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谨言慎行》我是狗獾

24、第 24 章

　　同样走不成的陆狩溜达散步。他拍照快，姿势、表情卡的准，完成的早，下楼来看成海拍片子：“拍的很好。”
　　“谢谢。”成海侧头笑，手上不停。
　　“你……唇膏没卸干净。”成海嘴唇粉红粉红的，有些软又有些弹。不过不如带妆的红色唇好看。
　　“卸了。没卸干净吧。”
　　“今天怎么没加痦子？”
　　“加了，卸妆时候顺带着卸没了。”
　　“喜欢下雨？”
　　“只喜欢下大雨，越大越好。”
　　“……看大街上来往人被雨淋的四处躲？恶趣味哦。”
　　“下大雨路边做小生意的就可以早回家陪孩子，比如卖冰棍的夫妻。下小雨他们就不会回家，会淋着继续卖。赶上倒霉光线不好会容易出车祸。”
　　“哦……你在做什么？”
　　“打地鼠，”成海一巴掌拍在玻璃上，“看。抓住它了。”
　　“他跑了。”
　　“没跑，是我把它放了。”
　　“那你岂不是小龙王？不对，该是小龙女才对。
　　“先走一步。”不想理他调笑，转身离开。
　　陆狩隔着雨瀑看街景：“……”
　　“陆哥看什么呢？”小陈凑上前一起看。没啥好看的嘛就普通下雨，“晚饭我们在这儿解决吧，刚才对接了一下，嗯，因为下雨他们原定计划的艺人飞机迟到不知道能不能来，下下个月的封拍就趁今天一起拍了，还有葛若纳奶品广告也一起拍。反正走不了。我想吃咖喱鸡块，我们吃这个行不行？”
　　“看小龙女。”
　　“哪版的小龙女？”小陈踮脚往下张望，“没看到人呢。我喜欢李若彤，是李若彤吗？”
　　“我在看会下雨的小龙女。”
　　“啊？哦哦，你说会下雨的小龙女。在哪儿呢？我也喜欢这个小龙女。”
　　“走了已经。”
　　“下次再看到小龙女，哥你叫我一声。”
　　“好。”
　　成海走安全通道从7楼溜达下2楼，停下：自己外套陆狩有没有放到前台？光想试镜的事儿给衣服忘脑后了，泡上咖啡不快洗洗不掉啊，花钱买的呢不能穿岂不亏死。
　　——明明你在公司吗？
　　——在。海哥你没在？试镜怎么样过了吗？秦导让你上称了吗？你吃的什么，还有尽快回来今天的运动安排还没开始。
　　——我在杂志社拍封面下雨回不去。你帮我去前台问一下有没有我的外套。
　　——好，你等下啊我去问。我订车去接你吧，雨指不定下到什么时候呢，看着没停的意思，哎呀，都入秋了，怎么雨反倒是下起来了。今儿运动量完不成挨批咱俩谁都跑不了。
　　手机突然插进来一条消息，是他“Mom”的：My baby，Do you have time in the evening? Dad and I miss you very much.成海思索片刻，回复：Yup，Mom。
　　——嗯，你先去问衣服。如果有帮我搓搓袖子上的咖啡渍。休息室卫生间洗手台下面柜子里有你周哥买的超强去污去渍洗衣液。试试看能不能洗掉。
　　——好的海哥
　　十几分钟后。
　　——海哥，前台没你衣服。我让她们把收纳间都找了也没找见。
　　——不会吧，我让陆狩放在前台的。
　　——你衣服怎么在陆影帝那里？你俩同居了是不是！
　　——订辆车，我回公司。
　　——行。你俩真同居？你住他那还是他住你那？我是不是得把周哥东西从你那搬出来。
　　——订车。锻炼完我得跟我爸妈视频。到日子了
　　——订完了。车牌：京B3268。预计八点十分到楼下。订单截图发你了。你和陆影帝爱巢在哪里？也太低调了我和周哥好歹是娘家人。不对，你俩位置定了没？你不是只做奇数吗？陆影帝奇还是偶？
　　成海可算理解郑固为何偏爱拉黑功能。现在他就想拉黑童子明。
　　——我俩没关系。
　　发文字不能表达全部情绪，又发了次语音：“我俩没关系！”
　　反身折回楼上找陆狩问他衣服在哪里。七楼窗边他人不在，那么多层让他去哪里找人？后悔，真该加上陆狩微信。
　　点击添加好友。验证信息：我是成海。
　　……被拒绝了。
　　三十年河东风水轮流转。可以。衣服他不要了。
　　“是不是挺好笑的？”妆师以为陆狩听了自己讲的笑话有趣笑的。
　　“嗯，好笑。”陆狩应付着，将手机扣在台子上。满脸神清气爽。
　　成海洗完澡坐沙发床翻paid学英语，照着手机学折纸兔子。不是他热爱学习，是他远在大洋彼岸的“父母”给他的无穷压力。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月他很忙，两边儿已经半个多月没成功连线了。他怕视频通话，只要接通哎呀别提了，铺天盖地英语朝他砸过来，他“爸妈”中文会的少，郑固的中文都是跟他奶奶学的。想用中文和二老聊天不是不行，是不太顺。你能听见他们明明开头中文说的好好的第三第四句就开始带上英文再往后就是啼噜秃噜全部都是。
　　他的英语水平停滞在小学五年级，会的基本就是什么“ How are you”“ Fine, thanks”“ Welcome to Bei Jing”这类。那么问题来了，叫完“ Mom”“ Dad”之后，他该怎么办？
　　对面断断续续说话自己总不能一句不接，为了不露底，刨干净存货翻出压箱底绝活：“ I love you.”
　　说完这个他就后悔了，视频里他的“妈妈爸爸”先是愣住，然后他的“妈妈”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叨叨“ Oh, my god, Mom love you， too. Mom love you， too.”感情让自己一句表白念感动了。一个月视频一次的频率缩短到半个月，再后来是一个星期，现在更过分三四天就来一次，要不是工作忙说不定他们能一天来一次。成海要哭了，他说“ I love you”已经说到舌头快磨没了。他的“Mom”开场白从原来的“Cheng Hai”一举飞跃到“Oh，my sun baby”大有低开高走的架势。
　　记得当初他问郑固：
　　——我不会英语，怎么和叔叔阿姨交流？
　　——学。
　　——一时半会儿学不会哇！
　　——他们话少，随便聊几句就行。
　　我信你的鬼哦。“Mom”和“Dad”一点都不话少好不！
　　勇士永远是孤独的，久经沙场战出了经验成海告诉自己为了不处于被动、呆傻、痴呆等等境地，他必须先发制人。他会在视频刚开始时掌握主动权，比如给“Mom”and“Dad”表演如何用马齿苋做项链，如何用草编蚂蚱，如何侧空翻，如何假摔，如何用羊毛毡戳出小鸭子，如何玩儿滴滴嘟嘟的玩具小火车。最奇葩一次他买了五个黏黏手，给“Mom”and“Dad”表演了俩小时黏黏手黏桌子。反正让他们能少开口就少开口，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Mom”简直不能再配合，粘成功一次就惊呼一次“ It\'s amazing”。
　　今天晚上十点他要表演的就是折纸兔子。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多学了纸青蛙，万一“Mom”不满意他还能戳着纸青蛙表演“纸蛙跳跳跳”。听了几遍一会儿开场需要说的中译英句子外放，争取自己发音标准。
　　在水深火热的这段时间，他的英文水平飞速发展。口语基本能听懂，就是说不大出来。不过也还行了，比原先强多了。他其实想给“Mom”and“Dad”表演做饭的，不过条件不允许。
　　视频提示来了，成海深呼吸调整表情姿态，接通：“HI，Dad，Mom。”
　　“Baby，”郑固的妈妈是美人，带英气那种。她细细端量成海，“You have lost weight again. Mom is very sad to see you like this.”
　　“为拍戏减的。工作嘛。Look, I recently learned something new.”成海假装侧头歪斜着眼睛看字幕，终于念完如释重负赶忙拿出他折的纸兔子。今晚的“对抗战”由一只纸兔子开始。
　　“Mom”and“Dad”太想他了，唠了几个小时要不是怕影响他睡觉都不带停的。
　　“我的妈呀，老两口也太能唠了。”成海喝水润嗓子。边喝边笑，有爱说话的爸妈挺好，不冷清。郑固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