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织田首领在线改剧本》姬崽崽

6、双生（六）

　　贫民窟的某个普通集装箱中，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少年盯着手中的书籍，面色忧愁，十分苦恼的样子。和少年同款打扮的小少年依着少年，脑袋一点一点的，强行睁大困倦的小眼睛。

　　我在思考一些无法用言语表述的，形而上的，以我简单的大脑无法思考清楚的，应该由太宰思考的哲学问题。

　　思考良久，思考了一晚上都没有得出一点有效结论的我选择放弃，哲学思考对我而言太难了。还是想想早餐吃什么吧，想到这里，我不得不再次感叹太宰的对集装箱的钟爱。好吧，我也不喜欢黑手党宿舍，那里黑黑的，死气沉沉的。

　　天大的事情都要填饱肚子再去想办法解决，我说：“雨，想吃什么？”

　　雨猛地睁大眼睛，一副我没有打瞌睡的可爱模样，“先生，雨想吃辣咖喱！”

　　我愉快地决定，“那就吃蟹肉粥吧。”

　　我逃班了，这是我第一次在任务途中溜走，咳，希望我们的搭档中也不要太生气。我到酒吧的时候，织田先生和安吾都不在，当然，现在是黑手党的上班时间，他们理应不在酒吧中消磨无聊的时间。

　　老板给我调了一杯威士忌，我就着冰凉的酒水思考那个困扰了我一夜的哲学问题，事情是这样的，太宰捡到一本书，一本空白书，一本可以预知未来的空白书。

　　我没有做梦，我很清醒，我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我通过那本书看到主世界和无数由主世界衍生而来的平行世界，故事的发展过程也许有些许差异，但故事的结局是惊人的一致。

　　织田作之助必死，因为他是太宰治的救赎。

　　我没有疯，我很清醒。书是世界道具，其上记录的文字便是「事实」。这个世界也是书的一页，也是由主世界衍生而来的小世界。

　　而现在书在我们手上，我们的无效化异能力与世界之书产生了奇妙的反应，以至于渺小的人类从书中窥探到了其他世界的过去。

　　织田作之助会死。他会在一个雨天，失去他收养的五个孩子，而后丢下哭泣的太宰，与凶手同归于尽。

　　酒吧中很安静，我便能静下心来思考。这里本身就处于偏僻地带，老板也没有尽力宣传，只是热情又冷淡地接待因缘相聚的客人们。

　　我在安静的酒吧中安静地思考，没有发现右手边的位置等到了他的主人。

　　“太宰？”织田先生轻轻唤醒了我。

　　“织田作，你说，小说的主角是不是必须失去点什么才能成长？”

　　织田先生思考了一会儿，问：“比如？”

　　“比如唯一的救赎之类的。”

　　织田先生看了我一眼，跟老板要了一杯威士忌，“那他在离开之前有说些什么吗？”

　　我不愿回忆，但那深入骨髓的画面自动出现在我脑海中，太宰在哭泣，他像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但他怀中的红发男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抚他。他丢下了哭泣的太宰，决绝地离开了人间。

　　“太宰…”对不起…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的问题在哪里了，太宰的视线牢牢锁定在死去的红发男人身上，我却一直在为哭泣的太宰难过。

　　“一些骗小孩的谎话。”我将此事翻篇，绞尽脑汁地想些有趣的话题，这对我而言很难。失策了，安吾不在，没有吐槽役，我和织田先生之间的气氛沉闷得可怕。

　　众所周知，当大人们没有话题可聊的时候，孩子的糗事就是最好的话题。“我前几天执行任务的时候，对方首领和二把手同时找我密聊，原来他们是不同组织的卧底，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想与黑手党合作。”

　　我故意停下，织田先生很配合地询问：“那太宰是如何做的呢？”

　　我端起酒杯，在吧椅上转了一个小小的圈，兴奋地说：“我把他们的情报交换给了对方组织，并将其真实身份透漏给了三把手。本来只能拿下一个组织的，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免费得到三个组织。”

　　我停在织田先生面前，期待着织田先生的夸奖。织田先生不是很感兴趣，但他依然夸奖了我，“不亏是太宰。”

　　得到了织田先生的夸奖，我便开心地笑了。我转动吧椅，重新回到原来的方向，像个小学生一样举起手臂，“老板，加份洗洁精。”

　　老板在擦拭酒杯，他手中的动作不停，淡淡回答：“没有。”

　　“来份消毒水。”

　　“没有。”

　　我便扭过头，对安静喝酒的织田先生说：“织田作，老板不用洗洁精和消毒水清理卫生诶！”

　　织田先生低头看了眼手中用来盛威士忌的酒杯，默默将它放到了吧台上，轻轻将它推远。他抬头看着老板，那双漂亮的蓝眸里满是认真，我有预感，织田先生会说出不得了的话来。

　　织田先生诚恳地说：“老板，食品卫生是件值得认真对待的重要事情。”

　　老板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冷冷地瞪视织田先生。

　　“噗——”

　　我悄悄躲在织田先生背后，捂着嘴偷笑出声。我察觉到老板不善的视线，便从织田先生背后露出脑袋，对愤怒的老板做了一个鬼脸。

　　老板的脑袋上冒出了许多青筋，显然我的幼稚挑衅起到了不错的效果。在老板忍无可忍，准备亲自动手把我和织田先生赶出酒吧的时候，安吾及时出现拯救了我和织田先生。

　　卑微社畜连忙低声下气地给老板道歉，才使我和织田先生免受扫地出门的窘境。有点可惜，咳，我是说，安吾是拯救恶龙于恐怖魔王之手的勇士，其智慧与英勇值得吟游诗人传唱。

　　“织田作，你不要太惯着太宰啊！那家伙就是被你宠坏的。”

　　安吾好过分，一见面就诋毁乖巧又懂事的我们。是太宰之前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吗？果然还是工作太少，需要更多的工作醒醒脑子。我会提醒太宰不要只烧纸质工作资料，要连带电脑里的备份一起毁掉。

　　“安吾，你对我这家伙有什么不满吗？”

　　太宰讨厌安吾，因为他是背叛者。

　　我不讨厌安吾，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卧底，那是我独有的、就连太宰都不知道的神奇感知能力——我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比如安吾是卧底，比如兰堂的哈士奇还活着，比如太宰其实很喜欢安吾。

　　我没有把安吾的身份告诉太宰，我想要安吾活着。但太宰还是知道了安吾的卧底身份，以织田先生的死亡为代价。

　　港口黑手党的三人组，一个人背叛，一个人死亡，只留下太宰一个孩子无助哭泣。

　　“啊，不敢。在下哪里敢对太宰大人有所不满呢？”安吾嘴上说着恭维的话语，眼中却闪过森冷的寒光，像极了恐怖的笑面虎，“请问，太宰大人知道在下的办公室为何会突然失火吗？”

　　太宰放火烧安吾，关我这个无辜的路人什么事情？哼，就会装可怜博同情的卑鄙社畜。所以我理直气壮地回答：“太宰大人日理万机，为什么要关注一个小小的情报员？”

　　织田先生连忙给安吾解围，“安吾，原来你一直不来lupin是因为工作出来意外啊。”

　　安吾狐疑地瞄了我一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卑微社畜的心酸。秃头社畜边和织田作诉苦，边用谴责的小眼神暗示我。

　　织田先生没有收到暗示，他好心劝告劳累过度的友人，“安吾，你都累到眼睛抽筋了，要不然请几天休息休息吧。”

　　我捂着肚子大笑，织田先生果然没发现安吾的小心思，安吾这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哈哈哈哈……安吾，我会替你多申请几天假期的。”

　　织田先生的手动了动，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脑袋上，我便故意倒向织田先生方向。织田先生接住了我，手掌不经意间落在我的头顶，我顺势蹭蹭了织田先温暖的手掌。

　　织田先生笑了，他的笑容似是春日里最温柔的春风，将阳光与雨露送进我干涸的心田。好温暖，就像是阳光一样，没有人可以拒绝如此温暖的织田先生。

　　安吾勾起了嘴角，他举起酒杯，向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张开嘴唇无声地说，恭喜你，胆小鬼。他微笑着，由衷为我们高兴。

　　我很少来和他们聚会，我怕会在友人面前暴露。不过以后我们不用再为此烦恼了，我们不会来了，织田先生也不会来了，也许安吾还会是这里的常客，但那都不重要了。

　　我带来了相机，请求老板帮我们拍一张合照。太宰和织田先生还有安吾已经有了一张合照，现在我将也有一张属于我的合照。

　　我在主位，织田先生在我的右侧，安吾在我的左侧。他们很配合我，他们总是在迁就我们，总是尽可能得给予我们更多的宠爱。

　　三个人合照，中间之人会某种不可知晓的存在抹去，只留下一片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的空白。

　　我们不会再有机会在这座酒吧中合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