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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一章 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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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孩童,被人欺凌,顺从也好,挣扎也罢,生活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差,仇恨在心底滋生。即便后来,无人欺凌他,也无人能欺凌他,可心,早已不知什么是爱,它扭曲极端,谁也不知那鲜红的外表下,内里早已一片漆黑。
时间,是一个很奇妙的存在,它能淡化一切,也能深刻一切,它能让一点温暖融化整座冰山,也能让一点冰华浇灭熊熊烈焰。
暗室内,非常君看着被自己弄昏捆绑起来的习烟儿,目光复杂,他是自己此生唯一的温暖,可惜这抹温度不足以融化他那犹如铁石一般的心。
“习烟儿,你是非常君最后的王牌,吸收了你,什么人中之龙,同样不堪一击!”习烟儿是非常君的鬼体,吸纳了他,他将获得最完整的鬼力。
然而,就在非常君抬掌瞬间,习烟儿缓缓转醒。
“觉君?”
一声觉君,非常君动作一顿。
“觉君,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这应该不是做梦吧。”习烟儿喜极而涕。
“你……”非常君缓缓放下手掌。
“觉君,我怎会被绑在这里?快将我放开,你肚子一定饿了吧,我去替你煮一顿好吃的,你一定会很喜欢。觉君,你在出什么神?快放开我呀,你再这样玩,习烟儿不要和你好了。”懵懂的孩童,不知危险临身,一心一意都在非常君身上。
“在我的雄心之前,任何人类情感,皆须让路,庭三贴如此,你,亦如此。”非常君紧握拳头,目光愈冷。
“觉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放开我,你是我的觉君啊。”殷望的童儿,好似察觉将至的杀意,他恍然一怔,宛若见到不曾认识的觉君,再度开口,即便料到自己的结局,依旧带着期盼,“觉君,以后,你会记得我吧?会吧。说定了,习烟儿,也会永远,记得觉君。”
不慌,不哭,习烟儿慢慢闭落双眼,如果此身能成彼人壮志,也许黄泉之下,他还能回头,笑看觉君。
非常君缓缓靠近习烟儿,一掌按在习烟儿的天灵上,“习烟儿……记得……恨我。”
吞噬这人间最后一份温暖,此刻,吾就是彻底的魔,任凭熊熊魔元如焰,妖化吾眉山,强大吾气海。
“哈哈哈哈哈哈……”
习烟儿的身躯点点化作尘烟消散,所有力量回归非常君之身。
“觉…君…”
最后一声觉君,孱弱而低微,好似还想唤住一丝美好,却只能任它,烧的片灰不存。
“人之最,这才是完全的非常君,哈哈哈哈哈哈!”阴邪之气充斥整个空间,一身邪力的非常君,神态狂傲,眼底更是无尽的疯狂。
一页书追着非常君来到明月不归沉的内院深处,结果却是不见非常君的身影,疑惑之际,阴邪之风席卷而来。
“一页书,看见这片秀丽山河,因为你而满目疮痍吗?现在,也将是你葬身之处!”一身邪气张狂的非常君出现在一页书眼中。
“这等邪张,看来你已泯灭了人性。”
“人性,可贵吗?”非常君缓缓抬掌。
“你离苍生太远了,可悲,可叹!”一页书同样运劲抬掌。
惊涛裂岸一掌,排山倒海,震慑而出,结果竟是一页书后退数步,非常君稳然不动。
“如何?如果你是人之最,那这等实力,又该称做什么?”
一页书不言,一足踏地,腾空而起,借取天穹之气,破邪之招再现,“大乘一帆引,去!”
“天行日月!”非常君正邪双极护身,不动如山。
双掌交汇,一页书再度被震退。
“人中之龙,太弱了,这样还想杀我非常君。”非常君嘲讽道。
一页书平复气息,抬手拭去唇角血痕,“斩妖除魔,梵天一人即可。”
“哦?”
决意诛邪,一页书怒破自身禁锢,突破极限。
“很好的决心,天地俱灭!”回敬对手,非常君再提内元。
“笑尽英雄啊!”
轰隆一响,空前绝后,整个明月不归沉,瞬间沉没,觉海倾浪,周遭皆受波及。惊见两人强提,分陆开海,巨浪成墙,蔚成绝天奇景。
汪洋之中,隐约可见两条不屈身影,冷眼对峙。
沉默的两人,内心有数,仅剩一招余力,决定,不止胜负,更是生死!
汪洋外围,前来一观最后结果的谈无欲等人无法插手两人之战,只能静观其变。
只闻深海之中,一声沉喝,非常君率先出招,周身邪力不断扩张。同一时间,一页书召出三恒曌世。
“三恒曌世吗?”
“入佛魔无间,步梵天心变,踏淑世之行,历万劫不复。”一页书提元纳劲,鲜血祭剑,升腾而起的火焰化作一只火凤,将一页书托起,“诛魔留禅如一剑,浩星尽纳破妖氛!”一页书手握三恒曌世,剑锋直指非常君。
“夜魔鬼忏,人神共毁!”非常君跃空而起,脚下突现巨大的鬼影。
火凤、鬼影交锋刹那,突然一声脆响,三恒曌世应声而断,一页书更是被霸道的劲气震飞倒地,口吐朱红!
“哈哈哈哈哈哈,梵天一页书,非常君用自身的实力,证明了,人定胜天!天命为何?不过是等待被我击破的人世谎言!”
倒下的巨梁,此刻不再伟岸,眼前淋漓依稀,恍见这一路血灾苦难,生灵涂炭,正道催折,情何以忍?志何以屈?
一页书双手紧紧握拳,随后挣扎起身,“曾经身在人之巅的你,眼中看见了什么?”
“美景,人间至美的胜景,确实,很迷人。”
“错了!自此心念,你就不配为人了!”
“嗯?”
“人之巅的山下,从来就不是风景,而是千千万万伸手呼唤的受苦苍生,他们当你是浮木,你却当他们是美景,从一开始,你便没有作为人之最的资格!”
“一页书!”非常君怒道。
“既忝为人,就不该祸留人间!”话音甫落,一页书双手微张,奋冲七脉溅血,此乃梵天血践宏愿,唯存信念,玉石俱焚之招,“人字两笔,善恶立分,我佛入世,舍身布血!”
“天荒地绝,灭佛诛神,末日,破禅印!”
殊死一决,定死一招,猝见飞沙走石滔天而上,眼前宛若奇景。
“死吧!”
崩云一瞬,生死难测,刹那,复归平静,死神将至的平静。
“人中之龙,这就是你我的差距?”非常君背对着一页书,沉默许久,才缓缓道了一句。
“论武力根基,你在我之上。”一页书缓声道。
“那为什么?”非常君不解,他的实力明明比一页书强,为何还会失败?
“信念!”一页书语气坚定。
“为了牺牲者报仇吗?”
“我的心中,不存在任何怒火,但为了苍生大义,为了奉天逍遥,梵天今日,即使一死,绝不能败!”一页书正面对着非常君。
非常君同样转身看着一页书,“原来,这就是梵天之道。”
隐忍的伤势爆发,两人身上鲜血飞洒天地。
“想不到,我竟会失败。”
“回头再看,你不会后悔吗?”
“奋战至今,非常君自认没什么好后悔的,反过来,我要感谢我对这世间的怨恨,若没有它,也许我会一蹶不振,落得现在什么都不是。”
“现在,你又是什么?”
“至少,非常君靠自己爬上了这个位置,我拼上性命了,人之最这座巅峰,太窄太陡,稍不留神,便是天堂掉落地狱,粉身碎骨,但我登上过了,哈哈哈哈。”
“临死不悔,你注定沦落地狱,永难翻身。”
“既然这片人间如此寄望于你,那一页书,黄泉之下,就让我见识,你是否能,一手回天!”非常君说完,竟是举掌拍向天灵自尽,随后体内鬼气直冲旗山地脉深处,激发血闇晶元。
登时,晶元冲破旗山地层,毁天灭地而出,正是血暗重启,瞬间周遭百里,皆受毁灭之能,形成壮阔血海。
云垂小筑,墨倾池关注着一页书与非常君之间的战事发展,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也听在耳中。
人在巅峰,看到的是苍生苦难,苍生二字,是一份重担,更是责任。
墨倾池明白,天下靖平并非口头上的两句话,它需要一生去守护,那是一条十分艰苦的道路,一旦信念动摇,便是万劫不复。
如他,一念之差,山河破碎,人间沉沦。
墨倾池眼底一道狠厉之色闪过,最后什么都没做,沉默地看着事态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