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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双生(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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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阳光正好,繁华似锦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街景如画,两旁的艳丽花伞之下是美丽的女子们,她们含羞带怯得望着披着黑色大衣的俊秀少年,黑色西装的美丽少年,竟比花季少女们更加艳丽。
我把游戏机丢给属下,好难打,太宰怎么会喜欢这种游戏,“保护费。”
老板是个识趣的女人,就是眼睛有问题,经常不规律地抽搐,“大人,最近新到了一批干净的女人,您要尝尝吗?”
我听到有几个手下咽口水的声音,正好我有些累了,“给我准备一间清静的包厢,干净的清酒,特辣咖喱。”
手下去寻找合心意的艺伎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安静的房间内,安静地解决食物。我端起酒杯,将清澈的酒水倒进小小的杯盏之中。我轻嗅杯中美酒,微量催/情剂,这种地方的酒再干净也是不干净的。
我将一壶清酒一饮而尽,躺在榻榻米上小憩片刻。大概是太过劳累,我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梦中的医生没有戴着那条象征着首领的红围巾,他很温柔,温柔得让我险些落泪,“※※,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小少年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他的面容掩藏在迷蒙的白雾之中,但我知道,他在哭泣,安静地哭泣。他安静地望着我,漂亮的蓝色眸子中是无尽的悲伤。
“不哭了呀,父亲替你揍他,”医生轻轻擦去小少年的眼泪,将小少年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哭泣的小少年,“父亲打不过,就让谕吉叔叔狠狠地揍他。”
小少年摇摇头,只是安静地落泪。银狼皱着眉头,凶狠地斥责梦中的医生,“医生,你又做了什么?”
医生被少年哭得头大,听见银狼的斥责,便带上了与少年同出一辙的委屈,“师兄,这次真不是我做的,肯定是※※养的小猫又闯祸了。”
我偷偷笑了起来,医生究竟是做了多少不着调的事情才会让福泽先生如此笃定,嗯,还有这熟练的转移责任的手法,小少年能平安长大也是不容易。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睁开眼睛,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冷地看着眼前之人,竟然敢破坏如此美好的梦境。
那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孩子穿着艳丽的女士和服,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冷汗,忐忑不安地匍匐在我脚下。
“给我一个带你离开的理由。”
“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我不感兴趣地闭上眼晴,试图再次回到有温柔医生的甜美梦境。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我猛地推开胆大至此的孩子,那孩子死死地盯着我,眼中是不向命运低头的倔强。
我无法离开,那孩子抱着我的小腿,一字一句地乞求:“大人,我想活着。”
“辛苦的训练,无尽的杀戮,看不见明天的绝望,你的世界将除了血腥暴力再无其他,就算如此,你也不会后悔吗?”
那孩子跪在我的脚下,将脑袋重重地砸到地板上,一丝殷红顺着他的鼻翼留下,“请大人赐我一个名字。”
“今天天气很好,是适合吃辣咖喱的好日子。”我蹲下身,掏出手帕轻轻擦去男孩额头的血迹,并不温柔地说,“雨,你的名字是雨。”
我从老板手中买下了雨,手下的表情很是奇怪,大概是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孩子吧。我找到了把雨买到花街的男人,这很容易,因为他是雨的父亲。
“啊,小杂种,你以为你榜上大人物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你跟你那下贱的妓女妈妈一样,都是万人骑的命!哈哈哈,大人,这小杂种的味道很好吧,我可是亲自品尝……”
“碰——”我用手/枪结束了男人的性命,对沉默的雨说,“走吧,以后不准穿女装。”
“大人,他没有得手,我用花瓶砸破了他的脑袋。”雨焦急地解释,小孩急得脸都红了。
“我是太宰治。那是你的事情,不需要向我解释。你的美貌是你母亲赐予你的礼物,既然是礼物,就要好好珍惜。”我想了想,五岁的孩子好像不懂得这些,“以后你会明白,人类总会为自己的贪婪堕落找很多借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父亲啦,那家伙为了妈妈的积蓄才娶的妈妈,妈妈嫁给他的时候就已经怀了我,”雨又雀跃起来,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像只烦人的小麻雀,“妈妈以前是花魁,超受欢迎的!”
雨偷偷瞄我一样,闭着眼睛小声喊:“太宰先生……”
“嗯。”
“太宰先生~”
“嗯。”
“太宰先生!”
我暗自叹口气,养小孩好烦喔,我能不能现在就把他丢掉啊,“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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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暗,织田作之助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小道上,凌乱的胡茬,耀眼的红发,破旧的短款沙色风衣,让男人外表看起来有三十岁,任谁也想不到他的实际年龄是二十。
织田作之助停住了脚步,他听见了孩童的哭声,像是刚出生的幼猫一样,软软地哭泣。他顺着哭声,很轻易地找到了躲藏在角落哭泣的孩子。
织田作之助蹲下身,视线与男孩齐平,“需要帮忙吗?”
男孩黑眼黑发,右眼、脖子、手腕处绑着白色的绑带,精致的小脸上是故作镇定的赧然。男孩身上黑色西装用料考究,身份必定不简单。
雨听见陌生男人的声音,立刻擦干净眼泪,冷冷地瞪着来人,“你是谁?”
“织田作之助,黑手党的普通成员,负责一切后勤杂事。这位大人,需要我送您回家吗?”
雨摇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再次出现在眼眶里,他带着鼻音,命令到普通成员,“扭过去,不准看。”
织田作之助听话的背过身,将空间留给哭泣的孩子。孩子小声抽泣,又不敢大声哭泣,他哭声抑制在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不连贯的哽咽声。
雨蹲在角落,眼泪一点点落下,他很害怕,他害怕会太宰先生丢掉,他想留在先生身边,可他又把任务搞砸了。那个男人说得对,他是没人要的孩子,妈妈不要他,太宰先生嫌弃他,只有先生会救他,可他什么都做不好……先生……先生……
不知何时,织田作之助抱住了哭泣的孩子,那孩子趴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极了委屈的小猫仔。
墙头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西装的少年,太宰治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要与背后的黑暗融为一体。
“织田作,晚上好呀~要一起去喝杯酒吗?森先生真会使唤人,我都没时间去Lupin了呢。”
太宰治俯视着相拥的一大一小,鸢色眼眸中翻滚着浓重的黑暗,就连织田作之助也无法分辨那双晦暗鸢眸中的情绪。
“太宰大人,晚上好。”织田作之助稳稳地抱着怀中的孩子,淡淡地说,“您是担心这孩子,所以特意跟来的吗?”
太宰治愣了一下,而后轻轻抬起右手放在唇边。他惊奇地望着面无表情的红发男人,露出一个可爱稚气的笑容,“嘛,织田作,我认识一个人,他和你的性格很像,你和那家伙应该很合得来。”
“那要叫他一起来聚会吗?”
“不要,我才不要把他介绍给你,那样我会被你们两个孤立的。”
“嗯,我觉得不会,最先被孤立的应该是安吾。”
“哈……说得也是,秃头社畜什么的,最讨厌了。”
黑色风衣在空中飞舞,太宰治轻盈地踩到地面上,单手拎起从睡梦中惊醒的小孩,粗暴地将其扔出织田作之助的怀抱,“雨,滚回去接受惩罚。”
雨打了个哆嗦,单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低着头大声应和:“是,太宰先生。”
太宰治走在前面,织田作之助走在太宰治右侧落后一步的位置。雨跪在寂静的小巷中,安静地目送两人走远。
太宰治,港口黑手党最受器重也是最年轻的候补干部。坂口安吾,港口黑手党的直属情报员,直属于首领。织田作之助,港口黑手党的普通成员,是个不杀人的黑手党,但其身手非凡,擅长使用双枪。
缘分,是种奇妙的东西,不可见不可闻,但却真实存在。就像是现在,横滨偏僻的小巷中,一家名为Lupin的老旧酒吧中,无视身份差距,黑手党的三人组在此聚会。
“这个我知道,太宰大人收保护费的时候收了一个漂亮的儿子,似乎是个普通人。”
太宰治不满地哼了一声,“异能力者。不要讨论那个小鬼了,好不容易聚会一次……嗯?你们背着我偷偷聚会!”
织田作之助视线不由漂移,但其脸色依然未变,“太宰怎么会去收保护费?”
“因为之前听织田作说得很有趣,就去试了试。”太宰治摊在吧台上,无聊地玩着酒杯中的冰球,“一点都不好玩。”
坂口安吾偷偷给织田作之助点了个赞,“想也知道结果吧,没人敢忤逆太宰大人。”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认真地附和:“太宰是最聪明的。所以那孩子是受伤了才缠着绷带吗?”
太宰治鼓起了脸颊,瞪着生硬转移话题的红发男人,少年稚嫩的脸颊之上写满了不开心,但还是乖乖回答:“不是。”
坂口安吾偷偷笑出了声,啊,太宰像极了因为大人有了二胎就失宠的老大,织田作就是那个忽视长子的偏心家长。