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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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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儒无上定下最后决策,玉离经之事就此结束,在场众人纷纷离去,墨倾池看出君奉天有话要与玉离经说,自不会在此时上前,看了眼皇儒无上离去的方向,心思微转,转身离开。
丝丝涟漪,光阴交错,闭目休憩的人,心神沉淀在过往交错的影中,看不清、分不明,忽而,混乱的景象破碎,天地之间,唯有纯正的黑与白。
皇儒无上回到昊正无上殿,就见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墨倾池!”
霸道雄厚的声音传入墨倾池耳中,眼睫微颤,墨倾池缓缓睁开双眼,眼底一瞬迷茫,缓缓起身,看着归来的皇儒无上,呆愣许久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眼中迷茫瞬散。
“皇儒尊驾。”
“趁虚而入,你,可谓第一人!”皇儒无上加重音调。
“那日魔气溢散,虽是短暂,但我想,以皇儒之能要察觉其中分别,应非难事。”墨倾池并未理会皇儒无上不悦的语调,不赘言,直言目的。
皇儒无上稍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与自己说起此事,“你是想说,你是邪魔奸侫吗?”
墨倾池神色不变,抬手轻拂,化出一套茶具,神态自若地抬手泡茶,“我若是,德风古道就不会如此平静。即便我打不过你,我也有把握断此儒门一脉,你,信吗?”
“你……”
“现在,可以认真听我讲了吗?”墨倾池动作缓慢地倒出一杯茶,随后一扬手,茶杯直入皇儒无上之后,至于光形的皇儒无上如何喝茶,那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了。
“你讲,吾听,何来不认真?”
“天地分阴阳,进而衍生万物,从无到有,由生入死,轮回替换。天有其道,人有其数,超脱天道之存在不属人间,命数已终者再难归返。而吾之存续,是天之悲悯,亦是人之执念。”墨倾池并不在意自身来历被他人知晓,在他完全恢复之前,任何一点疏漏都有可能成为最致命的危机,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应对所有突发状况,自然要寻一人协助,皇儒无上是最佳之选。“吾身所负正邪两气,造化阴阳,以此为基,构筑此身命元。然此身无魂,不过一具维持着人形的躯壳,靠一点意识灵光存活。因此,一旦受到外来邪力影响,正邪失衡,吾之眼中便只存杀。”
最后一个杀字落下,四周气氛一凝,一股肃杀之气席卷整个昊正无上殿。
“你是想要吾现在就了结你吗?”皇儒无上冷哼一声,肃杀之气瞬息消散。
“若事情如此简单,我又何须走这一趟?此事知会你,不过是为防万一,也算是在主人家这里过了明路。说到这,至今才来拜会,确实是在下失礼了。”墨倾池眼底一道暗华划过,躬身一礼,聊表歉意。
“装模作样!信你有鬼!”
“哈,居安思危嘛,请。”墨倾池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哼,滚滚滚!”皇儒无上不耐道。
回到云垂小筑,墨倾池缓缓吐出一口气,倒也不是他杞人忧天,若他还能如最初那般,诸事不上心,他也不会特意一会皇儒无上,即便他不在意自身来历被旁人知悉,也不想时时忆起自己现今非人的事实。
清茶一杯,书卷一册,是云垂小筑最常见的景。
“这个时候不静心调息,准备子时的比斗,来我这做什么?”见到玉离经来寻自己,墨倾池还是很高兴的,但入夜后的比试至关重要,当全力以赴才是。
“圣司方才去了哪里?”玉离经先前就来寻过墨倾池,可他那时并不在云垂小筑。墨倾池无事不会离开云垂小筑,他很在意墨倾池的去向。
“昊正无上殿,一会皇儒无上。”墨倾池没有隐瞒他的去向,只要玉离经问,只要他能答。
“寻皇儒尊驾?”玉离经不解地看着墨倾池,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他记得要入昊正无上殿,必须闯过昊正五道,那个时候,昊正五道内怕是无人固守吧?“圣司你,是如何到达无上殿的?”
“自然是走上去的。”
“皇儒尊驾竟没将圣司轰出无上殿?”
“虽说我不会伤害儒门任何一人,但我的来历终究是个问题,皇儒无上亲自把关,也更安心些。”
“圣司……”玉离经神色微愣,没想到墨倾池会如此说,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在这件事上能说些什么,最后只能苍白无力地道了一句,“圣司就是圣司。”
“是啊,我也是这般认为的,诸位也是如此信任我,我很高兴,但,总要与主人家知会一声,之前已是失礼,此回见到了,总不能再装作不知吧?”
“圣司真的只是去知会一声?”
“不然呢?我与他不熟,无话可说。时间不早了,你去准备吧。子时的比试我就不去观看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也不会让众人失望,对吗?”
“是。比试过后,吾再来寻圣司。”
“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吗?”
“是。”
“好,我在此等你。”
子时临近,德风古道广场上,气氛肃穆,玉离经、敬天怀,锐锋齐出,欲争主权之位。
昊正五道内,君奉天虽是舍弃法儒之位,但尚未完成退仪大典,他依旧还是法儒尊驾,依旧严守昊正第一道。面上神情虽无一丝波澜,内心却是异常紧张,坐立难安。就在此时,一曲筝声响起,翩翩侠风,君奉天静心倾听,形随乐至,转瞬间,便已来到侠儒无踪所在的问侠道。
云垂小筑,墨倾池素手点青烟,执笔落画,竟是玉离经与敬天怀比斗的场面。
时间点滴流逝,天色由黑转白,笔下的图也逐渐成型,最后一笔,落在凌厉剑锋之上,忽而,墨气溢散,剑意瞬发,水墨之景环绕四周。轻轻一眨眼,起笔一瞬,四周的水墨景象完全融入地脉之中。
“融入天衣无缝的剑意后,德风古道之下的剑境之阵愈发稳固,范围也扩大了不少,就是不知效用能有多少。”中原各处邪气弥漫,墨倾池亦有所觉,甚至还因此产生了一丝危机感,他不知这份危机落在何处,但有所防范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就在此时,墨倾池周身剑意无端自发,眨眼一瞬,周遭便已一片狼藉。
“这股邪气……比之先前,更加恐怖阴邪,相距如此之远,竟也能影响到我。”墨倾池眼底暗华流转,手掌轻拂,烟墨之气逸散而出,周遭之景瞬间恢复。
“圣司,发生何事?”玉离经在云垂小筑外,就察觉到院内剑意涌动,急忙而入却是一片平静,心中生疑,便也直截了当的问了。
“中原未来,将陷战火连天。”墨倾池看了眼玉离经,轻缓道。
“圣司?”玉离经面上流露一丝惊讶之色。
“此后若无必要,我不会踏出德风古道。”墨倾池决定在他完全恢复前,绝不踏出德风古道。
“圣司?”听闻此言,玉离经更加诧异,是什么事让墨倾池有了这样的决定?
然而墨倾池却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多言,转而道:“你先前不是说有事要与我谈,是何事?”
“是。”墨倾池不愿多言,玉离经也没有强硬追问,“先前,吾在圣司的意识境中,看到了另一个墨倾池的一生。”
墨倾池有些意外地看着玉离经,没想到他会主动与自己说起这件事,“你所见,已成历史,就算你为他可惜,也改变不了什么。”
“吾知晓,但……”玉离经目光复杂地看着墨倾池,他不仅看到了那人的一生,也看到了那人对另外一人的情谊,那个人,他虽没有看到面容,却听到了那人对他的称呼。
离经。
这几日,他反反复复想着那人待他的不同,想着那人最后的执念,心,无来由的一阵慌乱。
“嗯?”墨倾池疑惑地看着玉离经,“怎么不讲了?”
玉离经深吸一口气,他想确定一件事,确定眼前这个人,因何而生。
“圣司可知在那人心里,有一个十分特殊的人?”
“人?”墨倾池双眼微微眯起,清冷的目光落在玉离经身上,“离经,追根究底,对你,只是一种伤害。”
“所以圣司,当真是因吾而存?”玉离经眼眸微垂,不去看墨倾池眼中的冷意。
墨倾池沉默地看着玉离经,眼底暗华流转,下一瞬,却是突然伸手,将玉离经拉入怀中,“离经,吾是儒门圣司墨倾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