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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八歧龙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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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累了……』
一声吾累了,玉离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定睛一观,眼前是一座墓碑。
“是……墨倾池。”玉离经轻声低喃,看着眼前刻着‘墨倾池’三字的墓碑,悲从心来,难以自己。
“人死之后,魂魄不会立即散去,它会停留七日,七日后,魂归黄泉,魄散天地。”清冷的语调传入玉离经耳中,“人之生死自有定数,何时生,何时死,从不多一分,也从不少一秒。”
“你想说什么?”玉离经调整好情绪,不解墨倾池所言之意。
“属于云天望垂的一切,在他身死之时,就已结束。吾因时因运而生,乃儒门圣司,继承他的一切,却又不完全是他。”
“那吾所见的另一段…另一个墨倾池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啊,他凭着一道执念,在虚空中游荡,无尽的岁月消磨了它的记忆情感,唯剩一点意识灵光,顽固留存于世。”墨倾池的声音无喜无悲,平淡地述说着。
“他的执念是……”
“无论他的执念是什么,那都是属于另一个时空的故事,追究无意。不过,它会穿越时间空间,从遥远的彼端,来到现在的世界,让我能够成功苏醒,的确有一半的原因,在你。至于另一半原因……”墨倾池垂眸对上玉离经的眼,“在于我所踏的这片土地。”
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看着那双眼中倒映的影,玉离经猛然惊觉,挣扎起身,“墨倾池!”
“离经,我说过了,了解的越多,越深入,为难的是你,会受伤的也是你。”墨倾池轻叹一声,“在你心里,我是朋友,是知己,如此而已,仅此而已。这样就很好,没必要继续深入。”
“你……”
“离经,我已错失过一次,相同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但你与我不同,我很清楚,也十分明白。”墨倾池缓缓闭上眼,做下最终决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离经,这件事到止为止,可好?”
人明明还是那个人,但玉离经却在墨倾池说出那句话后,莫名慌乱不已,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应一声好,这个人,就不再是他熟悉的墨倾池,所以,他着急上前,抓住墨倾池的手,急切地道了一声:“不好!圣司已将吾拉入其中,却在此时想要斩断一切,是否太过不负责任!”
墨倾池猛然睁开双眼,眼底满是震惊之色,“离经,你要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吾很明白!”
“离经,错过此次机会,日后便不容你退缩。你,可要想明白了。”墨倾池微垂双眸,眼底暗华流转。
“吾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圣司…墨倾池,失去的痛,经历一次就好了。”
“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墨倾池无奈一叹,他不是不明白玉离经如此作为的用意,但事情的发展又如何能完全精准预料?“你再接儒门主事之位的仪式时间将到,我就不去了。”
“待诸事告一段落,吾再来与圣司好好谈谈。”
“我就在这,你想谈什么,随时可来。”
月明露白,夜风清冷,西山别草亭内,剑颠兀自沉默,心事重重。随后看向剑咫尺,缓声道:“年轻人啊,老颠我耽误你太久了。我知道你先前并非没与邃无端相同的报仇之心,只是你挂意着我,所以才会甘心不去杀鬼麒主吧?”
剑咫尺跟着老颠走出草亭,沉默地听着老颠的话。
“还记得我说,沉默的人,总是承受太多吗?但老颠知道你,也欣赏你的木讷。有时想想,我们能这样相处也算难得。只是不知还能这样多久。”
就在两人无言相对之时,一道诗号,划破四野寂静。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一页书与天迹一同来到。
“剑儒尊驾。”
“想不到来的人是你们。”
“八歧龙首其中之一已觉醒,我们必须当机立断。”一页书道。
“没错,西山确实有龙首,此山便是龙首所成。老颠用了后半生,与它死克纠缠,只怕你们事与愿违。”老颠明白他们的目的,但却不认为龙首能如此简单就被消灭。
剑咫尺闻言,十分担心地看着老颠。
“时至今日,龙首已不能留!我与一页书要联手灭此祸害。”天迹道。
“防患杜祸,尽在此举!”一页书说完,一足顿地,提元纳劲。
另一边,天迹拂尘轻扫,圣剑出,霎时圣虹夺目,随即极招施展,“天罡玉旨,破!”
名器搭神招,慑世一剑,直贯西山地气,瞬间天摇地动,龙啸频频。
吼声哀绝之刻,乍然,方圆地底窜出一股庞然邪氛,正是八歧龙气现形之刻。
“莲华圣路开天光!”在龙首成形一瞬,一页书腾空而起,磅礴一掌轰天而下。
邪氛应声而破,惊散四野,熟料,散余的邪气竟回灌剑咫尺身躯。老颠见状,当即出手。
“尧舜垂手,天地皆剑!”老颠强行出手,回纳邪氛,却是引动深植体内的八歧邪神之气,刹那入魔,“想毁掉八歧龙首,就先赔命吧!”话音甫落,老颠一掌攻向天迹,半道上,却是与一页书一掌交锋。
“一页书,先制服剑儒再说啊!”
云垂小筑内,墨倾池静心作画,忽而,笔锋一顿,突兀的一点,破坏了整幅画的意境。双眉微敛,墨倾池抬首望向西山方向,“第二次被邪气所控,再有一次…怕是回天乏术。嗯……”
一页书以攻掩机,为天迹创造机会。天迹把握一瞬之机,为老颠祛除邪气。然而邪气根植心髓,难以根除,天迹也只能将其暂时压制。而这样的结果,老颠也早已有所预料,倒也不意外。
“剑儒,当年之事?”一页书问道。
“邪气压不住,本是当年玄尊与八剑士众人无法料及之事,原以为八颗龙首分散各处,便能避免悲剧重演,想不到只是徒劳无功。”
“剑儒昔日为神州竭命付出,梵天不容只堪如此结果,必定设法解除你困境。”
“本以为剑颠状况是因为持续压制龙首而恶化,想不到邪气离开之后,仍是无法恢复。”这也是天迹没有料到的结果。
“吾早已不在乎了,只是希望死前能完成心愿。”
“此事与仙门有关,神毓逍遥责无旁贷,我先回仙门,查看是否有解法,告辞。”天迹说完急急离开,毕竟这事多拖延一分,老颠就危险一分。
“想不到麻烦的人愈来愈多,老颠真不好意思。”
“八歧邪神攸关未来武林安危,群策群力,自是必然。昨夜弭祸,虽是功亏一篑,却也有了线索,那道邪光飞向何处,将是一大关键,请。”梵天说完,转瞬离去。
云垂小筑,墨倾池闭目静思,墨剑之中虽蕴含生气,但却不能祛除老颠体内根植的邪气,可若邪气不除,终归是个隐患。或许,他可以换个方向思考,邪气既然无法根除,转化己身为用,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就不知他是否愿意。
忽然,一道轻微的脚步声打断墨倾池的思绪。
眼微抬,就见邃无端一脸自责不已的神情。
“抱歉,是吾打扰圣司休息了。”
“并无,我也只是在想些事情。”墨倾池说着,认真盯着邃无端看,他不出德风古道,邃无端如今在西山别草亭修习,说起来,他们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未见了,“见过法儒尊驾了?”
“是。圣司如何得知?”邃无端不明问道。
“无端这些时日,过得可好?可有遇到什么难题?”墨倾池自然不会说他了解邃无端的所有行踪,抬手倒了一杯茶给他,同时邀请他入座,能坐着,又何必站着交谈。
“圣司,似乎不一样了。”邃无端愣神地看着墨倾池,不知何时,墨倾池在他所不知的情况下,变得不同了。
“不喜欢我这样的变化?”
“没有。”邃无端连连摇头,随后期翼地看着墨倾池,“圣司是想起什么了吗?”
“是有想起一些事情,不过,那些记忆有些遥远,无端成长了不少,越加的能够独当一面了。”墨倾池笑道。
“没有圣司说的那么好。”邃无端脸色微红,“吾可以说,欢迎圣司回来吗?”
墨倾池神色微顿,随后唇角笑意扩大,“自然可以。在我这里,你想说什么都可以,不用有所顾忌。”
“圣司,吾、吾很高兴,真的。”邃无端说着突然上前抱住墨倾池,埋首在墨倾池肩头,双眼微红。
“你呀……”墨倾池宠溺一声,没再说什么,任由他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