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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会武 ...

  •   校场上,玉离经、敬天怀,君子相对,战意凛然。

      “儒剑仁义,二位请点到为止。”千朝雨道。

      “玉主事,请赐教。”

      “敬掌门,指教。”

      话语落,寒锋同出,霎时月淡星隐,唯见儒耀争辉。

      “两人气势,当真皆令人赞叹。”寒玉笙看着场上两人,暗自道。

      墨倾池在敬天怀施展天衣无缝后,心思就已不再此地,因众人的心思皆在玉离经与敬天怀身上,倒也无人发现他的不同。

      微微垂下的眼帘,遮掩眼中暗芒。

      响起的剑声打断了墨倾池的思绪,他将视线移到场中交战的身影上。

      一者倾岳之势,一者扬水之变。

      “许久不见,他又更上一层楼了。”云忘归赞道。

      “但他们应当不仅如此。”莫凭箫言道。

      两人深招相引,已臻忘我之境,凌厉剑锋扫荡四周,激起烟尘滚滚。

      “离经竟将剑势提到这般境界,是为顾全本门名声。”云忘归看着剑势不断提升的玉离经,暗自思道。

      “掌门运至这般剑境,看来是欲宣示主权归处。”慎恒之目光紧盯交战中的两人,暗暗猜测敬天怀提升剑境的用意。

      墨倾池看着交战中的两人,越看眉峰越紧。

      “未想玉离经竟能与掌门战至这般地步。”慎恒之惊叹道,这样的局面,是他从未想过的。

      “逼至此番境界,他们当真再无留手之机。”千朝雨有些担心。

      “不妙!这般情势,下招真要分生死了。”云忘归同样为场中两人忧心。

      “无能设法阻止吗?圣司?”御钧衡说着看向一旁的墨倾池,希望他能出手阻止战至忘我的两人。

      剑光争鸣,剑招同提。

      “圣怀天济临千岳。”

      “清剑平流竟霄天。”

      极招相会刹那,清风浮动,层层剑意席卷。

      “清风拂日月,山河尽缥缈。”墨倾池自然不会让玉离经在他眼前受伤,但他没想到还有人会出招阻止,身影瞬动,护在玉离经身前,同一时间,烟墨四散,构筑剑意之境,直接消融对方剑风,刹那之后,烟墨山水褪去,恢复原本之貌。

      同一时间,一道身影身披朗月,足踏清风而来。

      “山水有尽,一梦一生,何求千古空名。咏怀骋岭,舟平涛惊,长啸剑舞风轻。玉主事、敬掌门、圣司、莫副掌,失礼,在下慕灵风。”慕灵风对着众人颔首一礼,目光扫向墨倾池,她没想到诸事不管的墨倾池会突然出手,若是知晓,她也不会多此一举。

      墨倾池对上慕灵风的视线,神情微顿,他看出了慕灵风的另一身份,但要用何种身份行走世间,是她自己的事,墨倾池无意了解其中缘由,便也未出言询问。

      “慕掌门。”敬天怀道。

      “幸得一会。”玉离经亦道。

      “久仰。”莫凭箫上前一礼。

      “二位武竞,令人叹为观止,但若因此伤亡,实在可惜,故吾出手干预,只是没想到圣司已先一步出手。若非圣司应变及时,怕是要误伤众人了。”慕灵风出招之际,的确没料到墨倾池会出手,怕是都不成想过他会出现在此,那一招,虽然意在阻止,但也要有东西给她阻止,一个不慎,怕是要误伤在场众人。

      “不,抱歉,是吾失了分寸。”敬天怀无意怪罪慕灵风,同时自省自己方才所为。

      “吾方该说歉,难得遇了对手,竟一时战至忘我。”若要究责,玉离经也需承担部分,幸亏结果无人伤亡,“但有幸与敬掌门切磋,吾甚欢喜。”

      “吾亦同样。你之能为,吾与众人皆已见识,相信你能善守儒门。”

      “便承敬掌门之言。”

      “尊祖大典,未能如期而至,实是惭愧。虽时日已迟,但吾已至附近,吾想不妨前来致意,未想诸位尚在。”慕灵风道。

      “慕掌门客气。”

      “难得二位掌门与主事齐聚,实令人望求长叙,不过,我们也该告辞了。”莫凭箫道。

      “若有机会,也可再聚。”敬天怀道。

      “此后也欢迎诸位至德风古道做客。”玉离经言道。

      “承玉主事盛情,来日必至。”敬天怀点头应允。

      “是。”慕灵风同样应承。

      “敬掌门,诸位,请。”

      “恭送。”

      小道上,玉离经与墨倾池并排而行,他们身后,御钧衡与云忘归两人交头接耳,小声交流着什么。

      “圣司,在想什么?”玉离经看着沉默不语的人,终是忍不住问道。

      “无事。”

      “吾想为圣司分忧,还是说,圣司对吾,并不信任?”玉离经垂眸问道。

      “你……”墨倾池停步看着玉离经,玉离经多行了两步也随之停下,回身看着墨倾池,“身为德风古道的主事,你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处理,无需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云忘归与御钧衡没想到墨倾池两人会突然停步,差点就与之撞上,看着两人之间流转的奇怪氛围,云忘归与御钧衡对视一眼,稍稍往后退了两步。

      “于吾而言,圣司之事也十分重要。”玉离经语气坚定认真,他想走近墨倾池,他想了解现在这个墨倾池的一切。他能感觉的出来,墨倾池与人相处时的态度虽是和善,却总隔着一层,即便是对他与邃无端,同样如此。

      “也罢,你若坚持,倒也不是不能言之事。”玉离经坚持,墨倾池不愿伤他之心,也只能让步,“离经可相信我们所处的宇宙,有无数的世界,每个世界中,都有一个你我。”

      “啥?!”玉离经没说什么,云忘归倒是先起跳起来,他三两步走近墨倾池,抬手一探墨倾池的额头。墨倾池退步避开,云忘归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咳咳,吾就是想看看你发没发热,怎么好好的就胡言胡语呢?”

      “圣司想说什么?”玉离经不解问道。

      “刚才的典仪,敬天怀念祭词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些事情,而后敬天怀施展天衣无缝之时,我又想起一些事情来。”

      “这是记忆恢复的前兆吗?”

      难道真的是失忆?云忘归听着两人交谈,难道真的是他多想了?墨倾池就是墨倾池,他是真的失忆了,才会不记得众人?

      “我不能保证,因为浮现的画面很零碎,甚至……”甚至我都不能确定那些记忆算不算自己的,“这些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从中发现了一个神奇的所在。”

      “什么神奇的所在?”云忘归忍不住问道,在明了墨倾池就是墨倾池后,云忘归对墨倾池的疑心尽消,态度也与之前完全不同。

      墨倾池看着态度有着明显变化的云忘归,没说什么,而是突然取出一柄折扇,折扇展开一瞬,烟墨之色萦绕而出,缠绕在众人身上,下一刻,全数消失。

      天旋地转后,众人从小树林来到一片云海。

      “圣司?”玉离经疑惑不明地看着墨倾池,这个地方与他所言有什么联系吗?

      “这里是一处小世界,专属于‘我’的小世界,但,我对这里并无任何印象。”墨倾池轻拂衣袖,云雾缓缓散开,露出它原本的面貌,“典仪上,我不知哪件事触动了我,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座祭台,与一闪即逝的画面不同,这座祭台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而后我就知道这个地方了。”墨倾池没有说,他在这个祭台上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身紫色华服,声音轻柔虚弱地唤着自己的名,眼底有着浓浓的不舍以及深深的自责,随后,身体一寸寸、一分分地化作尘烟消散,在他的怀中,在他的手里,消散无迹。

      “这里,有人!”御钧衡惊呼一声。

      “哪里?”云忘归探身一望,果然在不远处见到来来往往的人群,“还真的有!你所讲的小世界,该不会是吾所理解的那般吧?”最后那句话,云忘归问出来的时候,还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有人拥有一个世界?就算它前面带着小字,那也是世界!

      “圣司!”玉离经眼底是无法平静的震惊。

      墨倾池倒也不担心他们将这里的事说出去,没他的准允,他们一个字也说不出。走到祭台边缘,看着不远处繁华热闹的城镇,眼神逐渐空泛无神,随后转身,抬手释出两道光芒,御钧衡与云忘归两人当即昏倒。

      “圣司?”玉离经看着气息忽变的墨倾池,内心警觉,不敢随意动作。

      “放心,吾不会伤害你们,只是有些事,不适合给他们听。”

      “汝是谁?”

      “墨倾池,或者该说,另一个世界的墨倾池。”

      “圣司他,果真死了吗?”

      “或许吧。”

      “或许?”

      “在吾原本的世界中,吾已经死了,神魂俱消,照理而言,吾不该活着。”

      “所以,现在的圣司,是汝,而不是吾所熟悉的墨倾池。”玉离经双手握拳,压下心中的悲怆,他不想在这个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模样。

      “非也,吾之存在,只是赋予了他一线生机,他将继承吾的一切,却永远都不会成为吾。因为这世间,有且只有一个墨倾池,苦境之中,也只有一名云天望垂,而他,也不仅仅只是云天望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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