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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分开的提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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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淼哗啦啦的晃着手中的那串血色珊瑚珠子,眯着眼睛,晃悠着,半躺在破旧小亭子的屋顶。
天边已有一抹泛着红的云彩,云的边缘散发着金色的光。
太阳正要一点点的露了出来吧?
阿淼呲着牙,嗤嗤的偷着乐。
那个自称神婆的女人有没有骗自己,再等等看就全知道了。
早上的阳光依旧是冰冷的,阿淼懒洋洋的舒展开身体,扬起手中的那串红珠子,仔细的研究着。
这个小玩意真的有这么大的功用?
阿淼感受着天边日益明朗的地平线,手心不自觉的捏出湿汗来,贴着珠子的火红色,感受到的却是初冬般的寒意。
颗颗滴血似的珠子上都刻着精致的小图案,阿淼逐个的辨认着。
所以,当第一抹阳光拂过阿淼的脸时,阿淼竟有点不直觉——只是觉得晃眼,太阳金黄的光线虽不像往日那般带着灼人的痛,但也不带着想象中的温暖和舒畅。
总之,整个事情的变化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阿淼耸耸肩,不过,无论怎样,白天不再需要被捂得严实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小心把这串神秘的珠子在脖间挂好,阿淼舒服的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认真的体味着生平第一次有记忆的日出。
然而,并不是事事都让人顺意,阿淼很快感觉到了浓浓的倦意。
除了叹气,阿淼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大概已经不记得了,这副身躯对自己来说越来越沉重,磨耗着自己有限的精神头。
阿淼大大声的打了一个哈欠,虽说周围寒气逼人,但是阿淼有点撑不住了,困意好像海潮一般涌过来,阿淼的眼睛泛起了困顿的泪。
对于这副躯体,自己不过是个寄宿客吧,所以自己才会这么累。
完全失去知觉前,阿淼面对眼前日渐黑暗的世界,无助的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然而梦境的感觉并不差,依稀间,阿淼辨认着模糊中的记忆中那泛着香味的浓郁阳光,温暖笼罩着相互追逐的两个身影,阿淼在惊醒之前明明白白听到了自己肆意的笑声。
可惜好梦不长,阿淼翻了一个身,无论怎样说,在屋顶睡觉,绝对不是舒服的地方,逼人的寒气绕身不去,阿淼无奈的拢紧身上的衣衫,迷糊着。
眯着眼的阿淼,慢慢扭转头,一个朦胧的身影坐在自己的背后,身形陌生。
阿淼倒吸了一口凉气,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尤其是有兴趣等自己睡醒的敌人——摆明的,别人都不屑于偷袭你嘛,这哪里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人。
斟酌再三,阿淼努力的佯装着,重新慢慢把头扭回。
老天保佑,让我快点再睡过去,这位大爷估计杀我不急一时,只有睡着那阵把水龙哥哥换过来,估计才能应付这个家伙。
奈何,越是着急,头脑却越发清醒起来。以往都是议潮或者三姐还在和说话的当口,自己脖子一歪就睡死过去,如今面临大敌,自己闭着眼睛却只能憋出一身冷汗。
“喂,你还要装到几时?我等得很不耐烦了哦。”男人的声音浑厚,带着磁性。
阿淼无奈的叹气,果然还是不行,第一套作战方案彻底失败。
阿淼老实的爬起身,不好意思的忸怩着:“你咋知道俺没睡着呢?”
正眼看着面前的男人,阿淼忍禁不俊噗哧笑出声来——裹着团花锦簇的豪华大披风的阳刚英武男人是不是应该算颇为抢眼?
男人一旁定定坐着,转脸含笑看着阿淼。
“你不是水龙。”男人突然说。
“你认识……?”阿淼犹豫的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微微一怔。
男人收敛了笑意,上下打量着阿淼。
“小可?”男人试探着问阿淼。
“什么呀?”阿淼疑惑的反问着,“小可是谁?”
男人的脸往下一沉,慢慢的站起来。
阿淼也是识得好歹的人,虽然自己记得的事情不多,但是自从离开山洞,经历了这么些事,江湖阅历虽说不多,但是也还有一点的。如今这种情况,必是自己刚才那不知好歹的行为超级惹毛了眼前这位“花美男”。
“喂,喂,”看着对方气势压人,阿淼说话磕巴起来,“水龙的话,他现在不在这里。”
男人听了阿淼的话,微微一愣,表情痛苦起来,把脸慢慢埋到双手之间,喃喃自语:“他真的接受了移魂术,他真的接受了……?”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阿淼再也听不清楚他说的内容。
移魂术?这就是为什么那个自称神婆的女人给自己一串珠子,自己就可以重见天日的原因么?
阿淼咬着牙,努力的揣测着。
阿淼莫名的想起一个老问题:是啊,是谁告诉自己,自己的名字叫舒淼淼的呢?
水龙不是真切的告诉过自己,那个名字其实是属于他的么?
“没有人告诉过我,我到底是谁。”阿淼有些茫然。
眼前的这个男人目光聚焦远处,接近正午的太阳光垂直照射下来,照在男人略黑的皮肤上,男人看起来大概三十七、八岁,侧脸轮廓很漂亮。
只是议潮比他来的书生气要重一些吧,阿淼默默的凝视着眼前的陌生人,莫名的开始拿面前的男人和议潮比较起来。
“我叫江东翎,”男人突然转脸冲着阿淼和善的笑。
阿淼不自觉的抿了抿嘴,没有打算傻呵呵的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阿淼。
“不要那么仔细的看我,你也不看看你在谁的身体里。” 江东翎转脸直视着阿淼的眼睛,带着笑意,“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可以经受水龙满怀兴趣的打量?”
“我不是他,”阿淼皱着眉头,嘟囔着。
“我知道,他不会象你这样说话。”
“你认识他很多年?”阿淼有些好奇。
“唔。”江东翎慢慢的站起来,
江东翎个头比自己高出好多,大概比议潮还要高一些吧,阿淼暗自比划着。
“你穿得太过单薄了。”江东翎轻轻把阿淼揽入怀中,褪下自己的披风,把阿淼裹住抱在怀中。
披风很温暖,甚至带着江东翎的体温。
“好像你瘦了不少,”江东翎的气息喷到阿淼的脸上,阿淼不喜欢的缩着。
刚才自己的确觉得冷了,昨晚水龙摸黑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多穿一点?阿淼愤愤的想着,不过这个叫什么岚锋的好歹也太过分了吧,我们才刚认识好不好!搂得那么紧,趁机揩油么!
阿淼使劲挣脱着岚锋,江东翎低头看着阿淼的脸,笑着。
阿淼一阵毛骨悚然。
虽然最后还是成功挣脱,却是有外力的帮忙。
岚锋脱手自己时,是因为他的突然拔剑。
叮叮当当几声响,几支银针应声落地。
“好手法,河西王府果然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江东翎赞道,“这么绝妙的飞针手法,只怕是袁神医的传人吧。”
阿淼见到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
“公子,我是沁香园伺候您的丫头沉香,”小姑娘盈盈施礼,话语间带着嗔怪,“公子深夜出访,怎么也忘记了回去的时间?”
阿淼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是哦,自己在这里,竟是没人知道的。
“公子还是赶快随沉香回去,府里上下都急死了。”沉香抬脸仔细打量着阿淼身边的江东翎。
“没有我同意,他走不了。”江东翎仰脸狂笑。
阿淼转脸看着风中的岚锋,随风的飘摆的一身白衣刺着阿淼的眼。
“你该不会也是白衣教的吧?”阿淼的问题透着凉气。
“你还算知道一些。”江东翎狭长的眼眯成一条缝。
阿淼软瘫了下来,这次只怕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水龙是曾是白衣教的弃人,这是自己唯一知道的。
“你也不是河西王府的丫头吧。”江东翎的语调有些晃悠悠的,“如果你是的话,你现在就不敢进这片园子了,我看看来来往往慌乱的人那么多,没有一个河西王府的人敢到这里面来的。”
阿淼见那个叫做沉香的小丫头并不反驳,知道岚锋说的话大概是真的,心下顿时更是没了主意。
靠!真是前门来狼,后门拒虎。
低头看看自己,阿淼叹了一口气,多好的一副驱壳,本来应该是身怀绝技之人,奈何自己不是真正的主人,要不就能把眼前两个碍眼的人淅沥哗啦收拾了。
阿淼沉沉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耳边充斥着叮叮当当的兵器交碰之声。
不管怎么样,这边的争斗,自己压根就是帮不上忙的吧
水龙,水龙,你为什么又不出来了呢?
说实话,我有点厌倦了。
“你找我?”有声音从身后轻轻的飘过来。
“告诉我实情吧,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阿淼竭力认真起来,人生可不能全当了儿戏。
“据说,你可以帮我找到一个人。”
“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助你找到那个人,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阿淼大声嚷嚷着,我连自己都自身难保,如何帮到别人。
“我正在等,我想你需要的是时间。”水龙给人的感觉总是冰冷的,不带一点点的温度,这种感觉让阿淼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如果等不到呢?如果等不到呢?”阿淼烦躁的挠头。
“那我会杀了你,……,大概。”
阿淼不明白为什么水龙会在“杀了你”之后又加一个“大概”,有必要么?
靠!什么破据说嘛,怎么不找一个自己比较容易做到的事情来据说据说。
“这样好了,不管怎么样,在你的身体里,让我太不舒服了,你想办法把我分出来吧,无论怎样,我是不会再撑着你的脸面出去了。”阿淼倔强的咬着牙,“你帮我重新找一个驱壳。”
“……。”
“况且,如果我们适当的分开,或者你还不用担心我会偷看到你的回忆了。”阿淼的继续痛陈利弊。
虽然自己的生命力不长,但是还不能享受完全的自由是阿淼绝对不能够忍受的,要知道生命的价值更多的是在于质量,而不是长度。而现在被困在水龙那副纷扰多多的驱壳之中,自己是永远不可能得到宁静的。
阿淼打定了主意,现在只是一条心。
“那个神婆还能帮上忙,你看,她给的珠子那么有用。”阿淼拽着水龙的手臂摇晃着。
“水龙哥哥,好哥哥,帮我这个忙吧,你神功盖世,这点小事,大概无足挂齿吧,再说了,你不是要我带路么,不给我创建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我怎么可能好好发挥自己的潜在智能嘛,……,再说了,那个什么左一个白衣教,右一个师叔公哪里是我们这类凡夫俗子受得起的,只怕我再待在你体内,不劳您老人家动手,我就自己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