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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德风古道 ...

  •   德风古道,粹心殿内站满了人,却一个个都安静的很,主要是因为他们之中地位最高的法儒尊驾,正一脸严肃的闭目养神,其他人自然也就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就在此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打破粹心殿中诡异的宁静。

      众人目光移向粹心殿外,看着进入粹心殿的两人,邃无端大家都认识,墨倾池自然也不陌生,但重点在于墨倾池早已‘死’了,那出现在这里的,是真是假?

      法儒尊驾君奉天在看到墨倾池的瞬间,眼底虽有惊疑之色,面上却是不显,但其他人就不同了,一个个震惊不已。

      “何方宵小,胆敢冒充吾儒门圣司!”慎恒之怒喝一声,当即拔剑攻向墨倾池,誓要将其斩杀于剑下。

      还在震惊中的众人听到这一声怒喝,再见慎恒之的动作,心中纷纷一惊,但要出手阻拦已是不及。当然,若君奉天出手,定能阻止慎恒之的动作,而他也确实出手了。

      邃无端本在墨倾池身旁,见慎恒之不问缘由,拔剑就攻,心下不禁气恼,准备拔剑阻挡的时候,却被墨倾池拦下。

      墨倾池微微眯起双眼,看着距离自己尚有一掌之距的剑尖,随后视线缓缓移动,看向站在慎恒之身后的君奉天。而君奉天的一只手正好搭在慎恒之的肩膀上,也是因为这一搭,剑锋才会骤然停下,再难进分毫,而也正是这一搭,一柄墨色小剑也只抵在慎恒之的脖颈上,紧贴着皮肤,不再前进半分。

      慎恒之感受到脖颈间传来的冷意,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额上冷汗不断冒出。

      场上变化不过眨眼一瞬,任谁都没有想到,或许是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那一柄墨色小剑是何时出现在慎恒之身前的,若非君奉天阻拦及时,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君奉天看着不惊不惧、不恼不气、不言不语的墨倾池,缓慢开口:“可否请圣司将墨剑收起?”

      不管眼前之人是真是假,君奉天这一声圣司,也算是承认了墨倾池的身份。旁人见状,心中虽然还有诸多疑问,却也不会立即出言质疑。

      墨倾池眯着眼,目光在君奉天脸上驻留许久,才缓缓道了一句:“何来墨剑?”

      众人闻言,视线落到慎恒之的脖颈处,如同墨剑悄无声息的出现,消失也是无声无息,根本就没人发现那把原本抵在慎恒之脖颈处的墨剑是何时消失不见的。

      “圣司。”邃无端双唇紧抿,一脸自责,他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发展,他原本以为,众人会同他一样,见到墨倾池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当是十分高兴。

      “与你无关,无须自责。”墨倾池似乎知道邃无端心中所想,轻声宽慰一句,随后看着君奉天道,“小小惩戒,相信尊驾不会阻拦。”

      看了眼面露惊惧之色,额上汗水不断落下的慎恒之,君奉天缓缓收回手,“吾相信圣司会把握好一个度。”

      墨倾池眼带几分认真地看着君奉天,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惜,那张俊朗的面孔太过严肃,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既然看不出,墨倾池也不去纠结,他会来此,不过是因为邃无端,若这些人不欢迎,他也不会勉强自己,“无关紧要之人,自不会浪费心神。”

      对于慎恒之的举动,墨倾池确实没有将其放在心上,稍作惩戒,这一篇也就翻过去了。但有了这样不愉快的‘初次会面’,墨倾池也不打算继续留下,“无端……”

      似是看出了墨倾池的打算,邃无端慌乱地拉着墨倾池的衣袖,十分无礼地打断墨倾池的话:“圣司要离开了吗?”

      “无端,有些事,我无法解释,留下来,也无任何意义。”

      “怎会没有意义?我、我希望圣司能留下来,相信主事也是这样想的!”邃无端急急道,“如果、如果圣司不愿留下,那无端同圣司一道离开。”

      是去,是留,墨倾池并不在意,可邃无端不一样,他本就是此地之人,没必要因为他而脱离自己的组织。看着神色急切的邃无端,墨倾池内心轻叹一声,不再多言去留的问题。

      “主事?”墨倾池一边安抚着邃无端的情绪,一边轻声问道。

      “主事名唤玉离经,圣司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邃无端坚持要墨倾池留下,除了舍不得他,也是希望在见到熟悉的人事物后,墨倾池能记起些什么。

      对于过去种种,墨倾池并不强求,记不起来便记不起来,那并不影响他的人生。

      不知是不是因为‘死’过一回,很多事,墨倾池看在眼里,却未曾放在心上。就如同邃无端,他的存在能影响到他的心绪,能让他犹如死水一般的心湖泛起丝丝涟漪,由此便明白他对自己而言,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可他却从未想过要去主动寻求什么。

      明明是他自己的事,结果却是邃无端在焦急,在想尽办法让他回想起一切。

      “无端,有些事,急不得,你越急,它进展的就越缓慢。”墨倾池不在乎,却也不会阻止别人。

      “可是……”

      “我人就在这里,你随时都能找到我。所以,安下心来,可以吗?”最终,墨倾池退了一步,若他留下能安其心,那他留下也无妨。

      “圣司,我……”邃无端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述才能明白地将自己的意思转达给墨倾池。

      墨倾池觉得该给邃无端找些事情来做做,免得他一直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眼神看向君奉天,示意他说两句。

      “无端,劳你去看看主事是否醒了。”君奉天倒也干脆。

      “啊?主事怎么了?”玉离经闯昊天五道的事,邃无端并不知悉,才会有所疑惑。

      君奉天简单地讲述了玉离经闯昊天五道的事,“接下来要如何行动,还需他来定夺。吾知你另有任务要做,若暂无进展,就先留在儒门。”

      “无端明白。”邃无端说完目光看向墨倾池。

      “去吧,我不会不告而别。”明了邃无端的忧虑,墨倾池做下保证。

      “是。”邃无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去看望玉离经。

      墨倾池看着邃无端离开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脸上的温和瞬间淡去,眼中所透出的冷意,只一眼,就让人心惊胆寒,不敢再看第二眼。

      “在下墨倾池,不知尊驾如何称呼?”墨倾池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完全不弱君奉天。

      君奉天看着明显不同的墨倾池,心思微动,面上却是不显,冷声道:“君奉天。”

      墨倾池微微点头,“我只说两件事,一,我对德风古道并无兴趣,会来此,不过是因为邃无端,所以,为了彼此安好,诸位最好收了不必要的心思。二,我为墨倾池,曾经是,现在是,未来亦是。”墨倾池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直接转身离开,至于去了哪里,不过找个地方待着,哪里都一样。

      墨倾池离开没多久,玉离经与邃无端来到粹心殿。墨倾池之事,玉离经已从邃无端口中得知,此时粹心殿上却不见他的踪影,也不知人去了哪里,但他也明白此时不是询问墨倾池的好时机,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邃无端不见墨倾池的身影,心中一瞬慌乱,本想去寻他,但转念一想,圣司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他即答应了自己,定不会不告而别。遂放下心来,听从玉离经的安排。

      墨倾池离开粹心殿后,没走多久,就听到一阵悠扬琴音,琴音浩气凛然,同时携带道道剑意,将墨倾池围困在方寸之地。

      剑意中并无杀意,仅在试探,墨倾池也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右手手臂微抬,手指随意轻点,一道道细小的波纹顷刻散开。围绕在墨倾池周身的剑意随着波纹一道道的洗刷,消散无终。

      琴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墨倾池在原地等了一会,见对方再无动作,才继续抬脚迈步。

      邃无端等人去做何事,墨倾池并不知晓,也没兴趣知晓,他只是应了邃无端,才会留在德风古道。

      眼前的景色,本该十分陌生,可那陌生之中却又透着一丝熟悉之感。

      “既然什么都忘了,为何不干脆点,忘的一干二净不是更好吗?”手指轻轻拂过身旁一株开的正艳的花朵。一个名字,一个身份,不能代表什么,墨倾池也从未深入去想自己为何独独只记的一个名字,一个身份。

      “圣司。”

      一道带着几分迟疑的声音打断了墨倾池的思路。

      思路被打断,墨倾池倒也不生气,本以为邃无端归来后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不曾想却是另外一人。看着一身紫色华服的清隽男子,墨倾池脑海中瞬间浮现一个名字,也随之叫了出口:“离经。”

      “圣司记得吾?”玉离经没想到墨倾池会在见到自己的瞬间就叫出自己的名字,这与邃无端告知他的情况有些差别。

      墨倾池微微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在有限的条件下,做出最合理的推断。”

      玉离经本还有些亮堂的双眸在听到墨倾池这句话后,瞬间黯淡了不少。

      “无端坚信我就是他的圣司,你也是如此认为吗?”墨倾池问话的同时,也关注着玉离经脸上的变化,邃无端的心性一眼即明,也正因此,他才会随他来到德风古道,也愿意为他暂留此地。可玉离经不同,他是德风古道的主事,思虑的多,也谨慎的多。

      “是。”玉离经点头。

      墨倾池看着一脸认真,就差在脸上写上‘我信你’三个字的玉离经,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玉离经一头雾水地看着笑的开怀的墨倾池,迟疑道:“圣司?”

      “无事,只是想通了某些事。”墨倾池敛了脸上笑意,轻轻一摆手,不再看玉离经,“无法明白的事,揣着糊涂也好。”

      见墨倾池不愿多说,玉离经便没多问,“吾听无端的意思,圣司不愿留在德风古道吗?”

      “你希望我留下吗?”墨倾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若是可以,吾自然是希望圣司留下的,当然,吾也尊重圣司的抉择。”玉离经比邃无端更加理智,墨倾池什么都不记得了,留在德风古道,并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

      “我的居所可还在?”墨倾池轻缓地吐出一口气,缓声道。

      玉离经闻言,双眼一亮,笑道:“自是在的,吾带圣司过去。”

      “离经。”墨倾池看着先自己一步,在前带路的玉离经。

      “嗯?”玉离经微微回头,不明地看着墨倾池。

      墨倾池唇角带着愉悦的笑意,“能再遇见你与无端,我很高兴。”

      “圣司?”玉离经猛地驻足,不断思考墨倾池那句话的意思。

      墨倾池一看玉离经脸上的神色就知他误会了,“并未记起什么。离经,有些时候,眼睛所看,耳中所听,也是具有迷惑性的。”

      “圣司此言何意?”玉离经微微皱眉。

      “离经,不曾想过挖坟一探究竟吗?”墨倾池没有解释,也没必要解释,转而问了另一件事。

      “那圣司为何不挖?”玉离经心中一动,反问一句。

      “你怎知我没挖过?”墨倾池轻笑道。

      “圣司,你……”玉离经震惊地看着墨倾池,想要问他看到了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挖开看了吧?那个坟,最好不要去动它。”墨倾池轻笑一声,随后神色转为严肃,“离经,若你希望我留下,若你希望我是我,那就不要去动它。”

      “圣司?”看着神色严肃的墨倾池,玉离经的心也紧了几分。

      墨倾池突然靠近玉离经,在他耳边低语,“玉离经,从未想过,我有可能只是一个幻象吗?因为一个名字而存在的幻象。而那个地方,就是生的来源。它在我在,它毁我亡。”

      玉离经闻言,心中震撼不已,脸色也随之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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