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儒门圣司》君湫一语

37、第三七章 玄黄岛之战

　　夜静风清，玄黄岛上，鬼麒主摇扇自若，似等来客。

　　一道身影，隐带丝丝邪氛，步步走来，正是离开德风古道的玉离经。

　　“鬼麒主！”

　　“孩儿，亲自找来，可真让为父欣喜。”鬼麒主羽扇轻摇，唇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哼！”玉离经冷哼一声。

　　“是已经认清自己的归属了吗？不用那么痛苦的压抑气息，你终有一天会接受它。”

　　“吾对过往之事，确实有诸多疑惑。”玉离经神色清冷，他有意了解过往之事，才会顺了鬼麒主的意进入心魔幻境，但他也明白，这样的事可一可二，却不可三。

　　“为父会助你看清一切。”

　　“……是吗？”玉离经眼中闪过一抹流光，随后化剑在手，攻向鬼麒主。

　　而鬼麒主就像早就知道了玉离经的动作，唇角笑意不减，脚步微动，轻巧避开玉离经的攻势。

　　“但吾可无意因此受你蛊惑！”

　　“唉，我们父子之间，就非得走到这一步吗？”鬼麒主轻叹一声，似在感伤，然而下一瞬却是突然出掌攻向玉离经。

　　与此同时，一道掌劲介入两人之战，为玉离经挡下鬼麒主的攻势。

　　“玉主事，让我助你。”乐寻远现身玄黄岛。

　　“儿子，你的朋友真多。”鬼麒主冷眼看着刻意出现在此的乐寻远。

　　“废话少说！”玉离经瞥了一眼乐寻远，再度攻向鬼麒主。

　　“唉，先前看你不像那么急躁的孩子啊……”鬼麒主看着有些躁进的玉离经，一边轻叹一边徒手接下剑势。

　　乐寻远也加入战局。

　　“看来可以稍微拿出实力了。”鬼麒主看着联手的两人，轻笑一声，化出千魔闇邪刃，也稍微认真了几分。

　　云垂小筑内，墨倾池神态悠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与鬼麒主交战的玉离经。

　　“圣司！楼千影来报，离经他突然无故冲出德风古道，你可知他去了何方？可有危险？”云忘归神色匆忙地闯进云垂小筑，询问的同时一把夺过墨倾池手中的书册。

　　“他会去的地方，不做第二猜想，至于危险，你再迟个一分，或许就有了。”墨倾池神色不动，语气轻缓，丝毫不在意云忘归失礼的行径。

　　“什么！？”云忘归闻言，神色瞬变，似是想到了什么，随手丢掉书册，头也不回地冲出小院。

　　墨倾池手指微动，即将落地的书册刹那回到他的手中，不急不缓地翻过一页，眼底却是暗芒流转，“此回随你胡闹，而我……”就在此时，墨倾池身上气息忽变，下一瞬，意识却是进入一个奇妙的空间。

　　鬼氛涌动，风云变色，玉离经、乐寻远联手挑战鬼麒主，战火倏然焚天。玉离经率先出招，执剑攻向鬼麒主。乐寻远随后出掌，招招掌劲可破石倾山，完全看不出这人不久前还来寻自己寻求合作。

　　鬼麒主看着乐寻远，眼中冷意连连，再转向玉离经，眼中也只有诸多算计，无半点柔情。

　　“果真英雄年少，可得赞善。”鬼麒主一边称赞，一边伸手抓住乐寻远的手腕，挡下乐寻远的攻势，同时一掌击出，将其震退。

　　“多言！”玉离经一边攻击鬼麒主，一边压制身上不断流蹿的邪气。

　　“但尚离鬼者甚远啊！”鬼麒主剑运似舞，走身如魅，游走在两人之间，随后一剑挥出，同时击退两人，更牵动玉离经身上的邪气，“你这种状况，又能撑持多久呢？”

　　“不牢烦心！”邪气无法压制，玉离经转换方法，将邪力运转在剑上，加强剑势，再度攻向鬼麒主。

　　“哈哈哈哈！”鬼麒主高声大笑，就算玉离经招招凌厉，式式逼命，也不妨碍他此刻的好心情，“就说承接此气，更是得心应手啊。”

　　一旁的乐寻远暗自凝气，神色冷静地看着场上交锋的两人，锐利的眼，捉准时机，一招而出。

　　“哎呀，你怎么总爱打扰我们呢？”眼看自己与儿子的交流被人打断，鬼麒主不轻不重的抱怨一句，下一瞬，却是邪元盛发，护如坚壁。乐寻远所发的掌劲莫说伤他，连靠近他都靠近不了。“那便先除掉你吧。”鬼麒主脚步微移，剑势凌厉而出。

　　“乐盟主！”玉离经见状，正欲前往援助，却见原本攻向乐寻远的剑势突然转向，尽数袭向玉离经。

　　“玉主事！”

　　玉离经虽是及时挡招，但然被邪剑所伤，登时邪气入体，倒地昏迷。同时，鬼麒主缓步走向乐寻远，“现在，你便受死吧。”

　　“没这么简单！”乐寻远走到现今位置，心智可非常人能比，当即出招与鬼麒主对抗。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道圣气破除邪氛威势而来。

　　云忘归意在玉离经，也不与鬼麒主纠缠，当即撤退。

　　“哈，虽不愿用如此强硬的方式，但为了我们往后的和平，你会谅解为父吧？”目的已成，鬼麒主也不追击，放任他们离去。

　　身处奇特空间的墨倾池，不焦不躁，以不变应万变。忽而，周身气流蹿动，正邪之气交融，墨倾池稳然不动的神色微变。

　　『世道不公，何须悲悯？』

　　久违的魅惑之音直接传入意识深处，在这刹那，邪气暴增，圣气消减，生命之火在这瞬间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你怜悯了世人，又有谁来怜悯你？』

　　『这不值得救赎的人世，就该被毁灭！』

　　『还是你忘了曾经的痛？忘了那些刽子手是如何毫不留情地斩杀你最在意的人？逐渐流尽的血液，逐渐冰冷的身躯，你忘了吗？忘了吗！？』

　　最后一声，尖锐的声调，刺耳，痛心。

　　如何会忘？又怎会忘却？可那……

　　“终归是他一心想要守护的世界。”墨倾池轻柔一语，正邪之力刹那平衡，眼前乍现光芒。

　　『主人！主人！』烟墨见到墨倾池醒来，激动的扑到墨倾池怀中，『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主人了。』

　　“时间未到，不会死。”更何况，死过一回的人，也不在乎多死一回。

　　『主人，你真的忍心抛下可爱乖巧的我吗？』烟墨语气可怜兮兮。

　　“能得此机缘，本就是上天怜悯，无需强求。”墨倾池明白自身问题，那是一早就存在的问题，他借由此躯再临人世，承此身因果，载昔日果报，终要了结一切，才能获得真正自由。

　　『可是、可是……』我一点也不想换主人啊！

　　“算算时间，离经这个时候……”蓦然，墨倾池神色瞬变，身影一动，刹那无踪。

　　昏迷不醒的玉离经，身上鬼气游走，凤儒尊驾无法将之祛除，便去寻求皇儒无上相助，谁知即便是皇儒无上出手，也无法直接将之消除，而玉离经更是被鬼麒主操纵，出手偷袭皇儒无上。

　　“哼！你倒也忍心他受创。”皇儒无上看着终于出现的人，冷声道。

　　“术法之事交由术法解决很好，我手段再多，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墨倾池一手搭在玉离经的肩膀上，周身气息流转，竟是以邪制邪！

　　皇儒无上上下打量墨倾池，见其身上虽是邪气流转，眼中却是清明的很，“看来你已想出办法处理自身问题。”

　　“之前是我想差了，如今想开了，一切问题便不再是问题。”

　　“哦？”

　　就在皇儒无上准备询问他是如何想开之际，凤儒尊驾骤然来到，一根凤羽刺入玉离经胸口。

　　“圣元归心·御意天护！”随着凤儒尊驾功力运转，凤羽直入玉离经之躯，墨倾池也适时松开手，他身上的邪气可吞噬一切圣力，还是莫要扰乱凤儒对玉离经的救治。

　　随着凤羽完全没入，玉离经身上邪气尽消，同时也阻断了鬼麒主对玉离经施加的影响。

　　墨倾池见状，掌心凝聚一柄小巧墨剑，直接蹿入玉离经眉心，为其疗复伤势。

　　德风古道外，墨倾池的出现让鬼麒主十分意外，尤其是他身上所散出的邪气，至于凤儒破除他的术法，又阻断他对玉离经的影响，在墨倾池面前，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个人……”鬼麒主双眼微眯，墨倾池是谁，他自然知晓，只是这个人似乎与他所了解的完全不同。

　　云垂小筑。

　　玉离经看着墨倾池，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说，直接开口便是，你我之间，应无任何顾虑。”墨倾池看了一眼玉离经，缓声说道。

　　“圣司身上的邪气……无法消除吗？”玉离经认真看着墨倾池，墨倾池既然敢以这样的状态与众人接触，就表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这邪气终归是一个隐忧。

　　“离经了解这邪气的来源，若是消除了……离经当真如此希望？”

　　玉离经明白墨倾池没有说出口的话，若是可以，他自然是希望墨倾池活着，“没有别的办法吗？”

　　“目前而言，没有。”墨倾池将泡好的茶水倒了一杯给玉离经，他端着茶杯，却是没有要喝的意思，双眼微垂，看着杯中微动的茶水，思绪也不知跑到了何方。

　　玉离经看着突然出神发呆的墨倾池，没再多问什么，在他身旁坐下，静静地陪着他。

　　“离经。”也不知过了多久，墨倾池突然开口。

　　“嗯？”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玉离经本是不明白墨倾池在后悔什么，可在下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骤然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墨倾池，有些艰难地开口，“圣司是……后悔……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