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谨言慎行》我是狗獾

23、第 23 章

　　成海是少有的不带助理赶场的演员，不对，他不是不带，是没有。不得不说周兆凯这人带劲，从上到下就带成海一个，走哪儿都是经纪人兼助理。一般的经纪人手里都是有几个或者十几个艺人。每个月的收入是在艺人收入中抽成，想赚钱就两条路，要不把手里艺人捧红接封面接广告接代言接片子接综艺等等，要不就是尽可能多的带艺人，靠量堆。
　　周兆凯无所畏惧，他家有的是钱不缺这三瓜俩枣。从做经纪人开始带的就是成海。也就刚入行又傻又天真加上脾气软，搁到现在摸爬滚打成老油条再让他接成海这样的他会专门泡一杯黑枸杞泼对方脸上。
　　他去广州出差，没人跟着成海了。成海带着口罩骑着共享电动车在大街上溜。口袋里手机导航过个路口就提醒他左拐右拐或直行。他不认识拍杂志封面的公司，往常都是周兆凯开车带他，今天他想自己走一遍。从秦导那里并没消耗多少时间，距离晚上六点半的拍摄还早。一边骑着电动车慢慢逛一边去目的地。
　　这种体验很新奇，好久没直接看街道两边。天比他试镜时候阴的更厉害，虽然已经入秋但他还是期盼能下场暴雨，砸到玻璃颤抖打雷加闪电那种。他喜欢阴天喜欢下大雨喜欢闪电。不喜欢小雨。
　　这是小吃街？应该是，规模比不上春辉大道的小吃广场不过人来人往也是密集的很。
　　他饿了。
　　今天秦导也没让他称重，弄的他从头到尾没敢喝水渴了这么多天。停下车子想扫码下车，突然凑上来一个小伙子。
　　“兄弟你车不用了是吧？”敢情是周围人流量大没有闲着的共享电动车见他要下车先来占上。
　　“用。”成海立给车蓄电骑走。他还要驾车去上班呢，不能随便舍出去。
　　停是没法停了，他嘎悠着往前走顺带闻每个店飘出来的香味儿。
　　“烧烤料里加了茴香籽。
　　……炸串油里加了起酥油？嗯，闻着像，油味道也不怎么新鲜。店老板不行。
　　炸粉里加了姜蒜粉。
　　哎，又一个加一滴香的。
　　白菜牛肉馅儿的包子太好闻了，嘶溜。
　　炒粉！居然有卖东北炒粉的！有机会必须要过来吃。
　　哈哈。臭豆腐，烤面筋，拌凉菜，凉皮凉面，酱香饼永不缺席。再来个馒头房大饼烧饼铺就齐活了。嚯！还真有。”
　　成海突然刹车，他看到一家新开的店，在快餐街面待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火锅鸡。
　　师父是沧州人，火锅鸡是沧州特色。他吃过师父给他做的火锅鸡，配上蒜泥醋好吃无比！这家店生意还可以，慢慢溜到店门口抻脖子细细闻：比师父放的肉蔻多、白芷多，药味更重一些。不过整体味道还是比较正宗的。嗯，应该是沧州人自己开的。外地有的会专门学火锅鸡的手艺，因为地区不同味觉感应不同即使学到了回到老家也会根据当地进行改良，一旦改了，那种老味儿便损了。
　　“小伙子进来吃鸡。保证好吃。新店开业买一斤送半斤。”应该是老板娘，特别热情邀请成海进店。
　　“闻着就好吃。姐姐，今天吃不上了有事儿着急办，改天一定来尝。”
　　“得嘞。等你来！”
　　电动车给足电，成海心情无敌爽朗。哈哈，要是秦导那边不通过他就能来痛痛快快吃火锅鸡和东北炒粉啦。大把吃的等着他。
　　车停在杂志社楼下，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铁定是周哥问我到没到。”掏出手机打眼一看。哇！片酬到了！采访收入到了！茶话会收入到了！杂志社封面拍摄费用到了！封面还没拍费用就过来了，这么敞亮的吗！
　　好，多，钱，啊。成海盯着手机慢慢笑起来，越笑越开越笑越开，他已经明显感觉到唇肉兜不住牙龈肆无忌惮飞出来。不过没关系，有口罩挡着没人看见。
　　够新房首付了！
　　陆狩一脚踏出车门时见到的就是成海快弯成缝的眼睛，亮闪闪的。两脚落地手插口袋看着。
　　小陈眼贼尖，光瞧背影就认出成海来。不死心放下车窗细细打量，没错！就是本人：“陆哥你先进去。”
　　“嗯，你停车去吧。”
　　“你进去，我看着你进。我一走你指定往他那凑合。”
　　“咯咯。”陆狩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他发好友申请，昨儿个你被采访的时候我拿你手机看见他给你拒绝提示了。好端端的加他干嘛。”
　　“好玩儿啊。”
　　“好玩儿？他哪里好玩儿。”
　　“你不觉得他很好玩儿吗？”
　　“不觉得。”
　　“你眼神不好。”
　　小陈憋闷，轰人：“陆哥你快进去。还得化妆呢，咱已经迟到俩小时了。”
　　“嗯。”陆狩爽快应下，步子轻松自在往成海那边偏。
　　自陆狩膝盖一拐方向小陈就吐血了，踩足油门只想快些把车停地下车库回来抓人上楼。他家陆哥真是从来不带听劝的，面上答应的在痛快他依旧能当着你面昂首阔步往他心想地方去。不管别人为他是不是伤透脑筋。
　　“巧啊。”陆狩打招呼。
　　“巧。”成海笑逐颜开脑子里已经进行到装修房子那步了，听到耳边有人同他讲话下意识就答了。
　　“加好友吗。”
　　“加。”
　　陆狩笑，并不真做申请举动。抬手避开腕部撞他手肘：“上不上去？”
　　成海如梦方醒：“哦。”他好像听见陆狩问他加不加好友？他指定答的不加。答案还用想吗？不对，他答的加还是不加？怎么想不起来了呢。斜眯陆狩，嗯没反应，自己应该答的是不加。很好。
　　“几层？”陆狩立电梯按钮处问。
　　“7。”成海手比口快，自己点了。
　　陆狩挑眉，按亮11。
　　每本杂志都会有自己的定位。每一版每一期的杂志也会有自定的主题，尤其是时装、彩妆类，都有合作的品牌。为了打造自我品牌特色出版社会用自己化妆师负责妆发，刘胖妮虽然是成海的指定妆师，但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叫她过来。
　　金主爸爸给钱给的痛快，成海自然全力配合，往常不愿碰的化妆品也极听话的由着妆师往脸上招呼。
　　“海哥，本期杂志主推的彩妆色系是红色，以红紫浆果色为主。所以啊，等下拍照时您做一些外放型的动作。”主编从旁介绍，以前她同成海合作过，成海不怎么好伺候，需要提前把具体细节敲定不然他容易自由发挥不按他们路子走。
　　“嗯，好的。”三个妆师围着他，有打粉底的，有做手膜美甲的还有做彩妆混色肤色测试的。
　　“海哥把扣子解下去两颗，我要给脖子和锁骨打粉。”
　　“好。你帮我解吧。”他手膜并没有到时间。
　　打粉底的妆师带出几分不好意思，她没少给明星、演员化妆，解扣子却是头次。按理该抓紧机会占便宜，奈何怕成海阴晴不定，上次自己给他化妆就是手指碰到他耳垂然后脸就垮了，脸摸的脖子摸的怎么碰个耳垂就变脸了呢。
　　成海眼观六路当即理解了自己的冒失，他不在意不代表对方不在意：“不好意思。手膜再有六分钟就可以卸掉。卸掉后我自己来。”
　　“好的，海哥。”
　　彩妆师将最贴合成海肤色的红色系全部调出来开始给他的面部上底色。眼睛耳尖周围会打上底色，彩妆全部是哑光系，男生妆感不适合太重，成海五官立体浓烈如今瘦的颧骨明显刷子沾的粉量稍微多一分便容易混淆五官特色。三个人相互商量一番决定将面部最重的红色放在唇上，成海唇部优秀即使面部妆感淡也能控住。
　　画眼线当算化妆里成海最头疼的，眼球耐不住痒到处乱跑，很容易影响妆师发挥。
　　“海哥，克制一下。马上就好。”
　　“一直在克制。我额角冷汗都出来了。”成海指尖颤抖，掐住座椅扶手。
　　头发打散重新做造型。
　　“这是什么？”成海躲避。
　　“假发片。”妆师撩开鬓角上方头发夹在里面。
　　“好小？”
　　“对呀，鬓角这里的发片，大了就不自然了。”
　　成海盯着镜子里自己突然“长”出来的两缕鬓发，弯弯的，好看。科技在进步，美丽在发展。
　　“海哥，你额前发怎么少了一截？”
　　“嗯，做造型时不老实，不小心剪掉了。”
　　妆师抿唇笑。成海今天好乖，有问必答。造型做完换服装搭配配饰便快了。绛紫色西装搭配奶白褶边长袖法式衬衫，袖扣是服装搭配师给他扣上的，据说一对好几万。他眼力没练出来看不出来是哪家的，胸针、口袋巾、手链各有各的出处。
　　他拍照强制自然的秘诀是把摄影棚当成厨房，他在摄影棚里走转腾挪都是“备菜”、“颠勺”、“出菜”。
　　“好，好，侧身，对，低头，好很好，笑，大笑。”摄影师引导成海。被遮光帘封住窗外突然蹦出一片亮，然后滚滚雷声紧随而至，大雨倾盆而下。
　　今天一定是他的好日子！愿望成真。成海开心。
　　“对不要动，保持这个姿势看向窗外。很好，神态非常棒，”成海肉眼可见的放松，状态非常好。配合鼓风机摄影师抓紧机会连拍二十几分钟，“好。完成！”
　　所有人全部松了口气，收拾的收拾，卸妆的卸妆。雨太大了成海走不出去。他离开摄影棚站走廊尽头窗子前捉雨。雨滴大朵大朵的砸在玻璃上撞碎成一滩水，成海捉的就是它们。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像打地鼠一样，他发明的，不用花钱的“打地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