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塔》此锦非瑾

11、第十一章

　　从之前那段交流之后，我们一路无言，只听得暮归口中的引擎在发出嗡嗡蜂鸣。
　　不知不觉间，我在微微颠簸中，陷入了沉沉梦境。
　　梦里有个孩子，很小很小的孩子，似乎只有四五岁。他一身花纹繁复的黑色长袍，眼眸漆黑，黑发如墨却支棱着，似乎很扎手。
　　梦里的我居高临下得看着他，觉得他很凶狠，像狼。
　　梦里的他盘膝坐在我面前，一直仰着头，眼睛一错不错，盯着我。
　　我皱皱眉，觉得这个角度不太对劲，就也坐了下来。就在我屁股碰到地面的一瞬间，他猛然张开双手，扑了过来，一把揽住我的脖子，脸埋到我的颈窝里。我猝不及防，被带得向后一仰，躺倒在地面上。
　　嗯……这里，似乎还在象牙塔。
　　挺奇妙的，我刚从象牙塔里出来，我就梦到象牙塔，是我想它了嘛？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我瞄到他上下唇一开一合，却根本没有听到说话声。我大声喊叫，想让他说响一点，但他似乎没听到。
　　直到几十秒后，一滴温暖的液体低落到我的脸颊上……
　　我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暮归的大脸。
　　他离我很近，鼻尖贴着鼻尖，温热的呼吸扫过我敏感的面部细胞。
　　“到了，下飞机。”他解开了我身上绑着的安全带，又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拽起来。
　　我看见，那边的舱门已经开了，黑色楼梯连接着地面。有光射进来，机舱里已经明亮了很多。
　　暮归把我拉出机舱，站在楼梯顶端。
　　下面，有好多人类——
　　白大褂的，深蓝色制服的，灰色工装的，绿色研究员服的……
　　原来，人类之间还有这么大的差异。
　　我一直以为，人类都是一个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