赵提刑红着一张脸跪在皇帝面前叩首,谢瑾安也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论辈分肯定不能在长辈面前坐着,于是他便乖乖地站在一旁。
      赵提刑起身向谢瑾安先拜了拜说,“小女赵岚倾慕王爷已久,思虑成疾,臣不得已厚着老脸来求陛下成全,求陛下、王爷成全小女的心思!”说着向谢瑾安躬身拜着。
      谢瑾安倒吸一口气,赶紧低头低的比赵提刑矮一点,才缓了缓说,“实不敢当,我家中已有美眷,糟糠之妻不下堂乃是常理,停妻再娶更是不能,实不是阁下女儿的良配,望赵提刑另觅他人,京中青年才子何止千万,总有配的您女儿的,若是有顽疾的话,不妨请太医院看看,治病要紧!”
      谢瑾安一句话把赵提刑噎的有点没说出口,停了一会儿才说,“听闻王妃出阁前乃是医女,四处漂泊行医,好人家的姑娘哪个不是刺绣女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嫁人之后自当是在家相夫教子,哪有整日里抛头露面的,不守礼道,更加是不守妇徳,不堪配王爷如此身份,我……”
      他话还没说完,谢瑾安就有些怒了,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提刑说,“先生这话听得人火大,治病救人本是医者本分,当年若不是夫人救我一命,如今更是受不得陛下这些恩赏!再说我家夫人婚后继续行医也是我默许的,饶是我夫人白日里在医馆行医,持家修身也是井井有条,更不要说夫人为我谢家诞下嫡子嫡女!先生话里话外地想让我休妻不成,平妻纳妾实不可能,更别说休妻再娶!今日也是陛下面子我才会在此听先生你说上一说!”
      他转身跪在皇帝面前,将官帽取下放在一边,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说,“陛下,您给微臣保的媒恕臣不能答应,臣此生只会有一位妻子,若违此誓,天打雷劈!臣冒犯陛下,实属大不敬,甘愿一死!但妻女无辜,还望陛下从轻……”他话没说完又磕了几个头,额头低着地面等待陛下责罚。
      本想着赵简那样的行事做派必定是家中有位知事理的家长,谁知道赵提刑的思想竟如此迂腐,之前真是看脸看错了人,赵简能长成那样的品性还真是全靠自己造化,她肯定是不知道自己老爹和姐姐有这一出。
      赵提刑眼见有些收不住了,也一个腿软跪在皇帝面前,低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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