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困斗（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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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织田作之助而言，这只是普通又平凡的一天。起床，吃早餐，刮胡子，上班，然后在武装侦探社处理文书工作，偶尔追追嫌疑人，和小混混打打架。
什么？你说侦破案件，不好意思，没得脑袋的武斗派只要听从脑力派前辈的指挥就好。
织田作之助是少年成名的杀手，十三岁那年，福泽谕吉给了织田作之助一个不一样的未来。在那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位年仅十三岁的杀手从何而来，又将拥有怎样的未来。福泽谕吉邀请织田作之助加入武装侦探社，让织田作之助在光明的地方成长，成为一个救人的好人。
其实，织田作之助很敬佩那时候的自己，不是谁都有勇气从黑暗踏进光明的。在黑暗中生长的孩子都渴望光明，却又会被光明的炽热灼伤…那个孩子也是，明明在难过得要哭出来了，却还在强装欢笑。
我被温暖的太阳晒醒，不得不从柔软的被窝中爬起来。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与镜子中的少年对视。早上好呀，太宰，我在织田先生家里，有没有很羡慕？首领大人就和公文相亲相爱去吧。
我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对在厨房里辛勤劳作的一大一小高声喊道：“织田先生，我要不辣的咖喱！”
“好。”
我简单洗漱好，在手腕和脖子出缠好绷带，是的，我没有和太宰一样，在全身缠满绷带，只在裸露的地方缠了绷带。太宰那个中二少年简直就是一大型绷带浪费机，每天浪费的绷带能绕星球三圈。
太宰对绷带的热爱简直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以前流浪的时候，没钱吃饭也要买绷带，唉，说多了都是泪…如果织田先生和绷带同时掉水里，太宰会先救哪个呢？嗯，是个令宰为难的问题。
“织田先生织田先生，”我踩着楼梯扶手，滑下楼梯，在织田先生面前站定，“如果雨和辣咖喱同时掉水里，你会先救哪个呢？”
织田先生扫了一眼楼梯，淡淡地说：“先救你。”
“……”糟了，心脏要坏掉了，啊啊啊啊…好过分啊…织田先生…真的好犯规啊…
从心脏处升腾而起的热气直达头顶，盘踞在我的脸颊久久不散。我只能趴在餐桌上，脸颊埋进手臂里等待时间冷却脸颊的温度。
“真过分…”
“嗯？太宰你怎么了？”
织田先生还不放过我，竟然还在慢慢靠近我。我能感觉到从织田先生身体内部散发的温度，那是，比耀眼的阳光更加让人无法直视的灿烂。
我微微抬头，不敢直视织田先生，“织田先生，好过分啊…”
“那我道歉，”织田先生轻笑一声，“对不起，吓到胆小的猫猫了。”
我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织田先生，“织田先生，你冤枉人！”
织田先生把一盘辣咖喱放在餐桌上，又从厨房那里一个小碗准备盛些不辣的咖喱。轻部——那只纯红色的笨鸟啾啾两声，站在辣咖喱旁歪头盯着织田先生。
“啊，抱歉。轻部能吃辣咖喱吗？”
“织田先生你太惯着它啦，它吃虫子就能填饱肚子。”
“啾啾啾啾（混蛋主人）！”
“连虫子都不会抓的笨鸟！”
“啾啾！啾啾！”
“笨蛋！笨蛋！”
“你们主宠的感情真好。”
“谁要和笨蛋感情好了！（啾啾啾啾啾啾啾啾）！”我和笨鸟同时大声反驳，织田先生的表情…没有变化，但他的眼神更加欣慰了。啊，我要是看不懂织田先生的眼神就好了。
我尝了口不辣的咖喱，寡淡无味的咖喱一点都不好吃，于是，我将视线移向雨面前红彤彤的辣咖喱之上，“雨，跟我交换食物。”
“是，爸爸。”雨向来不会拒绝我，无论我的要求有多不合理。
织田先生愣了一下，而后微勾起嘴角，脸颊上带有不明显的笑意，“啊，是我疏忽了，六岁的孩子不能食用如此辛辣的食物。”
雨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很担心小家伙会把自己的脑袋摇下来。雨握住小拳头，又松开，纠结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附在织田先生耳边轻语。织田先生边听雨的胡言乱语，边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我。
破倒霉孩子，我能把他扔回花街吗？
“你…嗯…”织田先生努力斟酌词句，最终还是选择放弃，笨嘴拙舌的武斗派实在不会聊天，“要和我一起去侦探社吗？”
“不要，我要在家睡觉。”我才不要去侦探社，会被乱步抓到的，炸毛的乱步猫超超超难搞的。
“雨，你代我去吧，要好好工作，努力赚钱，我在家等你们回来呀～”
“是，雨定会不负父亲所望。”
雨跪下了！
跪下了！
下了！
了！
哦豁，药丸。
我能宰了这只没脑子的蠢幼崽吗？我尴笑两声，硬着头皮和织田先生胡扯，“织田先生，我和雨在玩游戏。”
“啾啾啾（骗鬼呢）…”轻部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羽毛。
织田先生淡淡看了我一眼，漂亮的蓝眸中写着「骗人的小坏蛋」，却微微点头，顺着我的意思揭过话题，“很特殊的游戏，下次不要在家里玩了。”
“好的。”
织田先生什么知道，织田先生总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太宰的织田先生啊，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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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乱步抱着两包零食在门口等待，在看见来人便知道那家伙没敢来，可恶，超级大笨蛋，有本事把人塞到侦探社，没本事来见乱步大人！
织田作之助虽然比江户川乱步大一岁，但他很尊敬江户川乱步，强者总是受人敬仰，“乱步先生，早。”
“织田，那家伙呢！乱步大人都答应分给他一半零食了。”江户川乱步有些委屈，他都收下织田大麻烦了，笨蛋先生为什么还不肯见他。
“抱歉，他说他要睡觉。这是雨，是他养的孩子。”
雨挺直腰板，绷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雨。我来代替爸爸工作赚钱。”
啪嗒——江户川乱步手中的零食掉落在地，绿色的眸子缓缓睁开，智慧之瞳透过小小的孩童看见了逝去的过去，以及，世界的末路…崩坏…尖叫…绝望…最后哀歌…
织田作之助弯腰捡起染上尘土的零食，乱步先生只喜欢社长和零食，乱步先生看到了什么？竟然慌乱到连零食都拿不稳？
“你的名字是什么？”
“雨。”
“不要让乱步大人问重复的问题。”
“森雨。”
江户川乱步转身就走，连零食都不要了，他决定讨厌隔壁孤儿院的新院长，不肯承认笨蛋先生还用言语攻击笨蛋先生的黑狐狸最讨厌了。
织田作之助倒是十分意外，如果不是乱步先生询问，他也不知道雨的姓氏竟然是「森」，他以为雨没有姓氏或姓太宰呢。织田作之助只收养了太宰治，他将太宰治登记在自己的名下，并且贴心地无视了雨的户籍问题。
太宰治收养了雨，然后靠织田作之助养活自己和自己的养子，嗯，没毛病，吃软饭就是要脸皮厚嘛，要脸怎么能吃软饭呢？对吧，黑手党首领。
不姓太宰，也不姓织田，竟然姓森？织田作之助不是很懂长子的脑回路。
“织田先生，这位是你昨天说要来侦探社工作的长子？”国木田独步友好地和小朋友打招呼，并送给小朋友一盒糖果做见面礼。
国木田独步——织田作之助的晚辈兼搭档，异能力「独步吟客」能消耗笔记本的纸张，将写出的东西具现化，也是武斗派。咳，武装侦探社只有一位脑力派的侦探。
“不是，是长子的孩子。”
“？”
国木田独步稍微心算了一下织田先生长子的年龄，不是吧，他知道织田先生是不懂拒绝的老好人，但，收养一个成年人，还是让孩子工作自己偷闲的成年人，这也…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织田先生，你的长子成婚了吗？”
“他才十六岁，还未到能结婚的年龄，雨是他收养的孩子。”
“原来如此。”国木田独步心里的担忧顿时消散，老妈子为迟钝的搭档操心了太多。“雨，不要害怕，侦探社的人都很好相处，来，大家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
港口黑手党首领室，太宰治阖上书本，在工作间隙观看织田作的日常果然有助于身心健康，织田作总是能治愈他身边的人。还有乱步，很惊讶么？雨的姓氏是森。
“喂，你在盘算什么坏事，笑得真恶心。”
“也没什么，就是在想中也的身高问题，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是个一米六的小矮子，敌人会笑掉大牙的吧。虽然听说和牛奶有助于增高，但小矮子的身高…怕是牛奶都救不了了吧。”
“混蛋！哒宰！”
“中原干部，需要提醒你，”太宰治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稚嫩的十六岁少年冷冷地俯视胆敢以下犯上的重力使，“黑手党的规矩吗？”
中原中也微阖双眼，微弯腰行礼道歉，“不需要，首领。”
太宰治的视线锁定住弯腰的中原中也，什么时候，暴躁的小矮子也学会低头了呢？什么时候，哥哥的笑容消失呢？
啊，想起来了，是太宰治成为黑手党首领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困斗（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