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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蓝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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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天打架,言苛脸上挂了彩。脑门上的疤痕清晰可见。
白鸢因为愧疚,每次看到言苛都一直盯着他。今天几个人在食堂遇到,言苛实在受不了冲着第N次给自己递水的白鸢说道“我知道你很感谢我白鸢,之前你已经跟我说了108次谢谢了,导致我现在听见谢谢就想吐”他接过白鸢的水
“别像对待儿子一样对我,好吗?”
白鸢抿了抿唇角开玩笑的问道“要我帮你拧开吗?”
“滚啊!”
几个人笑着,贺温说言苛不愧是言苛,有担当。言苛笑着说当然。
但其实他说出来只是装逼来着,没有想到黑蛋大哥真的把烟按在他的额头上。言苛的父亲是商人,虽然言苛跟他关系并不好,但是多多少少受了他的影响。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所有得到的一切都不是赠予,是要偿还的。
可他是在偿还什么呢?
言苛中午是考试,他朝贺温他们拜拜就起身和梁深去班上。刚起步,白鸢往他手心塞一个袋子。
嘴角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低头。
袋子是透明的,几乎不用注意看就知道里面有几个创口贴和两小瓶,言苛猜是涂抹的药。
白鸢在喝汤,长长的眼睫毛在轻微的触动。即使大家都在看着她,她还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样子。言苛把东西放在桌上,白鸢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是藏着水汽的无辜。
“我是谁,言哥啊,可不需要这些东西”摆了摆手“走了”
她缄默,耳边是徐茶的声音“言哥哥好酷啊”
她喝着已经没有多少的汤,很轻很轻的点了点头。
中午的考试并不难可言苛还是热出了一头汗,考试考完
班主任把言苛叫到了办公室,脸上的伤还是太明显了。
“坐”言苛没那个胆子摇摇头,班主任也没有强求,没有了以往的强悍,变成了轻声细语“言苛啊,我呢想了很多还是想和你讲,我知道你又打架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你成绩这么好”她叹口气“老师我是真的希望你好,是真的希望你可以考一个好大学……”
言苛开口“好”
诚恳的话语是最打动人的,班主任说了很多言苛都听了,离开的时候言苛认真的说“老师我会认真加油的”班主任欣慰的笑了。
言苛走后,隔壁班主任举了举大拇指“还得是你”她嗤之以鼻“小样,就我还不知道怎么管你?”
又啧了一声看着来了的学生“来了?你给我好好说说你是怎么用你的脑子就考这么点分的?”
梁深歪着头看着言苛忍不住还是询问“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眼眶红润?老班给你骂哭了?”
言苛回答“因为我感性”
梁深“?”
“讲真的,你性感都不可能感性”梁深认真的说。言苛打他一巴掌“滚”
梁深又问“放学了啊,不走吗?”
言苛摇摇头回答“好多题没有做完,你先回去吧”梁深没有回话,转身离开教室。
有光从窗户外挤进来,洒在课本上。
言苛低头的时候班里还有不少人,题做完再抬头就只有自己了。
因为是夏天,即使是这个点天色还是有些许的光。
空气中有尘埃的味道,飘飘又沉沉。
手机在口袋里响,言苛接起是梁深,他哪里很安静,他说“言哥,刚刚徐茶给我打电话说白鸢邻居奶奶过生日,希望我们去,贺温和啊辉都来了,就差你了”
言苛点头又知道他看不见,轻轻的嗯了一声。
电话挂了
言苛起身
怎么会有人喜欢黑夜,不喜欢天明呢?
言苛很少对别人有想法,好的坏的都很少。但是他又觉得奇怪。
奇怪哪里?
哪里都奇怪!
奇怪谁?
白鸢?
嗯……白鸢
他很好奇,对于白鸢他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他又很清楚的明白。
如果你正在询问一扇窗
哪就要他自己打开,不然你是问不出什么的。
白鸢家在哪里言苛知道,但是他还是打了车,到了地方又迷茫的很。
一整片黑,到是有路灯。但是……言苛抬头看着一时亮一时暗的路灯,打心里觉得还不如没有呢。
往前是黑,往后还是黑。倒确实是没有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拿起手机,手机屏幕的光在黑夜亮起照向言苛的脸。
不接,梁深不接电话。言苛抬头看着路灯把起了苗的火压下去。
不接,贺温和啊辉都没有接。
……
操
继续在寒风中打电话,还是打给白鸢。言苛考虑一番选择了后者。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
“喂?”声音带着小小的鼻音,是白鸢的声音。
“我到了”言苛摸了摸了脑袋
“好,那你进来”
???言苛对着墙踢了一脚“我不认识路”一瞬的寂静,她说“要我接你吗?”带着笑意。
妈的,操,故意的她肯定是故意的。言苛压了压语气“把电话给梁深”很明显的听出来已经带着怒气了。白鸢楞了楞,没有忍住笑了“等着”
徐茶看着她笑,问“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白鸢笑着摇头出了门。
言苛被蚊子咬傻了,对着黑夜大喊“没完没了是吧,吃自助餐呢?”
显然蚊子不会停止咬他,也不会给他道歉。
言苛站在路灯下,低着头。路灯在他的头顶一闪一闪的。
他静默着,被黑夜包裹。
白鸢的步伐不知道为什么从看见言苛的那一秒就慢了下来,明明刚出门的时候狠不得飞起来走。
他一点没有发现白鸢,还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风带过来淡淡的烟味,闻着像麝香一样古老。
某些记忆在内心被翻起
还未构图就被目光打断。
面面相看,只是一眼。
路灯又闪灭,暗了一瞬。又亮起。
暗了一秒,暗了不止一秒。
白鸢不直觉的立住了,言苛看着她,视线内皆是冷漠。他说“过来”白鸢又开始走,速度很快。
她站在言苛面前,言苛问她“梁深呢?”
她抿了抿嘴“没有来”
他又沉默,过了一会。发出感叹“真……操啊”
在夜里,白鸢的眼睛像是会发光“你真慢,我快被蚊子咬死了”语气里少有的委屈。
她轻声“哪你咬回去?”
???
有病吗?
言苛有些艰难的开口“什么话?”
后又无奈的摇摇头“走吧,带路”白鸢看着他很认真“等等”
“等什么?”
言苛看见她从口袋里拿出今天在食堂要给自己的东西,知道了她想干什么。轻轻的退了一步,摇头。
白鸢抬了抬眉骨,不容拒绝的模样。
言苛无奈,又往前。打算拿她手里的东西,她躲了一下。
又要搞什么
“低头”
“什么?”
脖子感觉有重量,被拉了下来。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她轻轻的把药涂在言苛受伤的地方,药味很浓盖住了花香。
其实受的伤已经结了痂,没有必要再涂药了。可是白鸢很认真的样子。离的很近,在模糊的夜里只能看见她的鼻骨。
想抽烟,很想。
天色很暗,看不太清。所以白鸢只能涂个大概,应该是疼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言苛到现在一声未吭。
“好了吗?”
白鸢抬头看他,看见了他的眼睛。
像狼的眼睛,冷血动物的眼睛。
“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并不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