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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百世经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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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垂小筑内,墨倾池脸色略显几分苍白。
“非比寻常的力量……”即便没有直接接触,墨倾池也能感受到那风穴中蕴含的强大力量。那力量在旁人看来,就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力量,但在墨倾池眼中,他看到的是生命,无数生命堆积汇聚而成的力量。
“圣司。”玉离经不放心墨倾池,特意一行云垂小筑,果然就见到脸色苍白的墨倾池,“汝受伤了?”询问的同时,伸手一探墨倾池的脉息。指腹下传来的脉息时快时慢,时有时无,让他忧心不已。
“无碍。”墨倾池没拒绝,任由玉离经诊视,“怎么过来了?”
“圣司即有心,何不直接出面?”
“有心吗?那风穴威势虽是惊人,但我相信以你及云忘归的能力,要挡住,并不是问题。”墨倾池抽回手,他自身的情况他了解,所谓的脉息不过是自己的伪装,“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想法。”
玉离经知道墨倾池与常人不同,脉息强弱并不能说明什么,但他还是会忍不住担心,直到那脉息恢复正常,他才安下心来。
“什么想法?”
“目前还只是初步念想,待我日后完善了,再与你说,如何?”墨倾池倒也不是故意隐瞒,所谓的想法不过一时兴起的念头,不过,试验过后,他对自己的实力认知有了更为明确的定位。
“好。”
层层迷雾遮人视野,可见之地不过方寸,抬手轻轻拂动,雾气一瞬散离又快速收拢。墨倾池的意识很清醒,而以他现在的情况来说,他连睡都不是真正的入睡,更不用说做梦了。
所以这里不是梦境。
墨倾池微微皱眉,能悄无声息地将他带离云垂小筑,这世上怕是无人能做到,退一步来讲,即便有人能做到,谁会闲着没事将他带离德风古道?
多方猜测,墨倾池得出一个结论,这里不是梦境,也无人将他带离德风古道,这里,是他的意识海。
念头忽起一瞬,四周云雾散去,眼前瞬间出现四道对视的身影。当目光落到其中一人身上时,墨倾池瞳眸微缩,因为那个人的模样与他一模一样。下一瞬,墨倾池便明白这是他的往昔记忆,首次,他以一名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自己的过往记忆,也是他第一次,看清记忆中的自己。
交战在一起的身影,层层交叠的劲道,激荡而起的尘烟,高手对决,生死仅在顷刻,谁也不敢大意,极招尽现。
墨倾池目光清冷,除了最开始,他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而后,视线就从未离开佛者半分。
二儒一道一佛,除了‘自己’外,另外的一儒一道他全无印象,唯有那名佛者,他隐有几分熟悉。
不及细思这段记忆与他而言代表了什么,就见场上局势一瞬变化。
他看到‘自己’在那名佛者极招将提的时候,身影瞬间移动,一剑穿过佛者胸膛。
佛者脸上惊诧不已,就连与佛者交战的道者也一脸震惊,谁都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倒戈攻击佛者。唯一镇定的,便是与他交手的儒者。
墨倾池脸色微沉,这样的行径与小人何异?他,竟是这样的人吗?
『吾与你虽无私仇,但为儒门之计,也只能请汝,败亡!』
为……儒门之计?
『苦境佛门强势太久,也该卸位易主了!』
竟是……这样的原因吗?
我……竟是这种阴险奸诈的小人吗?
墨倾池平静无波的心湖忽起道道涟漪,他怎会是这样的人?又怎能是这样的人?
看着佛者被三人围攻,看着佛者被一步步逼近死途,看着那不断低落的鲜血,看着佛者最终气空力尽而倒下的身躯。墨倾池眼底忽现一抹红光,四周烟墨忽起,剑意杂乱无章地飞蹿,顷刻间,眼前之景出现道道裂痕,最后碎散开来,消失无踪。
回到云垂小筑,墨倾池沉默地看着手中碎裂的茶杯,鲜血混合着茶水,点点滴落。
“……那名佛者是,一页书。”墨倾池轻声低喃,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首望天,眼底无数流光划过。
云山缥缈,青路迢遥,沉寂已久的梵宿之地,今夜,仙岚萦萃,霞光再绽,好似等待抱了至伟决心的人。
过往云烟如梦,初心巍然如山,迈出的脚步,是感谢,是透彻,是肩扛更大诛邪救世之坚定!
“浩星点星终有数,夸幻亦幻演功过。昙华历尽红尘劫,一步无悔梵天路。邃无端,”察觉到邃无端来到,寄昙说睁开微闭的眼,“请以无念之剑,将我体内佛光舍利逼出。”
“吾必不负修者所托。”邃无端踏入云渡山,颔首行礼。
“一劫万千缘,乘愿花再开。禅剑一如繁华历遍,尘路已尽,终是天命大成之刻。”
一粒转生灵珠,转了佛缘,也转了魔根。
更续了夸幻之命,成就现今的禅剑一如,承续浩星探龙未尽之宏愿,从此,夸幻之躯,将成梵天大成之功。
“未了的匡世诛魔大愿,寄托百世经纶勠力圆满。”
忽而,周遭气氛忽变,一道轻挑狂傲的声音传入云渡山。
“人之最,迎接末日的来临!”
“邪祟!休越雷池!”邃无端迎面而上。
“挡路者死,杀!”
一声杀,无数傀儡攻向邃无端。
长剑舞动,剑锋所过,挡者披靡,但无奈傀兵如不死之身,杀之不亡。
傀兵虽杀之不尽,却也难越雷池半步,小丑傀一见状,当即出手攻向邃无端。
“卑劣之徒!”
“多话!”
就在邃无端与傀一缠斗之际,傀兵突破防线,攻向一页书。邃无端见状,凝气抬掌,一掌击退傀一,随后运转儒门绝学君子风,粉碎无数傀兵。
就在此时,星光闪耀,人之最命星降临,寄昙说全身散发金煌之光。
人之最回归在即,傀一再运极招。邃无端不敢耽搁,同样极招转运。
一剑退敌后,回身闭眼收敛气息,无心无欲无念无求,完美无缺的单锋剑,接引佛身舍利,一举开启梵天之路。
“一剑回天!”
剑气入体后,只见佛光舍利盘旋,随即圣气重霄,万千舍利汇聚九天之上,映照不世命星。
“该死!”眼见阻止不及,傀一恼怒不已,一掌攻向露出空门的邃无端。
掌劲临身刹那,无数剑意飞旋而来,不断再生的傀兵被层层剑意削成粉尘,就连傀一也难逃死亡命运。
“圣司!”邃无端眨动双眼,看清眼前之人后,眼底光芒闪动,透着无尽喜意。
“无碍?”墨倾池收了剑意,回身看着邃无端。
“吾没事,倒是圣司怎会来此?”见到墨倾池,邃无端很高兴,但也疑惑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
就在此时,舍利何为巨型金佛,回归寄昙说肉身,人之最转世降临,人中之龙,邪心魔佛,万众期待的一页书,乘愿八龙开道,终于再渡尘寰了。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墨倾池没有回答邃无端的问题,而是看向一页书,这位在自己的记忆中,被自己所害之人。
“嗯——!”看着邃无端身旁的墨倾池,一页书双眼微微眯起,他可没忘了这人与他人合谋算计他的事。
“百世经纶一页书。”墨倾池目光清冷,他不清楚自己谋害他的原因,也没打算深究,不管当初是什么原因,都不影响他此时来此的目的。
“是。”似是看出墨倾池的不同,一页书按兵不动。
“在下儒门圣司墨倾池。”墨倾池微微颔首,“为还昔日恩怨而来。”
“圣司可是想起了什么?”邃无端有些激动地看着墨倾池,他想起了一页书前辈,那是否也想起了自己?
“有些事,急不得,越急,越失望。”墨倾池虽没直接答复,却也给出了答案,他并未记起什么,他只是‘看到’了一点往昔片段,不知起因,不晓结果。
“是、是吗?”亮起的眸瞬间黯淡不少,但转念一想,圣司能想起一页书,也是一个好的预兆,说不定哪天他就能记起一切。
“你,失忆了?”一页书意外地看着墨倾池。
“不管我现在如何,发生过的事,无法当做没发生,所以我来了。”
“你……”
“一页书前辈,圣司他……”邃无端挡在墨倾池身前,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墨倾池点了哑穴,让他发不出半点声响。
“无端,这是我与一页书之间的事,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邃无端眼中焦急,却也知晓墨倾池决定的事无人能改。
“虽然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但即是我做过的事,总要有一个结果,一页书认为呢?”
“上苍有好生之德,只要圣司日后所作所为,不负天下苍生,过往之事,梵天可不追究。”
“不负天下苍生吗?”墨倾池眼底闪现一道暗芒,一瞬即逝,“好。”如今的他并不在意所谓的天下苍生,不负而已,不难做到。
墨倾池应允之后,身体突然一轻,似有什么消散,脑海中亦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