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塔》此锦非瑾

12、第十二章

　　他们全都仰着头，像是几百年前还挺多的朝拜者，忠心耿耿地盯着他们的神祗，眼神狂热。
　　我禁不住揣测他们的内心
　　主神大人总是说我是个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神，所以才不能到天上去，只能住在陆地上的象牙塔里。他说，真正的神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也不会像我一样，总是缠着某某某，或是对他人的内心世界充满好奇。
　　我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比暮归矮一级的台阶上。就在我动弹的一瞬间，下面很多人都举起了枪，黑的深不见底的枪口直直瞄准我，动作中透露出警惕与恐惧。
　　还是那个问题，我有这么恐怖吗？我不理解。
　　我明明应该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啊。
　　“别自恋了。”暮归在一旁忍无可忍道，他的嘴唇只开了一条缝，每说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才意识到我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丢人丢大发了。
　　下面一群人的表情也很一言难尽，好些端着枪的人尴尬地把枪放下了。他们可能没想到，我这么幼稚且自恋。
　　我的形象好像在一瞬间崩塌了。
　　就在我尴尬时，阶梯下的一个苍老的声音解救了我：“暮归，把我们亲爱的客人带去他应该去的地方吧。”
　　我顺着声音往下看，看到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先生，衣服挺括花白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得梳到后面。我觉得，他一定是一位慈祥又讲道理的好先生。
　　我转头看向暮归，却在他脸上看出来不忍和一丝丝惊惧。我奇道：“暮归，摆出这幅样子是去奔丧吗？”
　　暮归顿时收拢了所有表情，又恢复了我俩初见时的冷硬与沉默。他抓着我的手腕，带着我一步步走下阶梯。这时我才发现，出了那位老先生，其他人脸上都是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唯有几位女士表现出了于心不忍。
　　还有一位红了眼圈。
　　我非常不解，即使身体已经被暮归强制带出很远，我也忍不住回头望向人群。
　　那位老先生的表情变得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