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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七章 悲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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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古云鲸逼在眼前,君奉天心中早已有所觉悟,目光坚定,燃烧最后的生命之力。
“向天…借剑!”再展禁招,君奉天决毁天剑名峰,收纳古今万千剑灵,与自身融为一体,超越意志,超越躯体,“傲视苍穹震寰宇,万剑天下破神罡,神皇无极,天荒无尽!”
君奉天冲破极限,怒提神皇之气,超越自我界线,身化天地苍穹,耗尽生命化为无穷无匹之力,将云海巨鲸送回九天之顶,瞬间天光净魔阵接受天剑加持,正气冲霄,云海血暗尽散。
昊正无上殿内,躁动的邪能也在皇儒无上的镇压下逐渐平息。同一时间,墨倾池来到昊正无上殿。
看着一身邪气的墨倾池,皇儒无上不问因由,直接上手。
随着血暗之力消散,龙吟之声逐渐平息,在粹心殿上静待结果的玉离经、慕灵风等人也稍稍松了口气。
而就在玉离经心神放松的刹那,君奉天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粹心殿。
“亚父?”玉离经惊讶又欣喜地看着君奉天,“怎会忽然来此?果真有要事?亚……”
然而不等玉离经说完,君奉天突然抬手轻抚玉离经的头。
感受到那掌下的温暖,玉离经回忆起小时候君奉天第一次如此的时候。
『亚父,你的手好温暖。』
『嗯?』
『这样摸头,好温暖。』
『哈哈,傻孩子,亚父会一直保护你,永远守护你。』
『离经最喜欢亚父了。』
『哈哈哈哈哈哈。』
记忆中的君奉天在笑,现世中的君奉天也在笑。玉离经看着脸露笑意的君奉天,很是意外,也很高兴,因为他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君奉天笑了。
“亚…亚父,你,笑了,已经许久不曾见你笑过。”
“玉主事?”慕灵风察觉到玉离经神情有异,出声询问。
“啊?”玉离经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却是四处遍寻不得君奉天的踪迹,“亚父?”
“离经?你,没事吧?师尊他不在这儿。”云忘归见玉离经如此失态,不解问道,随后就看到玉离经脸上泪水不断滑落,“离经!”
“吾,怎会?”玉离经自己也有些惊讶,可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莫名悲痛。
就在此时,人觉非常君来到,告知众人法儒之死,他没提墨倾池之事,倒不是他不想提,而是在他踏入德风古道的范围时,墨倾池远程超控,利用剑境之阵,让非常君忘却他的存在。
玉离经在听闻君奉天身死的消息时,满脸震惊,他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他们之前才见过面,他甚至还在期待着下次见面,然而忘天峰上,不见君奉天的身影,唯有正法伫立其间。
玉离经神情恍惚间,手已握上正法剑刃,殷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滑落。
“亚…父…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绝不可能!亚父……”
昊正无上殿内,双掌交锋,一正一邪,天地震动。
“你是当真不怕死呢?还是有恃无恐?”皇儒无上声音低沉,隐含怒意,墨倾池一身邪力进入昊正无上殿,显然是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两件事,要听吗?”有皇儒无上浩然正气压着,墨倾池尚能保持清醒意识。
“讲!”
“君奉天死了。”
“放屁!”
“但他血脉特殊,没死全,还有一线生机。”
“废话!”
“我要闭关一段时日,你要救人可以,但千万别作死。救人不易,救神魂聚散的人更不易。”墨倾池说完不再停留,直接回转云垂小筑,剑境封锁整个小院。
“莫名其妙!”
丹心尚寄浑世,清身已入尘销,声声钟响,代做喟叹,倾述满腔难泻悲恸。
“如此消沉,像话吗?都给吾振作!”皇儒无上看着悲伤消沉的众人,对于君奉天的死,他也甚是悲痛,但也明白现在不是消沉悲痛的时候,“我们该为他完成最后的典仪。”
“请尊驾开始吧。”慕灵风哽咽道。
“御命丹心君奉天。”皇儒尊驾语气沉稳,庄严肃穆,开始典仪。金光闪动,一支巨笔出现在众人面前,“从前居法儒之位,持正善守,在单锋罪者一案,天灾酿祸之时,皆多行仁义。更、更诛杀阴谋者越骄子。阻……阻止……”但皇儒无上的声音却是越说越悲痛,越说越难以继续开口。
皇儒无上声声悲切,是真的伤心,就算墨倾池说君奉天尚有一线生机,但此时此刻的君奉天是真的死了,尸骨无存。
“阻止仙门坠落,护全德风古道,虽君奉天已离儒门,我们愿将其名奉于圣地,以感念他诸多功绩,也供众人怀念追思。”侠儒无踪接着皇儒无上的话继续道,随后抬手在巨笔的笔杆上刻下御命丹心的名字。
但才刻下第一个字,手就被云忘归抓住,再难动作,“他没死!”
“云忘归。”
“明明没见到他的尸体,你们怎能、怎能轻易将他判死啊,那口剑能代表什么?”云忘归不愿相信也不愿接受。
“吾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你要……”
“闭嘴!闭嘴!”
“他死了!”侠儒无踪刷开手,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语气坚定,打破云忘归心中妄想,“否则他必会出面澄清,否则他怎会让众人因他伤神!你了解他的。”
云忘归无声滑落眼泪。
玉离经闻言默默握紧双拳,云忘归不愿信,他同样不愿,可他也明白侠儒无踪说的对,若他没死他定会出现,不会让众人为他伤神。
“抱歉,吾稍感不适,先行告退。”玉离经说完,也不等典仪完成,转身离去。
“离经!”不放心玉离经一人,云忘归紧跟其后。
“继续祭仪吧。”侠儒无踪看着玉离经颓丧的背影,也没责怪那两人的失礼,继续操持典仪。
玉离经失神地走着,云忘归跟在他身后,默默无语,静心陪着他。
这个方向?不是墨倾池的云垂小筑吗?看着玉离经行走的方向,云忘归心中好奇,而且典仪上不见墨倾池的身影也十分奇怪。
玉离经在云垂小筑门口停下,因为墨倾池用剑境封锁了整个小院,谁也进不去。
不会吧?又封院?云忘归心中疑惑不已,自从八歧龙首封印在德风古道后,墨倾池就时不时的封院,这让云忘归很是不解,心中不禁起疑。
“离经,看来圣司并不方便见客,我们回去吧。”虽然不知道玉离经为何要来这里,但此刻既然见不到墨倾池,继续留在此地也无异议。
“圣司,吾要见你。”玉离经没有理会云忘归,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话音甫落,玉离经的身影瞬息消失。
“这……”云忘归心中惊疑,他知道自己闯不进去,只能在外面乖乖等着。
“你不该在此时来此。”墨倾池看着满脸泪痕的玉离经,心痛不已。
“亚父……真的不在了吗?”玉离经不知自己为何要来这里,又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吾看见他了,在得知他死讯之前,他摸着吾的头,还对吾笑,说会一直保护吾,永远守护吾。他,还在对吗?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他与德风古道,我只能选其一。”
“可救下德风古道的人是他,不是你!墨倾池,你说你为德风古道而来,你救浩青冥,救剑颠,救庭三帖,只因他们是德风古道人,那为何不救亚父?就算亚父离开了,难道他就不是德风古道的人了吗!?”
言语是一种无形的利刃,它伤人不在表面,而在心。
墨倾池明白这只是他的无心之语,他只是太过悲伤,不愿相信君奉天身亡的消息才会如此,这样的局面,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状态。”
“你……怎会这样?”此时玉离经才将注意力落在墨倾池身上,看到了他那双赤红的双目,看着那双眼,犹如看到了地狱,亦让他想起了那道站在尸山上的身影。
“要救君奉天不难,难的是我这一身邪力,那个时候,我若救下君奉天,无人能阻盘古云鲸,更不用说净化祂体内的血暗之力。云海仙门与德风古道灭亡不说,在面对八歧邪神之前,我会先成为众人必除之目标。”
玉离经这时才想起,现在的墨倾池也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他未曾作出任何伤害苍生之事,只是因为他将自己困在了德风古道,更准确的说,是他与无端将人困在了德风古道。
“我离开德风古道之前,先寻皇儒无上要了一些浩然正气,只是,谁能想到为了一举诛杀君奉天,非常君不仅用了圣剑,还用了血暗之力。一剑穿胸而过,血暗之力入体,我没立即陷入疯狂之态,已是万幸之事。救人,对那时的我而言,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圣司无恙?”玉离经没想到墨倾池此次封院是这样一个原因,“抱歉,先前是吾失态了。”
“我知君奉天对你而言十分重要,没能救下他,让你如此伤心,是我之过。”
“与圣司无关。刚才圣司提到了人觉非常君,他是害死亚父的凶手?”
“是。从他口中,我也得知了天迹身亡的消息。”
“天迹前辈…吾之前欲寻他告知亚父身亡之事,才在玉姐姐的坟墓旁见到他的坟。”玉离经暗暗握拳,压抑心中悲切,“吾,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离经,相信天命吗?”墨倾池看着隐忍悲痛的玉离经,缓声道。
“天命?”
“身负天命者,命数不终,轮回不入,他们,终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