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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蓝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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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鸢,我们在早餐店你过来的时候带一瓶水”声音停住了几秒,再次开口有呼呼的风在吹“渴死我了”
白鸢答应着抬举,阳光通过瓶子照进里面的液体,像海水一样有一圈一圈的光波。
这太阳依旧刺眼得很。
这个时间点,人流量很少,大部分同学都在教室里等待上课。只有言苛还坐在早餐店,盯着桌子上的空碗发呆,他的身边几乎都是空位。白鸢坐到他的面前把水递给他,言苛接住抿了一口问
“吃早饭了吗?”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今天的早晨是有风的。
“他们人呢?”白鸢一边问一边看着他,夏天的短袖和偏薄的运动裤,与这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言苛回答语气里藏不住的抱怨“走了啊,谁叫你那么慢”
白鸢挑眉以戏谑的口吻询问“那你呢?怎么不走”他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目光灼灼的望着白鸢。
“在等我?”
言苛咳了咳掩饰般的灌了自己一大口水“等水”看到了满意的答复身体不自觉的往后坐了一点,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盖过了白鸢的轻笑。
她笑着回答“吃过了”言苛点了点了头站起来,发出邀请一般的说“走吧”只是没有伸出手。人走后老板开始收拾碗筷,清脆的瓷器声在身后作响。
跨出门先注意到的是天空和昏黄的银杏树。
满地的银杏落叶
可是只有一片刚刚好掉在白鸢的脚边,所以她蹲下,掂起银杏叶的杆拿起来。站起身向他靠近,地面的影子也缓缓接近
最后重叠。
她把银杏叶塞进言苛的手上,言苛没有动没有给出反应,其实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白鸢抬头看他,唇齿微动“言哥,秋天来了”
潜台词是要多穿衣服了。
可是言苛没有回答,或者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天气阴晴不定的,早上的时候太阳还高高挂起,到了饭点就整个被乌云盖住。了,好像要下一场不小的雨。去班公室的路上要经过言苛的班级,白鸢往里看发现很安静,连交谈的话语都比较少。这个学校的班级都是按成绩排名,成绩越好就会在越靠前,白鸢的所在的班就比言苛后两位,差距就很大了。
言苛靠在窗前很认真的解题,应该是遇到了困难,所以才眉头紧锁。他从来不是什么天生的优秀,能让别人拍手叫好的地方,都是下了不少功夫。
有个目光像剑一样从远处射来,白鸢不得已的把视线从言苛身上移开,看见了一个不熟悉又不陌生的面孔,他的眼神最先好奇然后不解最后嘲笑。
嘴角的讥笑像是一把大手,心脏好像被抓住了,有些喘不过气。可是现在烟刚好又不在身边。
她轻声呼喊西林的名字,想得到回应。
“不动声色的从这里离开,没关系的白鸢,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啊,不是吗?”
是西林的声音,她呼了口气,安静不少却也不敢再回视,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西林说“没事,不想看就不看”狠狠的瞪了一眼又说“白鸢,那些不好的回忆不是你的问题,不要害怕被别人知道”
她照做了。
言苛做完题抬头看见的是一闪而过的衣角,和那些模糊到听不出情绪的脚步。
这场雨好像是之前欠下的债,怎么下都不会结束。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窗户上又滑下去。眼前的人说的话让言苛有些不爽,时不时发出点声音打断,来表示他的不满。
这个人在言苛的印象里并不突出,甚至他喊出言苛的名字的时候,言苛在脑子里面搜索了一论也没有想起来是哪位,最后还是梁深提醒下让他记起来了。
是同学,但平常在班里的存在感很低,好像是新转来不久。名字并不拗口,可是言苛记不住。他重复着自己的名字“林锦晨”言苛嗯了一声,没有放在心上。
他说“你跟白鸢关系很不错吗?”言苛挑起眉角依然不屑,几乎是脱口而出“关你什么事”听到这样的回答,林锦晨不意外,反而笑着凑近。言苛向后退了一步,满脸写着请勿靠近。
林锦晨神秘兮兮的说“白鸢杀过人”看到言苛皱眉,他满意的靠在栏杆上,慵懒随意。
“准确的说是杀人未遂,你知道……“没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发出的是惊呼。背被撞的发疼,他没有在意,他无法忽视的是眼下这深不见底的楼梯,和卡在脖颈冰凉的手指。
言苛的脸近在咫尺,他额头上的青筋表达着他现在强烈的不爽,声音低沉像带着火气“我还是希望你把你的嘴放干净一点,也希望你不要乱说话,更不要到处讲。”他看着满脸通红的脸,再次发紧“听到了吗”
林锦晨不动,他是死了心想拉白鸢一起下地狱。可是言苛没有那么多耐心,他强硬的按着林锦晨的头,用了很大的劲让他点头,最后放开转身离开。
林锦晨扶着墙,剧裂的咳嗽让他险些站不住,他笑出声,很好太好了。
这样才有挑战性啊。不然直接杀了她有什么意思。
这雨没有停,反而下的越来越大。白鸢现在的心情没有因为下雨和某人而变的差,反而因为姐姐说要给她送伞而高兴。
她无聊的等着,看到熟悉的身影她眼睛像发了光,迫不及待的就差冲进雨里。
柳安把伞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着安抚像猫一样要补上了的白鸢“下次下雨记得要带伞”
白鸢乖乖点头,从书包里拿出鞋盒,柳安好奇的接过,看了看白鸢高兴的脸,打开。有些惊喜,是红色的高跟鞋。
“你买的”她问?白鸢再次点头,强调“给你买的”又小心翼翼的问“喜欢吗?”
柳安漂亮的脸上没有过于的兴奋,但似乎多了一点笑容。她把伞给白鸢就再次离开了,没有回答。
因为张的过于漂亮,路上不少同学都投来了目光,她一一无视了。
白鸢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里才慢慢回头。
意外的是言苛站在比她高一节的台阶上,手插进口袋,慢悠悠的下来。跟早上不一样,他穿了外套,浅蓝色的,显的他身形更修长。
他站在白鸢面前。俯视她,开口却十分平淡“你和我一起去我宿舍”白鸢好笑的问“为什么要我一起”他指了指白鸢新到手的伞“因为你有伞”把自己的双手举起“我没有”
雨滴在地面的声音很大,又急又缓。
白鸢是可以拒绝的,可是她没有。刚拿起伞就被言苛接手,撑开看着她“离我近一点,不要淋到了”白鸢轻声答应。
快上课了,学生们都是拿着各色各样的雨伞从外面进来,没有人是往外走的。只有他们逆着人群。
方枘圆凿。
白鸢和他挨的近,甚至好像能透过衣服感受到温度。
言苛的手在口袋里轻轻摩挲着泛黄的银杏叶,拿着伞柄的右手感觉到了小小的触动,注意力很快被白鸢抓住胳肘的衣袖所吸附过去。
年少时有人送了一片银杏叶,可是那个时候太愚笨,
不知道被赠予了银杏,是要回赠玫瑰
所以他注定留不住黄昏的银杏叶,和来的比往年迟的
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