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蓝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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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内说话的声音不小，言苛脚还没有踏进去就听见了梁深的笑声。
“笑什么呢？”梁深看过来“笑你垃圾”
言苛“……”
是一个很大的圆桌子，梁深他们围着一个年老的奶奶聊天。奶奶年纪看着不小了，几乎是满头的白发，苍老的脸上布满皱纹。
现在正被梁深他们逗的一脸笑容。
一时间言苛站在原地，不知进退。他的生活里面没有年纪大又慈祥的老人。自己的奶奶对他没有过好脸色，即使自己是他唯一的孙子。
妈妈说过:“小言，你看你爸爸家里的人是多么奇怪，你奶奶当初拼命让我和你爸爸结婚，现在结婚了又不喜欢我”
“只是可怜我的宝贝，明明是你爷爷奶奶一直催我生下你，她们的孙子，可是好奇怪她们也不喜欢你，我的宝贝”
言苛当时小妈妈说的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明白了……
他却没有妈妈了。
再大一点爷爷奶奶对他的厌恶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来，所以他就再也没有去过爷爷奶奶家。
妈妈去世后，外婆对他的爱也消失了。
因为什么他不明白。
再大一点，因为像母亲的长相常常让外婆想起女儿，外公就也不让言苛见他们了。
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了。
言苛站的僵硬，不知道怎么办。他不会与人相处，也没有像梁深和啊辉那样会说的嘴。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
现在的感觉就像火烧到眉间，想要痛苦的呻吟都叫不出声音。
他们聊到兴起，全然没有发现站在院子里的言苛。
长时，苍老的脸庞看过来。对上了言苛的眼睛，言苛吓的想躲闪，却被一个笑容定在原地。
她慈祥的说“快进来，外面蚊子多”
徐茶注意到也招手“快点过来啊，就等你们才能吃饭呢，我快饿死了”
旁边有人影闪过，带着声音“奶奶……”
伴着淡淡的鼻音。
白鸢踏进屋子里，自然的坐下又说话。刚刚言苛没有注意到，白鸢一直没有进去，一直就站着他的旁边。
他站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
梁深看言苛还没有进来，催道“言哥，你脚踩502了吗？进来啊”
他嗯一声，起脚，从黑夜走向温暖的天光。
言苛刚走下，奶奶看着他说“原来是这么好看的小伙子啊”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奶奶好，我叫言苛”明显拘谨。
梁深撒娇“奶奶不公平啊，刚刚我进来你就没有说我帅啊”
贺温不带情绪的说“你都没有，怎么说？”梁深指他，威胁着“闭嘴哈”
奶奶哈哈笑眯起眼睛“都好看，你们都好看”又看看坐向身侧寂然的言苛说“他们刚刚一直在聊你呢，他们说你是他们的老大……”
面相奶奶，言苛乖乖回答“没有的奶奶，不要听他们瞎说”奶奶也认可“对啊，多乖的孩子啊”
徐茶一直吵着饿，啊辉说“大哥没有回来，不能吃”徐茶疑惑“不回来了吗？难道你有两个大哥？”梁深瞟了一眼睛言苛，点点头“吃饭吧！拿饭菜去”
贺温起身跟着出去，徐茶嘴里叨叨的，也依然跟着“啊辉过来帮忙啊”
萧鸣辉不满的跟着走“等等我啊”
整个大圆桌，只剩他们三个。言苛不会说话，白鸢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闭着口，空气里少有的安静。
言苛突然想到此行的目地，抿唇别扭着说“奶奶，生日快乐”
奶奶说“哈哈，好好好啊，谢谢你啦”言苛轻咳，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徐茶高兴的端来一个大蛋糕，放在桌子的中央。白鸢笑着开玩笑“不是饿死了吗？怎么不拿菜，倒拿蛋糕过来”
徐茶哼一声“人家想吃吗？”
蛋糕很漂亮，上面的寿桃又大又红。
很快菜都被拿上来很多。闻着也很香，奶奶高兴的声音都有些模糊“尝尝啊鸢的手艺吧”
言苛看过去，她没有表情连眉头都没有皱。
贺温惊讶“你还会做饭啊”
她淡淡的回不带任何炫耀“一点点，不是会很多”
“我连一点点都不会呢”他说
她还是淡淡的笑着，眼底是一滩死水。
梁深把灯关上了，点上蜡烛“唱生日歌！生日歌！”
歌声响起，言苛跟着后面轻轻的哼。之前他们过生日都是在外面吃饭喝酒，声音嘈杂的很。空气里都是烟的味道。
像这样平静的坐在一起唱歌，真是少之又少。
贺温五音不全也只是出了点声音，白鸢好像连嘴都没有开，整个房间都是徐茶啊辉和梁深鬼嘶狼嚎的声音。
说实话，很不好听。
只是蜡烛的光照清楚每一个人脸上微笑的表情的时候是真的很好看。
徐茶说“奶奶快许愿，吹蜡烛”奶奶听见，身子坐正“好”
“保佑这些孩子们永远开开心心身体健康”刚倾身又被皱着眉的徐茶打断“不行不行，奶奶要许自己的，还有还有不能说出来的，不作数重新重新说”
奶奶应着“好”
她又在心里重新说了一遍“保佑这些孩子们永远开开心心身体健康”
呼的一声，蜡烛吹灭。
视觉消失，耳边是他们的欢呼。
言苛在黑暗里伸了懒腰，灯又亮起。梁深今天好像各外高兴，主动切了蛋糕。
只有言苛没有，奶奶问。
言苛回“奶奶我吃不了甜的”
“吃菜吧”
他答应着，夹了一筷子。菜的味道很好，可惜言苛对美食一向没有兴趣。他吃出来只有咸淡之分，和贺温梁深的夸奖，啊辉的惊呼，还有徐茶的炫耀。他的沉默倒显的格格不入。
白鸢离言苛远，要想让他听见要大一点声音。她杨声“言哥，味道怎么样”
言苛看过去的时候，她的嘴角带着深不可测的笑容，嘲戏般的看着自己。
言苛轻咳，回答的缓慢，不像自己的风格“还可以”
她又笑了，像是没有忍住“那你多吃一点”言苛没有说话，身旁的奶奶开了口“你应该多吃一点，看你瘦的”
她配合的把菜塞进嘴里，这个有点淡了，不知道言苛有没有吃出来。
一顿饭吃的很快，梁深说要去洗碗徐茶跟在后面。言苛转过头“奶奶我出去上个厕所”
奶奶点头“好”头偏了偏了白鸢“啊鸢，你带言苛去”
言苛想拒绝，余光里白鸢已经站起来了。
他叹口气，只能作罢。
走到院子……，白鸢还想带路，言苛却转个弯站在墙角。
“不是上厕所吗？”
他摇头，摇了摇手里的烟，白鸢明白了走到他的边上。
外面有一颗很大很大的枫叶树，奶奶说是她小时候她爷爷种的，现在正翠绿着。
“要抽吗？”
白鸢拒绝，言苛也不强求。吐出一口雾糊住了月光。
她也不走，就那么直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鸢前几小时的回答还犹如在耳边。
“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并不合适吗”她听见连停顿都没有停顿“那你觉得我们要以什么样的关系这样做才合适呢？”
我们是朋友啊
她是朋友啊
只是一句话，就打退了言苛对她所有的好奇心。局势逆转，言苛反而成了为难朋友的小人。
白鸢完全当他没有讲过，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根烟抽完
言苛想回去，被白鸢拦了下来。
他疑惑，白鸢回答“烟味重，奶奶闻到不好”她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应该收拾好了，我进去把他们叫出来，我们一起回学校吧，晚了就不好了”
言苛看了一眼时间，7点16。是不早了。
怎么一点风都没有，他想。
“可是我还没有跟奶奶告别”言苛长得高，想看他就要抬高脑袋。
白鸢说“没关系，你下次还会来的”言苛挑眉“为什么呢？”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重复着“你会来的”
在魄人的夜里，她找寻着唯一的光源，他的眼睛。
“你一定会来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蓝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