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儒门圣司》君湫一语

30、第三十章 仇恨

　　明月不归沉，非常君换回自己的身躯，功力再复巅峰的他，自然不惧任何人的围剿。然而，不等他得意多久，谈无欲的身影缓缓踏入明月不归沉。

　　“蚕丝自缠缚，蛛网费经营，智巧同役役，得丧何不平。”

　　“谈无欲！你所言何意！”非常君面上平静，内心却是惊疑不定。毕竟谈无欲来的时间太巧太快了。

　　“逼你再度使用易魂转体，才是连环逼杀的真正用意。”谈无欲平静道。

　　“嗯？难道？”

　　非常君心中起疑瞬间，谈无欲一掌破空，直逼一页书躯体，瞬间昊光大作，现场正气沛然。天际雷鸣闪动，八龙开道，梵印再起，只见天空中，一页书的身影缓缓降落，毫无损伤。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一页书！”非常君怎么都没料到，本该身亡的一页书会再现尘寰。

　　“人觉非常君，一决胜负吧！”

　　“你为何没死绝？”非常君想不通。

　　“因为自我与你同行之时，便是计划的开端。”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非常君惊讶不已，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看似成功的计划，也不过是他人计划中的一环。

　　“非常君，你的计划确实狠绝，计杀天迹、法儒，再以易魂转体嫁祸一页书担罪，致使一页书反被众人围杀，但最终，你却算错了两人。”谈无欲缓缓道来。

　　“何人？”

　　“法儒君奉天与迹君云徽子。”一页书言道。

　　“这是何意？”非常君内心震撼。

　　“其实当初君奉天早已察觉，夺走血暗之力的人就是你，但你之阴谋快了一步，逼使他自我牺牲，但云徽子此时也已从法儒口中知晓一二，所以他前往无常天调查，昔日你为何要以鬼麒主的身份进入玄脉宝鑑。”谈无欲继续道。

　　“难道，被你们发现了。”震惊过后，非常君很快就冷静下来，即便计谋被人发觉，他也不是全然毫无胜算。

　　“没错，你夺走易魂转体此页，但却没察觉书上仍留有此招之名。”

　　“但没内容，只凭名称，你们是如何笃定我要与一页书交换躯体？”

　　“因为当初在窈窈之冥，你们揭开人之最方能操控血暗之力，对抗八歧邪神，而在地冥死后，血暗之力消失，再配合易魂转体此页失落，使得云徽子大胆推测，你的目标，便是取代人之最。”

　　“莫怪当时云徽子会打下最后致命之掌，原来是救非杀。”

　　“云徽子施展的天圣罡风，只是助我保留灵识与魂体不散，更为了让你步入此局！”一页书道。

　　“哈，如此大费周章布下此局，你们的目标看来是被我取走的血暗晶元了。”非常君轻笑一声，擅于谋划的他自也看出了他们的真正目的。

　　“没错，凭借天可明鉴、狱龙斩、异斩魔弯之助，就算我们齐上，也无法保证能将你生擒，若让你脱逃，反将逼使你与天邪八部众合作。如此，正道危矣！”谈无欲道。

　　“所以你与云徽子合作布下此局。谈无欲，你真是我最大的错算！”

　　“错了，布下此局的人不是我，乃是百世经纶一页书！”

　　“嗯？”非常君视线对上一页书。

　　“血暗晶元的位置，只有你知道，所以我决定铤而走险，进入你之躯体，查探其下落。”

　　“从一开始，玉离经、云徽子便是配合演出，所以云徽子才会主动提议，由你召开大会，又让秦假仙前往云渡山牵制你，一切，就是为了让你无瑕吸取血暗之力。”

　　“所以当你确认了位置，便通知玉离经众人动手。”非常君没料到他们会从身体残留的意识去探查一切。

　　“然也，而你以鬼体让我无法施展佛门圣招，但也没察觉，我也在自己体内要穴暗流真气，剑咫尺那一剑，才会锁闭了你的功体。”

　　“随后我石化黑洞，处处阻断你之生路，又断天可明鉴、狱龙斩，终于逼使你无计可施，回归本体，如此一来，梵天灵识便能借此回归。”

　　“那为何我与你互换躯体，却没探知任何讯息？”非常君想不明白。

　　“因为一页书之修为早已达到极发藏意的境界，所以你无法探知任何讯息。”谈无欲代一页书回答了非常君的问题。

　　“一页书，果然是我小看了你。”

　　“非常君，善游者溺，你太自负了，当你自认掌控了一切，危机，便不觉来临，一页书之计策，就是赌你此点。”

　　非常君闻言一愣，莫名想起自己曾对自己的下属说过类似的言辞，没想到，到了最后，自己也犯下了这样的错误，“哈哈哈，想不到我非常君，最后竟与天迹犯了同样的错误。一页书，你果然厉害，在云徽子出现之时，我确实有所怀疑，但我认为已取得你之躯体，就算阴谋被破，你也已无力回天，但却是想不到，这竟是你之布局！但是，我岂会束手就擒！”一声沉喝，非常君内元运转，谈无欲见状，脚步后撤，将战场留给一页书与非常君。“一页书，谈无欲，你们将有幸见识我人觉真正的实力。今天将决定，谁，才是真正的人之最！”

　　“来吧！”

　　天命，宿命，命定之争，一场紧系人中之巔的风云死决，在揭破一切算计之后，剩下，就只是酣畅一战。轰隆第一掌，倾宿世之怨，击毁灭之威，口角新红，已谱下此战不死不休。举掌再战，式不留情，却见非常君仙门绝学再现。

　　“天地正法。”

　　“大梵圣掌。”

　　双掌交接刹那，两人皆被劲力震退数步，口角再添新红。

　　“天无二觉，人不留踪，焚天苍龙印！”非常君双手结印，再提内元。

　　“莲华圣路开天光！”一页书同样再提内元，沛然佛气充斥云霄。

　　双式对击，方圆万物，无一幸免。烟尘惊散，一片狼藉，只见屹立暴/乱中的身影。

　　“一页书！哼，这就是身负天命的人中之龙真正的实力吗？”非常君唇角鲜红不断溢出，即便如此，他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非常君，你真是我所见过最顽强的对手。”

　　“一页书，我不可能输给你，因为非常君之所以这般顽强，就是为了警示你们，人类，不是生来顺从天命的，所谓天命，也不过是人间徇私的游戏规则。”

　　“你的敌人，始终不是天命，而是你自己。”

　　“自己？哈哈哈哈哈哈，一页书，你真的认识我吗？”非常君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狂笑不已，随后目光一冷。

　　“嗯？”一页书不明所以。

　　“一页书，天命不凡的你，能了解什么是活在鄙夷眼神下的日子吗？”非常君冷声道。

　　“嗯？”一页书闻言，皱眉沉吟。

　　“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了解，那种天生就被视为次等异类的岁月，每一分钟会有多漫长，一天会有多少眼泪与怨恨，只因为我是人鬼之子，被人类猜忌弃嫌的人鬼之子，所以，活该受这罪。”

　　“难道你忘了，玄尊对你的栽培之情。”

　　“你错了，玄尊的心胸同样狭隘，所以我自幼便被隐藏幽禁，不容于阳光之下，就是在那时，我种下了怨恨的种子，让它一点一滴，将我完全吞噬，因为非得那样残酷，才能解释这一切好像合理，才能感觉，命运似乎没那么伤人。”

　　“你……”

　　“就是这样，才有现在的非常君，也才有非置你于死地的人觉，因为好不容易，我才登上的尊位，只因为人之最三个字，就被硬生生踏在脚底，你说这公平吗？公平吗！”

　　“人之最这个名头，真对你这么重要吗？”

　　“不是重要，而是象征这世道的不公与压迫，而天迹、法儒，他们都是共犯，因为他们都是顺服天命的人，所以我要他们死，也要你亡！”

　　“扭曲的心，已成病态，残害生灵，更是难容！”

　　“哈哈哈哈哈哈，从来就是你们不容我，而非常君要证明的，是我不容你们！”非常君说完，抬掌攻向一页书。

　　一页书抬掌应招，磅礴劲势横扫方面，激荡起无数尘烟，烟尘中，鲜血飞洒，重创在身的非常君趁势撤离，一页书紧追其后。

　　云垂小筑，墨倾池一手支撑的脑袋，一手端着茶杯，看着半空中光幕内显示的景象，沉默无言。

　　天命吗？顺是天命，逆又何尝不是。但无论天命如何，如何活，却是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